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師兄湊了多少錢?”
“你倒是說一說,別老是嘆氣啊!”
“大不了我拿一千金出來完成這輩子的心願,剩下歸你湊!”
“別想讓我再多出一分錢,我只是想打造一柄絕世好劍,從來沒想過將自己的棺材本送出去!”
……
從夜晚到天明,李鴻只是短短兩天就有着回來。
這讓張九鴉來回看,李鴻儒也適當性的予以回覆,時不時嘆上一聲長氣。
張九鴉滿臉開心欣慰時又不乏有點小擔心,怕李鴻儒壓根鑄不起劍。
他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小心思。
甭管是誰來討債,討到他這種下場都免不了生出情緒上的問題。
雖說李鴻儒無意,但他受的身體和心靈的創傷是實打實。
張九鴉覺得將李鴻儒弄到破產算是正常報復行爲。
而且他確實有認真鑄劍。
金的材質柔軟又具備可雕琢的性質,質地奇特到幾乎獨有。
只是萬金規模確實龐大,這更無須說鑄造五九之數的如意金劍。
除了價格昂貴,這種如意兵器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讓他除了安慰李鴻儒,又不乏敘說如意金劍的妙處。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我師兄和諸位熟識同窗的棺材本拿出來了!”
李鴻儒痛心了說上一聲,接過了張九鴉的話。
“你這是湊齊了?”張九鴉奇道。
“再加上你那一千金”李鴻儒道。
“只要不鑄造寶劍,兩千金養老和一千金養老對我沒區別,反正我也花不完,你要拿就拿去!”
張九鴉大方的說上一聲。
他甚是滿意李鴻儒這番痛楚的小模樣。
只要這傢伙和這傢伙親朋好友的棺材本都拿出來鑄劍,想想李鴻儒等人將來的貧窮,張九鴉就忍不住心中的開心。
他信誓旦旦添加上自己的一千金,這讓李鴻儒極爲沉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李鴻儒坦然道。
“走?去哪裡?”
“取棺材本鑄劍,就在我們的棺材本旁邊鑄!”
李鴻儒指指北方遠處,又指指庭院中殘存的火爐、風箱、大鐵墩等物。
衆鐵匠打鐵給張九鴉治病,也留了一套工具下來讓張九鴉自己玩。
李鴻儒掐了法決,法力不時吐出,將這套重物收歸了小乾坤袋。
待得忙碌完,他將目光放向了張九鴉。
“你棺材本有多遠?”張九鴉低聲問道。
“你跟着我走就是,還怕我搶你錢財不成?”李鴻儒搖頭道。
“那你棺材本得多點,少了我不鑄!”
張九鴉嘴巴吧唧吧唧上一聲,跟隨了李鴻儒出了門。
待得到‘大金藥房’時,他跟着李鴻儒進藥店買了一些辟穀丸。
雖然不知道老闆的臉色爲何那麼差,但這筆買賣非常乾脆。
李鴻儒買的辟穀丸多,老闆給的價格也低得可憐。
“你買如此多辟穀丹,莫非咱們要遠行十幾天?”
“不用。”
“要不要叫個馬車?”
“先走走路!”
李鴻儒深深籲出一口氣。
相較於攜着大量黃金跑長途,攜着張九鴉飛縱顯然要輕鬆多了。
只是走到偏僻人少處,李鴻儒伸手一指,呼嘯的狂風便將他和張九鴉齊齊捲起。
他這動作有些類似於妖怪抓人。
妖怪們便是這般駕馭狂風抓凡人吃。
只是相較於普通的大妖,李鴻儒的法力和耐力顯然更爲持久。
他早年能攜着顏師古在長安城飛縱,待得如今,李鴻儒攜人飛縱的距離又有着大幅度的增長。
“我的親孃啊!”
張九鴉驚叫聲聲。
他腦袋中晃然回想,只覺自己魂歸地府時,仿若就這般被人抓起飛回了陽間。
往昔看着李鴻儒宛如劍仙一般貫入天地間,他只覺異常瀟灑自如。
待得自己被拉到高空中,張九鴉眯眼望向下方飛速掠過的山川河流時,他只覺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傳來。
狂風席捲着他身上的每一處,宛如撞入深水潭中不斷破浪前行。
張九鴉只覺一陣陣風浪撞擊得自己心口頗爲難受。
但在瞬息飛縱之中,他只覺數十里路呼嘯而過。
若是如這般飛縱前行,這確實不需要什麼馬車。
“風有點大,你閉上眼睛,待得落地時我叫你!”
李鴻儒開腔讓張九鴉點了點頭。
他閉上眼睛不到一刻鐘,只覺身體猛然下墜,一陣眩暈嘔吐感頓時涌上了心頭。
“你…………啊~”
張九鴉沒法吐槽李鴻儒。
他覺得任何人飛速墜向地面時最終都會化成和他別無差別的慘叫。
只是離地面尚還有十七八丈時,他只覺一股更爲猛烈的狂風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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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仿若羚羊遇獅的恐懼感在他心中頓生。
這是人類遭遇不可抗衡的天敵時的自然反應。
張九鴉難言這種感受。
他只覺自己化成了普通人,又有猛虎在他身邊轉悠。
呼嘯的狂風中,一點點黑色頓顯。
透過淡黑色的風浪,張九鴉只覺世界似乎都變了顏色。
他想吐什麼話語出來,但又半句都吐不出。
“沒想到我元神續接居然是因爲攜人飛行!”
琵琶洞主當年攜着李鴻儒飛縱累得氣喘吁吁,李鴻儒並無多少不同,在攜人飛縱時不僅會減慢速度,還有着法力的大幅度輸出。
只是他使喚完文氣元神還有妖元神續接。
作爲李鴻儒的底牌,他往昔還想着文氣鬥法後缺乏法力,而後使用妖元神駕風逃竄。
但李鴻儒沒想到自己額外動用妖元神力量是用來攜人飛縱。
雖然顯出妖氣對張九鴉有點不友好,但李鴻儒尋思這鐵匠都被狂風吹到眩暈了,應該也不在意更暈一些。
從洛陽城到吳山縣大致是千里左右的距離。
文氣元神和妖元神的連貫續接下來,李鴻儒攜人飛縱不算太過於費心。
盤算上中間需要恢復元神的時間,他在第二天的日出時趕到了吳山中。
這與擅騎者騎千里馬奔襲的速度相近,但又較之騎馬要舒坦許多。
李鴻儒看着嘔吐到臉色發白的張九鴉,只覺張九鴉騎馬千里後的模樣定然更糟糕,遠不如他攜着飛縱。
他滿意的看了看張九鴉的狀態,又朝着早起洗漱的衆人打了個招呼。
“幫我鑄劍的朋友!”
李鴻儒指指張九鴉,這讓張九鴉的腿腳哆嗦了好幾下,這才坐在地上打量衆人和周圍環境。
“居然是張匠師!”
侯應謙驚聲。
江湖中誰鑄造兵器的水準最高難有定論。
但在朝廷中,張九鴉是匠人工坊中鑄劍本事最強的匠師,甚至於他父親侯君集亦不乏在張九鴉那兒求了一柄星彩劍。
侯應謙沒想到兩天不到,李鴻儒居然將張九鴉這個頂級鑄劍的匠師揪到了吳山之中。
這是真要在吳山中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