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一定機會弄翻他!”
被束了雙手,唐儉依舊發表着自己的那點戰力對比見解。
但唐儉不是李道宗。
見識過玄誠道人的劍術,又知曉了唐儉的棋道最擅長打弱者,李鴻儒壓根不想和唐儉做配合反抗。
若玄誠道人不想抓活口,八品道果的玄誠可以直接擊殺他這個三品和唐儉這個七品文人。
沒有足夠的距離,被擅武者近身針對時就是如此難堪。
這是李鴻儒當前最不喜歡應對的對手,完全可以靠着以力服人鎮壓他。
但只要配合,玄誠倒也沒怎麼折騰他。
唐儉被束縛了雙手,他還能安然坐在馬車中。
只是此時的馬車中也多了一個提劍的玄誠道人。
“這個小朋友在大唐朝廷是什麼身份?”
此時,玄誠道人也朝李鴻儒打探着唐儉的身份。
這讓唐儉聳着老臉,看着中年相貌的玄誠道人管他叫小朋友。
唐儉覺得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討厭地仙界秘境的大修煉者,畢竟這些長生者在年齡上真的很掙便宜。
“鴻臚寺卿,專門負責搞談判的,大官!”
李鴻儒指指唐儉,介紹了對方的身份。
如今都被逮到了,還要唐儉的錯誤判斷引發的口誤,多說點也沒問題。
“鴻臚寺卿似乎是大唐朝廷九寺之一,同質化的部門有九個,他這個官也不大!”
玄誠道人思索了一下,只覺唐儉的份量一般般。
這讓唐儉癟了癟嘴,他混到五十多歲纔到這地步,那又有什麼辦法,朝廷又不是他說了算。
“我這樣的官不值錢”唐儉開口道。
他此時有些後悔不已當初的大包大攬,這是一個不查禍從口出。
一些事情並不要直接吐明,只要側邊提及就能做猜測。
“你活到了這把年紀,多少也會有些人脈,大唐朝廷不會看着你死。”
玄誠道人掃了唐儉一眼,才做悶哼的開口。
“我們還逮了兩個很廢物的,加你們湊一起應該能做點用。”
四個換四個,玄誠覺得沒毛病。
但凡大唐朝廷還有仁義之名,就不會看着自己麾下的臣子被砍死。
如今鎮元子發聲,大師兄玄苦亦下山,玄誠知曉自己該回去了。
他至少要過了鎮元子那一關,纔有可能在吐渾國繼續發揮力量。
馬車原本行進的方向被繞道,駕車的軍士也換成了五莊觀的道人。
“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李鴻儒問道。
“祭莊觀”玄誠沉默一下才開口道:“那是我們在吐渾國唯一的道觀。”
“你們實力不凡,居然只在吐渾國弄了一處道觀,真是太丟道家的臉面了”李鴻儒吐槽道。
“我們和你們東土的道家不一樣”玄誠辯駁道:“我們五莊觀從不肆意擴張去蠱惑普通人,只做實事。”
“那你們也別讓婆羅門教、摩尼教、密宗在附近各國蠱惑啊,他們教義很禍害人。”
李鴻儒對爛陀寺的評價中性,但對其他所見的寺廟沒什麼好感。
這些寺廟斂財手段太多,完全就像一羣吸血蟲,不斷吸取着普通人那點爲數不多的付出。
“打不過!”
李鴻儒吐槽讓玄誠不知如何回覆,半響,他選擇了最實在的話,五莊觀確實好漢雙拳難敵四手。
“我們人太少!”
玄誠後又補了一句。
依五莊觀的人數規模,這確實是小貓三兩隻。
衆多弟子個個皆具肉身的長生,實力不凡,但耐不住人少。
鎮元子需要保護人蔘果樹,維持這種長生的發展模式,並沒有選擇擴張式的發展。
精英路線在某些時候很好,但難有持續作戰的可能,死一個少一個。
五莊觀在面對一些教派時確實有心無力,只能做到自保,難言有什麼主動的可能。
諸多弟子明明出生於吐渾國,但龐大的國度落到只有一處道觀就不意外了。
但李鴻儒發覺自己對五莊觀的想象還有點樂觀。
伴隨着馬車的行進,他們最終又下馬走了小路。
近半小時後,李鴻儒纔看到一座破敗的道觀。
若非玄誠道人說上一句‘到了’,李鴻儒真要懷疑這是不是什麼荒廢之處。
道觀的位置有些偏僻,周圍不僅沒有城,便是村落和部落都沒有。
祭莊觀就這麼破破爛爛坐在一處荒山之下,看觀門口的破敗模樣,這大概只有放牧者纔會偶爾過來祭拜一下。
祭莊觀不大,一座正堂,兩側則是磚瓦的左右廂房,較之張果子以前棲身的道觀更小,這基本沒了什麼香火。
“你們若是累就休息一下,我們晚上拿你們過去換人”玄誠道人開口道。
“晚上比較好跑路”元妙子補充了一句。
這讓唐儉點了點頭,跟隨衆道士入了觀內。
“那邊房間還有兩個大唐人,若是你們認識,也能去說說話!”
玄誠道人指了指左廂房,隨即又敲了敲右邊廂房的門。
待得打開了廂房們,才見的幾個養傷的道人站起身來。
玄誠子等人入房間安慰衆道,又伴隨着寒暄,李鴻儒則是和唐儉對望,相互嘆了一口氣。
右廂房較好,這顯然是衆道的休息場所,而左廂房則是俘虜們的地方。
他們這一行有六人,再加上兩個俘虜,則能湊到八個之數。
這讓本不算大的廂房會很擁擠。
李鴻儒敲了敲廂房們,推門探頭了一下。
若是地方太破,他們就在外面了。
但只是望得一眼,李鴻儒表情就微微有了凝固。
“黃老爺,你怎麼來了?”
左廂房中,坐着兩個被束縛了雙手雙腿的人。
李鴻儒使勁擦了擦眼睛,覺察出沒看錯人,對方也並非妖物化成,這纔開口詢問了一聲。
“你怎麼也來了?”
聽得聲音,坐在廂房中的人擡起了腦袋。
這讓彼此見了面。
李鴻儒察覺身後的唐儉腿一軟,隨手將唐儉一拉,頂了頂對方纔讓唐儉鎮定下來。
左廂房中坐着兩人。
一人便是喜微服私訪的唐皇,一人則是高儉。
唐儉,字茂約。
高儉,字士廉。
這兩人的姓不一樣,但名一樣,而各自官職和地位則是完全不同。
高儉甚至還是帝后的舅父,和唐皇屬於一脈。
唐皇和高儉的關係極爲親密,李鴻儒沒想到這兩人都微服私訪跑出來了。
這私服就私服,但唐皇晦運高照,居然被玄誠道人逮了。
唐皇的實力至少是武魄八品,李鴻儒也沒想明白對方怎麼就被逮了。
但想到長安的唐皇獲知了玄誠道人插手大唐和吐渾的戰爭,催促他去五莊觀送禮,只怕是唐皇也認出了玄誠道人,有着故意送上門的心思。
此時玄誠道人瞎倒騰的事情越多,鎮元子在將來就越難受。
一時間,李鴻儒還明白了唐皇的一些小打算。
“我半路碰得不巧,被玄誠道長逮了!”李鴻儒道。
“我們也是碰得不巧,被玄誠道長逮了!”唐皇點頭道。
“那他真是有點不巧!”
李鴻儒低聲吐槽着玄誠。
“那你呢?”
唐皇看向了唐儉。
“我也很不巧!”
唐儉仰頭,硬生生將自己喉嚨中想吐出的話語轉換了一下才說出口。
他只覺這太碰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