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爲何選擇在大山之中鑄劍?”
“鑄造如意劍需要的礦物在吳山,我難於運到千里之外,只得就近在那邊鑄造!”
“那荒郊野外之處如何好打造,你是準備伐樹鑄劍!”
“我在那邊碰的比較巧,有朋友燒了一窯上等的木炭,正好用得上!”
……
李鴻儒駕馭着風浪,又有上官福陽乘騎着一匹劣馬,老羆和金多多則是不緊不慢的半空飛縱。
這速度不算慢,但也說不上有多快。
按騎普通馬日行五百里左右的速度,他們趕到吳山需要四天。
相應李鴻儒和上官福陽聊天頗多。
從最初探討鑄造長劍,又到各自修煉,再到彼此見識。
但凡能相互瞎扯的內容,李鴻儒齊齊拉扯了一遍。
“不知李兄對妖有什麼看法?”
數天後,隨着奔行的目的地愈來愈近,上官福陽亦是問了李鴻儒一個問題。
“其實吧,我對妖沒什麼看法”李鴻儒尋思後道:“只要恪守大唐律法不害人,妖和人沒什麼區別。”
“妖能控制不害人,可若是人害妖呢?”上官福陽問道:“那要如何辦?”
“人怎麼可能去害妖?”
“比如參妖!”
“參妖價值太高,只能藏於土,不宜與人居住。”
妖有怪、精、靈、魔等分類。
妖怪大都相貌猙獰,品性惡劣,妖精則心地偏於中性又或善良。
又有妖靈這類特殊生物,這類生靈由玉石、寶貝等物化成,妖靈極爲特殊,也較爲罕見,少有與人類交互。
而妖魔則是興風作浪不乏殺戮,也是被除妖滅魔所針對的對象。
李鴻儒不得不將人類世界的一些定義齊齊吐出來。
“爲什麼會這樣?就因爲參妖的價值高,他就必須被吃掉嗎?”上官福陽問道。
“也並非這般說”李鴻儒笑道:“若世上有一個參妖王國,那王國可以豪立於一方,誰也不敢打主意,那誰敢去吃參妖!”
“你的意思是參妖太弱小,又有足夠的價值纔會被針對!”
“大致是如此”李鴻儒點頭道:“其實這其中不止是參妖,你看我們大唐弱小時,周邊哪個國度不來啃一口,又死了多少人,還記得我年少時,幷州城往外數百里的路幾乎是白骨累累,不知死了多少無辜人……”
沒有人天生強大,也沒有國度生來就是大國。
李鴻儒在年少時見過大唐的新生和虛弱,也見證過太多無奈的事情。
但相較於妖類的分散,具備統一制度和歷史的東土從未倒塌過,但凡跌倒一次就會有着迅速的爬起。
不管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管是帝王還是王侯將相,又或是普通百姓,諸多人通過國度緊密聯繫在一起,才能一次次抱團,也有着安寧的日子。
妖類死過大妖,又不乏小妖被打殺,更是不乏被大修煉者拘禁做事,付出了很多代價。
但相較於人類,妖類太分散了,也太難統一,更是缺乏足夠的文化底蘊。
但凡妖類想攀附人類,利用人類獲得足夠快的社會進化,這種代價不會只是金蟬子,甚至還會有很多隕落者。
即便是以李鴻儒的樂觀,他也難於看出妖類的將來在何方。
“你所疑惑的事情實際上有很多大妖有着領銜前行,如今長安城的神昉僧人就在做這件事,若是你有興趣,可以去長安城慈恩寺拜訪拜訪他,看看他是如何說!”
待得上官福陽臉上顯出苦澀,李鴻儒也只得給對方推薦一個大妖。
作爲人,他沒法爲妖着想。
他所做的事情甚至與孫悟空、上官福陽等妖所想對立。
對真武宮來說,剔除東土的妖患,將妖類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準,才能讓東土人擁有一個休養生息的正常環境。
在這一點上,大唐朝廷和仙庭幾乎保持着相同的默契,而真武宮也有着心甘情願的付出。
“若是有參妖,我都想啃一口!”
被大道理薰得有些暈乎乎的老羆插了一句嘴。
排除人類對妖的態度,在妖類中也不乏相互廝殺和紛爭。
人忍受不住參妖的誘惑,妖也是如此。
老羆的話讓上官福陽臉色肅穆,讓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那顆熊膽不乏利用價值,當心菩薩哪天給你摘了!”
“你……你知道我的來路?”
若不具備看穿妖身本體的天眼,但凡妖物化形變換,妖也難於辨識。
老羆注目在上官福陽身上,他總覺得上官福陽有些熟悉,但又難於發覺對方的底細。
這讓老羆來回擦拭着雙眼,一臉疑神疑鬼的注目。
“有金多多這種叛徒,我不僅知道你,我還知道你們珞珈山其他的人和妖!”
上官福陽冷冷回上一句,也不再理睬老羆。
他縱騎跟隨在李鴻儒身後,待得驅馬到金陵河之處,身體已經輕盈落地。
只是雙腳一蹬,他身體如同一抹驚鴻,在河面上直接踩踏而過。
“原來是個水妖!”
老羆注目着上官福陽飛縱河面而過的身影,又看向金多多。
諸多水妖被各路河神水神海神統管,而作爲水族權力的高層,西海龍宮的大妖難有什麼水妖仇怨對象。
“莫非是你假扮的?”
思索到沒趕來匯合的四公主,老羆只覺猜到了真相。
想到四公主提醒的那句‘你那顆熊膽不乏利用價值,當心菩薩哪天給你摘了!’,老羆不免心情有點糟糕。
或許元神大修煉者看不上熊膽,但觀自在菩薩這種肉身大修煉者就不一定了。
珞珈山不養廢物。
不論是四公主,還是小紅孩,又或是他和金多多,都存在着相應的價值。
如他這種頂級熊妖,一顆熊膽確實屬於頂級大藥,有特殊需求時的作用並不遜色參妖。
“天殺的觀自在菩薩,若是哪天你落了難,我一杆黑纓槍非要在你身上戳成紅的!”
老羆摸了摸藏在濃郁黑色毛髮中的一個金色圈圈,一張臉上一時柔和,一時兇惡,表情顯得極爲複雜。
“神昉僧人?”
他記起李鴻儒提及的引領妖類前行的僧人,一時不免起了心思,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何種本事,敢言帶領妖類前行。
若是對方有通天大本事,老羆不免也想借對方力量針對觀自在菩薩。
隱隱約約中,他似乎覺察到了觀自在菩薩所在的佛教出了大問題。
這或許是他私下發展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