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寒立刻就往樓梯那一側躲。剛衝過去兩步,他自嘲地折了回來。
又不是自己的響,躲什麼啊?
唐笙喂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叫了句‘媽’。
電話是趙宜楠打過來的。
“阿笙,你和卓寒……”
趙宜楠前天又回了t城,因爲白老爺子的壽宴就定在兩週後。
她在白家這麼多年,家裡這種宴席年飯之類的活動,向來是她這位長媳操辦的。老爺子這次七十八大壽,早在小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着手安排了——
於是老太爺放話了:說壽宴上除了家人,也少不了各界親朋好友。看在趙宜楠在白家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次還是讓她繼續安排。也算是一種善始善終的尊重。
於是趙宜楠又從老家折了回來,並問了兒子的意思。白卓寒的答覆很隨意——你就來家裡住好了。
當時趙宜楠還挺不好意思,說用不用問問唐笙的意見。
可是白卓寒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叫高斌把她接回來了。
到家裡一看,趙宜楠才意識到,這個家已經沒有女主人了。
“阿笙,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我以爲你和卓寒可以好好的,怎麼突然……突然就……”
唐笙並不想多解釋什麼,聽到趙宜楠在電話那邊心酸的哽咽,她自己心裡又何嘗好受呢?
“媽,那些事過去了就不提了好麼?我和卓寒之間,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問題。現在,只是想分開一段時間。大家冷靜冷靜。”
“可是你——”趙宜楠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跟媽說句實話,你究竟還愛不愛卓寒呢?”
“愛。”唐笙沒有撒謊。當她意識到自己與白卓寒之間的問題,早已不是一個愛或不愛能逾越的了。坦白,將變得那麼輕鬆而容易。
“我深愛着卓寒,從小到大,從沒變過。”
唐笙沒有意識到,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對別人說出這句話。
諷刺的是,對方不是她至親至信的家人,不是她無話不談的友人,而是曾經幾乎要致她於死地的婆婆。
趙宜楠哽了哽聲音。只說了句‘造孽啊’。寒暄囑咐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唐笙如釋重負,她低頭盯着出了一會兒神。卻不知道——此時靠在門外的白卓寒,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香菸緊緊攥在掌心裡,灼燒着神經末梢的痛覺,卻渾然不知。
他咬着食指的關節,緊緊閉上雙眼。生怕一絲呼吸或一聲心跳,都讓自己錯過唐笙最真實的表達。
那個‘愛’字,讓他近乎瘋狂。嫉妒到瘋狂。不甘到瘋狂!
咣噹一腳踹在門上。
在唐笙一臉詫異地開門後,白卓寒撲上前去一下子吻住她的脣。
一路從玄關推進客廳,衝客廳壓上地毯。
“阿笙!我快要瘋了!我受不了了!”
他吻着唐笙的嘴脣,腮邊,進而是脖頸,是每一寸充斥着熟悉與抗拒的肌膚。
淚水一點點浸潤眼眶,他甚至連僞裝和掩映都不屑一顧了。
他要唐笙,只想要眼前這個女人再一次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
“我想你,阿笙。我要你……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任何人覬覦着你!我看到他從你家出來,我恨不得宰了他!
別拒絕我好麼?把你給我!”白卓寒沒有喝酒,但理智瞬間醉的像條狗。
他粗魯地扯開唐笙的襯衫。然後又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手忙腳亂地把釦子一顆顆繫上,然後再試着溫柔地解開。
他粗魯地佔有她,等不到她的掙扎,他就恨不得一次次用盡全力地侵犯。然後,再被她近乎平靜到病態的表情,深深擊垮!
“告訴我你愛我!說你愛我!”
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肩,將她用力推到自己極限所及的距離裡。
他任由自己淚水縱橫在她臉上。假裝,那也是她的。
整個過程中,唐笙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點點微表情的波瀾都沒有。
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卻在白卓寒的臉強行入鏡的一瞬間,目光轉化爲些許同情。
白卓寒怕極了她這樣的表情。
他突然翻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整理着唐笙的衣裙。他吻着她靜如止水的眼眸,他恨不能用最純淨的聖水清洗她被自己玷污過的身體。
最後,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肩膀,抵着她小巧的耳廓,一遍又一遍地說着對不起。
“阿笙,對不起,我實在太想你了……”
“結束了麼?我去洗澡。”唐笙垂了垂眼睛,拽上被他扯壞的衣服。
邁着疲憊的步子,她慢慢往樓上走。就好像剛纔的一切不過是場試戲,連膠片都不用浪費。
她走得很慢,但很堅決。
“阿笙!”白卓寒從後面一把攬住她。
她瘦的那麼誇張,好像再用一點點力道就會零落成泥。
“別走……原諒我!阿笙,原諒我……”
白卓寒吻着她的脖頸,先是細細的,弱弱的,隨即又進犯成舔舐甚至啃咬!
他就像頭飢餓的吸血鬼,除了把摯愛吞下腹中完全佔有,想不到任何——抵禦不安和不甘的方式。
“卓寒,放手吧。這樣子的你,我一點都不想要。”
唐笙用力掰開他的手,明明那麼纖弱的骨骼,卻能迸發出讓白卓寒全然無力的抗拒。
白卓寒不敢再用力,因爲他能感受到唐笙的決心,哪怕玉石俱焚,不在乎千瘡百孔。
“如果歇斯底里就能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這個世上,就沒有任何人值得任何人愛了。”
唐笙冷笑了一聲,她實在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該怎樣面對白卓寒。
從他剛纔失控的一瞬,直到衝動褪去百般懊喪——
唐笙覺得這種失望感,簡直恍如隔世。
“我被你強掉過第一個孩子。卓寒,強暴這種事,我已經免疫了。”
唐笙深吸一口氣,拽出兩件乾淨的衣服上樓去洗澡。
剛剛發生的事,就像開門拿了個快遞一樣輕易。
“我不會,讓人得到你的。”
樓下咣噹一聲摔門響,白卓寒留下的承諾,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
“這是純天然的手工皁?”唐笙用手指戳了戳那些摸上去就會讓人很舒服的小東西。
“是啊,都是用最先進的技術萃取出來的植物精華。”馮寫意用鑷子夾起一小塊,“這是南美石楠草和紅薔薇配比而成的,我一直覺得這個味道特別清甜,你試試看——”
唐笙下意識地湊過去,兩人的表情旋即僵在半空。
“抱歉,我忘記了。”馮寫意放下手。
“沒關係。”唐笙笑笑,“雖然我已經聞不到了,但是置身這樣的環境,也總能感覺到處都是芬芳的。
只是——”
入職一週了,唐笙每每面對這座花園一樣的工作室,卻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寫意,我怎麼覺得,你這裡的員工都不常來上班呢?”
“因爲今天是週末啊。”
唐笙搖頭:“可是昨天前天也是這樣。偌大一個辦公室,租金就要不少錢吧?”
她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參觀過一應俱全的辦公設施,包括那全自動新穎設備的研發室。
jt創意的員工有十幾位,但除了第一天見到的一個財務一個行政女孩外,寥寥的幾位研發工程師就只是打過一個匆匆的照面。
“我以爲,你剛創業,會比較忙。”唐笙說。
“之前是比較忙,不過這幾天沒什麼事,我就叫他們休假去了。”馮寫意的解釋輕描淡寫的,“呵呵,這樣我能單獨跟你呆多點時間啊。”
唐笙眉頭一皺:“寫意,你別瞞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想多了,我小本經營的,做做喜歡的工作。能有誰非要我出事?”
馮寫意呷了一口咖啡,同時有意無意地把一份報紙輕輕塞進工作臺下面。
“走吧,今天本來就是週末。我約了朋友去打網球,你要是不喜歡去的話。可以約佳佳逛街嘛。哦對了,我還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呢,你有沒有發現,佳佳最近情緒有點低落。”
經馮寫意這麼一提,唐笙也發覺好像是有那麼點。
自從上次從馬場回來,自己因爲那件事又住了一週的院。
期間馮佳期來過一次,說話的時候貌似有點神不守舍,一點不像之前談笑風生嫉惡如仇的樣子。
“她是不是戀愛了啊?”馮寫意詭秘一笑。“這丫頭,長大後什麼都不跟我說。阿笙,你可得幫我好好盯着點她呢。”
戀愛?唐笙只記得有次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馮佳期承認過自己有戀愛經歷。
但是多餘的細節,她一個字都沒提過。
唐笙跟她做了這麼多年姐妹,唯有這一點,總覺得她不是很夠意思。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也正是因爲那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一旦摘下了銅牆鐵壁的防護,那顆心也如自己般敏感而執着。她與唐笙纔會做成這麼好的朋友吧。
想到這,唐笙點了點頭:“那你送我去找佳佳吧。啊,等下,我在桌上——”
在馮寫意準備關門的一瞬間,唐笙像條魚一樣鑽了進去。
拿起桌上的,她趁馮寫意沒注意,抽出剛剛被他藏在桌案下面的報紙,快速瀏覽了一遍頭條上的新聞。
一時間,唐笙心亂如麻。
馮佳期自己有座公寓,是馮寫意幫她出的首付,她自己每個月按揭。
像這樣漂亮高薪又有車有房的女人,彷彿就在臉上直接貼了個‘難嫁’的標籤——
比如說現在,都快中午了她還在矇頭大睡呢。
唐笙走進這姑娘邋邋遢遢的臥室,灰塵嗆得她甚至差點恢復嗅覺了都。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把牀上也弄得這麼亂的?”唐笙從牀墊下拽出來一隻襪子,好不容易跟門後那隻湊成了一雙。
“年輕人的牀就是要亂點纔有朝氣,弄那麼利索,跟安度晚年似的。”馮佳期倒回到牀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你好起來了,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逛街吧。你哥說你最近狀態不好,我帶你散散心吧。”唐笙走一路,給她撿了一路的雜物。
“誰說我心情不好,昨天看了宋總監他們剪出來的定片,你知不知道姐姐我有多拉風啊。”馮佳期蒙上被子,一雙大長腿以撩人的姿勢亮瞎唐笙的眼。
“算了,你要是不想出去,我就在家給你做點吃的吧。”唐笙放棄了把她拖出去的念頭。悉悉索索地去翻冰箱。
先將所有過期的食物都抓出來扔掉,最後就只剩下五個雞蛋了。
唐笙咬咬牙,一口氣都炒了。黃澄澄的一大盤端上來,跟屎似的。
馮佳期徹底被噁心着了:“起來起來!姐跟你出去吃飯還不行麼!”
說着,她扯着睡衣挽着頭髮,兔子一樣蹦進洗手間——
“叮咚”一聲門鈴響。
“可能是快遞,你給我開一下。”馮佳期冒着牙膏沫,囫圇衝着唐笙喊。
“哦!”唐笙推門,卻被眼前驟然出現的一個陌生男子,實實在在地帥到了。
“您是——”
“你好,佳佳在麼?”男子大約二十六七,卻有着與這個年齡極不相稱的成熟度。休閒西裝妥帖地駕馭着不算主流的顏色,髮型和容貌都經過花樣的考究。
從氣質上來看,唐笙一時半會沒能判斷出,他是什麼身份。
“阿笙你幫我籤一下——”馮佳期咬着牙刷就出來了。
然後,四目一對!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馮佳期一定不怎麼希望自己以這樣的面貌去見這個七年未見的男人!
“佳佳,我……找了你好久了。”
“咣噹”一聲,馮佳期拽進唐笙,踹上了門!
“佳佳……那個男人……”
“沒事,走錯門了!”馮佳期用力刷了幾下牙齒,刷的牙齦都出血了。
臉上依然掛着強顏元氣的笑容,她一頭扎進洗手間裡,好半天都沒出來。
“佳佳……”唐笙敲了敲門。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否則姐把你一個人扔火鍋店,自己回公司加班去!我給你前夫賺錢去!”
馮佳期坐在馬桶上塗腳趾甲,塗得跟殘血似的。
“算了。換個話題。”唐笙嘆了口氣,“我說,佳佳你還打算留在聖光麼?”
“否則呢?”馮佳期咬咬牙,“不上班我吃什麼?”
“可是,如果……”唐笙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吧。
“我是說如果,白卓寒故意對付你呢?”
馮佳期呵呵了一聲:“阿笙,着我該批評你了。新時代的女性就算離婚了也不要做撕前任這麼沒品位的事好麼?白卓寒有些時候是渣了點,但總不至於因爲你跟我哥好。他就強姦我吧?”
唐笙知道馮佳期心情不好,這會兒跟她說什麼話都說不到一個頻道上。
但是她着實在今天早上的那張報紙上,看到了這樣的內容。
【jt創意出師未捷,因涉嫌進口未解禁原料,無限期推遲商品質檢通關批號。】
難怪,馮寫意的工作室最近停滯了一切進程。唐笙心裡微微起了涼意。
在整個t城的日化產業內,還有誰有能力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呢?
也沒指望今天的馮佳期真的會願意跟自己出來,唐笙象徵性地在那坨炒雞蛋上澆了點番茄醬。
“佳佳,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哦。”
唐笙下樓的時候,看到那位帥哥還沒走。
他靠在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上,衝自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唐笙不瞭解任何細節,也不敢貿然搭話。只好報以禮節的回笑,然後匆匆跳上了一輛出租車。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馮佳期七年前的那個男友,唐笙想不通,他們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一個女人從十六歲,守到二十五歲。
卻在一朝相逢的一剎那。關門拒見。
唐笙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師傅往前又多開了幾百米。
站在馮寫意的工作室門前,她推了推本來應該已經上鎖的大門。
她猜對了,馮寫意只是故意把自己支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心情去約朋友打球。
唐笙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半敞開的會議室裡,馮寫意正在對幾位員工大聲地說着什麼——
唐笙的嗅覺沒了,但聽覺依然不錯。
“還有三天就是新品發佈會了,爲了這次機會,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如果還是無法解禁原料批號——”說話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唐笙記得馮寫意在帶自己進來的時候,提過這個人是負責運營的。
“但是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因爲馥芮花籽本來就有麻痹鎮痛的功效,在a國的十幾個州,都是被列在禁止日用生產的名單裡。
雖然一直聽說過早已解禁,但誰也沒有拿到過權威的調研報告。現在業內監事會對我們的產品有質疑,很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寫意,如果我們來不及換材料。不如試試看,能不能用點灰色手段?比如。跟質監部門打個招呼,或者派人去某些業界人士那裡走動走動?”
“不行,”馮寫意厲聲打斷:“這樣一來,倒好像我們對自己心虛了一樣。
馥芮花籽的用量不會超過3毫克,根本就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副作用。這個早就已經是行業內心照不宣的劑量用法,從來都沒有出過事!”
“可是你這樣堅持也沒有用啊。我們沒有臨牀試驗的文獻,也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它不會有害。
而所謂的行業監事會,其實不過就是一羣納稅大戶壟斷市場的手段。人家只要發話,我們新人小蝦米的,怎麼抗衡?”
聽着會議室裡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唐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寫意……”輕輕敲了幾下門,唐笙叫了他一聲。
“阿笙?”馮寫意驚訝,“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找佳佳了麼?呵,我這裡,嗯,只是幾個朋友閒來無聊,正打算去打牌呢。你要參加麼?”
唐笙嘆了口氣:“寫意你別瞞我了。我知道這都是白卓寒乾的。”
馮寫意揮揮手,叫其他幾個人先離開。然後徑直走到唐生面前,雙手壓住她的肩膀。
“阿笙你別這樣,我不太相信白先生會是這麼無恥的人。”
唐笙遊了下眼睛,心想:他對我乾的無恥的事兒,還少麼?
“我……去找他。”
“不行!”馮寫意厲聲喝斷,“我不許你去!我不允許你爲了我的事,而需要跟他再扯上藕斷絲連的關係。”
“寫意,我必須去。”唐笙堅持道。“就算不爲你,我也要爲佳佳。卓寒的心結不解,萬一再對付佳佳怎麼辦?”
馮寫意的臉色突然變了變,抓着唐笙肩膀的手,也慢慢脫力下來。
“阿笙,如果說讓我爲了你,白卓寒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他敢動佳佳…...”
“不會的寫意,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說。”唐笙倒吸一口冷氣。輕輕後退了兩步。
***
白氏聖光集團,九十九層。
白卓寒站在窗前,平視高處不勝寒。
“你還在擔心什麼?這一次,馮寫意翻不了身的。”上官言倚在白卓寒的辦公桌前,將之前整理好的一疊資料堆在他面前。
“這些東西是我目前能查到的,但是因爲時代久遠,信息實在不完整。
只知道當初馮俊天最後那批出事故的商品,原材料都是從t城本土的一家小公司採購的。至於後果,尚且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人爲的。”
“哦。”白卓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哦是什麼意思?你都不問問那家公司叫什麼名字麼?”
“你說。唐笙會爲了馮寫意而來求我麼?”白卓寒分明就沒有在聽上官言的話,這樣不靠譜的總裁,上官言也是醉了。
“不會。”上官言抽出一張鈔票,夾在兩個手指中間。
白卓寒挑了挑嘴角:“可我,怎麼覺得她會呢?”
話音未落,高斌敲了敲門:“白先生,您太太有事想見您。”
上官言愣了愣,旋即把鈔票往白卓寒手裡一塞:“你的了。”
然後轉身就讓出門了,與唐笙錯肩而過的時候。他其實挺想說——能不能輕點虐他?他的身體,也未必吃得消了……
明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