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霧、驅風、驟雨。
六軍鏡中蘊含六道大型兵法,而這是前三道。
不斷鑽研與通透,李鴻儒也不由有了一口嘆息之聲。
李靖想找個徒弟絕對不容易。
武將擅長運用兵法,依靠武魄便能做一定程度的兵法運用。
而李靖的六軍鏡不僅需要武魄進行運轉,也需要元神力量進行展開,纔會擁有虛實之妙,可以做到稱心如意的選擇。
強大的兵法,亦需要合適的傳承人。
對方至少需要如李靖一般文武雙全,才能將六軍鏡的能耐用到合適之處。
侯君集文武雙全,但修行難入大成,傳承難度大。
蘇烈擅武,此時惡補文,但武魄修行已經木已成舟,蘇烈最多是能踏入儒家浩然正氣水準的文人境,虛實結合有一定的缺陷。
徐茂功文法不缺,但更側重於武,或許能將兵法修行到一定境界,但又無法做到大成或者圓滿。
無怪李靖挑選傳承者時左右爲難,只覺難於傳承。
李鴻儒想想自己,覺得自己也沒區別。
他能快速修行,文法和武法平衡,但他軍事素養太差。
他能將兵法釋放出來,但難將兵法釋放到恰到好處,做到利於軍團的大型戰爭。
“難怪李大總管看不上我!”
李鴻儒看着修行有成的起霧、驅風、驟雨三道兵法。
在這三道兵法之後,還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行軍大挪移,但那些兵法要求練功房的等級有着逐步上升。
看了看修行風聲鶴唳所需的六級練功房,李鴻儒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用上這些兵法。
“起霧、驅風、驟雨似乎不太夠用的樣子!”
若不借用到祭壇的力量,李鴻儒覺得自己此時憑藉施法的地利條件能召喚出數百平的濃霧,又做一定範圍內的驅風,或者進行小範圍內的降雨都沒問題。
想要起霧至少需要具備潮溼的空氣,又或靠近水源之地。
驅風的地利條件不算高,但最好是不做逆風向的驅動,否則施法消耗會極大。
而驟雨則需要一定量的水源才能做雨水調用,限制條件頗高。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只覺這三道兵法想顯出能耐不容易。
而他此時離上戰場應該不怎麼遠了。
李鴻儒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見得自己綁在李旦身上,在隨着大軍做行進。
此時的天色有些黑,但大軍依舊沒有止步,看來是在做夜行軍,不斷拉近與吐渾軍的距離。
“今天是幾月幾日了?”
李鴻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服氣辟穀法不斷運轉,這才詢問到前方的李旦。
“今天是庚辰月戊戌日呀!”
“嗯?”
李鴻儒晃了晃腦袋,只覺還有些不清醒。
他準備修行六軍鏡時便是庚辰月戊午日,怎麼時間還倒流回去了。
這是從四月二十三走向了四月初三,時間倒退了二十天。
“我……”
“今年是閏四月,你這番閉關有十二天了!”
“哈哈哈,原來是如此!”
李鴻儒還尋思碰到了什麼詭異事件,但李旦隨即補上的一句話讓他寬了心。
每三年或每五年有一個閏月,累積到十九年的話,就會有七個閏月,他光計算日曆,忘記今年的月份有雙四月。
日期沒問題,時間也沒問題。
李鴻儒覺察出自己的小問題,心底的一點驚悚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咱們這是在幹嘛呢?”
李鴻儒問話,還順手接過李旦遞來的玉米餅子嚼了嚼。
“我也不知道幹嘛,反正聽從隊列跟着跑唄!”
如果說李鴻儒對軍團作戰、動向、意圖有一些基本接觸,李旦則是基本爲零。
李旦的心思就和普通小兵校尉差不多,指哪跑哪,指哪打哪,至於爲什麼要跑,爲什麼要打是從來不會去研究。
但小兵們來說,研究這些也沒用,還不如多吃點肉將敵人砍死來得實在。
“李總管來看過你幾次,罵了好幾回,他脾氣看上去不怎麼好!”
“我都可能要跑去獻身了,他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李旦敘說着他閉關後的一些事情,這讓李鴻儒有些悻悻。
他也指望自己神功大成,可以在萬軍之中進退自如,只是沒想到李靖的兵法也難於拯救他。
李鴻儒此時也只能將自己穿厚實點,到時候多多抱團,看看能不能硬挺久一些。
他瞅了瞅李旦身上的甲冑,見得李旦內甲外甲已經齊齊穿戴,看上去防護還算不錯。
能穿戴到這種水準,便已經算是高等將官的待遇了,算是李道宗沒虧待他們。
“行軍止步,就地紮營!”
跟隨行進了近半個時辰,才聽得前方有校官縱馬來回跑動,提示開始紮營。
這讓李鴻儒解開了綁帶,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除了後勤馬車,部分人自己亦是攜帶帳篷。
簡易的帳篷只需幾根棍子支撐,又加上大帆布,重量頗輕巧。
帳篷最初用來防風防寒,如今的月份則是用來防蚊蟲。
愈加的入夜,此時已經有諸多蚊蟲在起舞,一些照明的火把不時傳來噼噼啪啪燃燒蚊蟲的聲音。
李鴻儒跟隨搭建好帳篷時,只聽一陣快馬的聲音,隨即便見到了漆黑臉的李道宗。
“二愣子還暈頭睡覺呢,咦……”
李道宗如往常一樣叫上一句,這才發現李鴻儒蹲在地上瞅着他。
這讓李道宗跳下了馬,也止住了嘴巴里那點牢騷話。
李鴻儒沒想到十來天不見,他已經多了個二愣子的外號。
不過李道宗說的也沒錯,在軍營中這般暈頭閉關就是個二愣子,被人幹掉了都不清楚。
若是沒有親兄弟的關係,誰能全然身心來照顧。
“你這是出行時餓過了頭,還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李鴻儒修行六軍鏡時也沒捧書,只是閉着眼睛,渾身冰冷,看上去如同死掉了一般。
李道宗檢測了一番,一時也說不出個什麼道理。
若非李旦的堅持,說不得他就要請軍醫給李鴻儒灌點草藥湯水了。
“沒什麼問題”李鴻儒搖頭道:“我能吃能喝,還能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你還能死……睡這麼久?”
“我這是養精蓄銳,準備將來的大戰!”
“呸!你蓄這麼久,老子都錯過一次戰機了!”
十二天發生的事情太多。
接了寧王的密報,李道宗已經有着飛鴿傳書,又不斷調整兵馬。
但他們確實錯過了一個插入的機會。
如今則是在追尋第二個插入的機會。
但凡每天多行軍一個時辰,他們便有可能迎接第二個戰機。
唯一的要求是,李鴻儒這一次不能再睡着。
戰爭的勝利不會放在李鴻儒身上,但糾纏吐渾國龍種馬,引發吐渾王庭軍的混亂,這確實只有李鴻儒能去做。
“最近別練什麼稀奇古怪的修煉術”李道宗叮囑道:“我們這一次可要來真的了。”
李道宗在自己兜裡摸了一會,才掏出一根竹筒樣子的物體。
“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大寶,你行動呵斥龍種馬的時候一定記得要用它”李道宗叮囑道。
“這是什麼玩意兒?”李鴻儒奇道。
他拿着竹筒,還用眼睛往竹筒裡瞅了瞅,只見這竹筒上有不少窟窿。
這有點像一根笛子,但竹筒足有手臂粗細,上面的孔也有二十餘個。
“一個好寶貝,若不是爲了這場仗,我還不想拿出來呢”李道宗低聲道。
“怎麼用,有什麼好作用嗎?”
“怎麼說呢,它能讓你發出靈魂般的聲音!”
“靈魂?”
李鴻儒頓時覺察出催死的寶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