吐渾的王庭中。
一些人臉有薰紅之色。
雖然諸多人只是世襲的貴族,但血脈中也殘存着吐渾王庭曾經滾燙過的鮮血。
大唐這是在指定統治者。
這讓他們感到了憤怒,也感到了巨大的恥辱。
李靖的軍團雖然攻伐進入伏俟城,但吐渾王慕容世允還存活。
在那遠遠之處,慕容世允依舊和大唐軍團有着糾纏和廝殺。
王還存在,其他人上位便屬於篡位,即便寧王屬於慕容世允的兒子也不例外。
“寧王,你打開城門與唐人勾結,會在歷史上留下永久的恥辱之名。”
“世允王還未退位,你如今上位就是大逆不道。”
兩個貴族漲紅着臉發聲,隨即便迎接了數道凌厲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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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伏俟城難於抵抗,你們莫非要看着我們上百萬人口死傷在其中才甘心”寧王開口道:“打開城門放棄抵抗,這不意味着我們放下了榮耀,而是我們在求生存!”
“看來這兩位忠心於世允王,願意共擔生死,來人啊!”
李靖掃了寧王一眼,隨即揮了揮手。
這讓兩個壯膽發聲的貴族頓時色變,一時面色如土。
慘叫的哀嚎聲中,這兩人的聲音低了下去,屍體隨即被拖出了王庭。
李靖顯然是快刀斬亂麻,壓根不會給予這些人太多思考。
他只需稍做試探,就很清楚王庭中有哪些人不服,會在將來成爲麻煩的釘子。
這些世襲貴族大都享受祖輩帶來的福澤,實力不強,能力也有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礙事。
再一次的殺雞儆猴,王庭之中已經開始有靈活的角色恭賀寧王,恭維話不時冒出。
這讓王庭的氣息活躍了起來。
“既是如此,孤就勉強坐了這可汗王位!”
連連的朝臣恭賀,寧王已經抑不住自己的心思。
什麼是靠山。
李靖就是他現在的靠山,大唐朝廷就是他的靠山。
誰的拳頭大,誰就具備話語權。
即便他強行上位也是如此。
寧王不敢去問李靖等人關於慕容世允的事,但既然決定將他捧上王位,就不會有人給慕容世允活路。
“順王殿下奉天承運,自然可成爲吐渾王庭之主”李靖點頭道。
“多謝李大總管!”
寧王回首道謝,又步步向前,不斷靠近着王庭中央那張寶座。
這是他往昔屢次凝望,但心中期望不斷被打破的寶座。
寧王輕手撫摸着寶座,只覺自己這番忍辱負重和隱忍終於得到了回報。
他如今就是吐渾的王。
祭天地,祭祖廟,奉天承運後,他便能安穩坐上這張寶座。
但寧王也很清楚坐上這張寶座的代價,李靖催促他上位並非想着吐渾王庭如何穩定,而在於他祭祖之後寫的那份降書。
成爲大唐的藩國,從此忠心無二,沒有逆反之心。
這便是他上位的代價。
“吐渾王庭危難之時有順王支撐,還望順王速速祭拜天地和祖廟,登基王位”李靖開口道:“如此也能聚攏到吐渾王庭氣運,方便吾王賜詔!”
“理應如此!”
寧王臉色有些蒼白,但又夾雜着止不住的喜悅。
他伏在王庭寶座的案頭,開始揮灑筆墨,更是從物種袋中翻出了一枚拳頭大的玉璽。
殷紅的印泥被玉璽使勁壓了數次,他才蓋在了謄寫的文字上。
這一切彷佛夢想過無數次,寧王操縱的極爲快速。
他持着謄寫下的文榜,從寶座上走下,又一個人走在了前方。
待得步行十餘米遠,一衆朝臣才相互觀望,邁開腿腳跟了上去。
只要跟着寧王去祭天祭祖廟,便意味着他們願意服從寧王的統治,從此定下君臣的名分。
有李靖軍團的諸多殺伐將領在王庭中,沒有人敢在王庭中再搖擺。
甭管曾經的吐渾王慕容世允如何,至少他們沒人想現在掉人頭。
“寧王的威信還真有點低!”
見得寧王遠去,李靖不由惋嘆了一聲。
“可惜吐渾王庭拿不出其他更合適之人!”
李靖的嘆息讓李鴻儒聳了聳肩膀,更合適的太子慕容尊王已經被寧王捅死了,矮個裡拔高,就只能寧王扛大旗了。
至少寧王的身份正式,寧王的實力也不錯。
甚至於寧王立下的功勞也不錯。
唯一的缺憾是寧王顯得過急了一些。
但朝廷的要求同樣需要快。
李鴻儒放眼望向王庭之外,只見王庭宮殿之外,地上已經插了八杆赤鳥玄色旗。
這是一整套陣旗。
此前征伐汗國時,李鴻儒沒有資格觸及兵伐成功之後的事情,但在眼下,他顯然有資格在其中湊熱鬧,甚至還能帶人在一旁觀看。
王朝氣運極爲玄虛,只有氣運眼才能看出氣運升騰的景象。
雖然成就了元神,但李鴻儒難於識別道氣運。
但他很清楚氣運存在,也清楚氣運沾染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之物。
便如同他體內具備的《紫微斗數》的紫氣,《黃庭經》的橙色氣息。
這些氣息並不會體現在外,對他的作戰實力構成什麼特殊影響,但又在無時不刻發揮着作用。
甚至於唐皇能憑藉氣運之力邁入九品,具備頂尖的實力,大隋文帝也能將氣運進行轉化成靈氣。
李鴻儒眼巴巴的看着八杆赤鳥玄色旗,想着自己身上沾染點什麼好處。
“王庭氣運澤被四方,若是沾染一些氣運,或許能洗去幾絲晦氣,從此路途平坦。”
似乎猜到了李鴻儒的心思,李靖捏着鬍子笑着解釋了一句。
“就這樣?”李鴻儒茫然道。
他還以爲類似於灌輸入體,可以讓他痛飲靈氣。
畢竟他服氣辟穀法修煉得不錯,順帶李旦也有小成,王梨則是已經入門。
三人就是鯨吞靈氣的巨獸,若是有靈氣四散,三人無疑可以獲取裨益。
但聽了李靖之言,這似乎是類似與請神求個心安?
“你莫要小看這氣運之力”李靖笑道:“須知人這一生,或許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氣運。”
“您說的對!”
李鴻儒好一陣點頭。
他就靠着一點點氣運,纔開始的騰飛。
若是沒有涇河龍王帶來的運道,他依舊是東市那個不得其解的少年,能搗鼓一些換錢的小玩意兒,最終會成爲碌碌無爲之人,與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人這一生中,有時就差這麼一點點運氣,彼此的人生就會有着巨大的差異。
別人一次購買,就能中彩票大獎,自己辛苦十年買彩票,還抵不過別人一次,這就是運道,也是一些道家之人說的命。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便是命。
對衆生而言,想改命的難度很大。
這是一場傾國之戰,靠着大型王朝的對決,才涌現出了現在的機會。
唐皇在利用征伐續命,也在改命。
若是他們能沾邊受益,或許也同樣有着裨益。
李鴻儒凝望着八杆赤鳥玄色旗,只見這些靜立如玄龜的旗子彷佛開始迎風,旗子開始了飄揚。
“氣運開始升騰了!”
李靖說上一聲,對着衆將領頓時揮了揮手,衆多人齊齊從王庭宮殿中魚貫而出。
寧王祭拜天地,祖廟,又誠心許下吐渾國臣服大唐的降書,便會有着氣運的溢散和匯聚。
龐大的吐渾國,無數的氣運會涌向長安城。
李鴻儒站在一杆赤鳥玄色旗下,只覺熊熊的烈日之中,身上一片片陰涼。
他身上看似沒有什麼,可似乎又沾染到了一些東西。
氣運仿若靈氣的虛無縹緲,但又確確實實存在。
“也不知道氣運能不能吃?”
李鴻儒腦袋一轉,也不管氣運到底算不算是氣,是否符合服氣辟穀法吸收範圍。
對着赤鳥玄色旗,他狠狠的來了一口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