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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生和陳東家走了,去商談訂底料的事。
估麼也擼胳膊挽袖子,做幾個菜。
宋福生前腳走,後腳油棚子裡就走進來一位老頭。
老爺子挺敢花錢。
點了二十串羊肉串,二十個烤麪筋,下一碗麻辣面,煮一碗龍抄手,來一份鉢鉢雞。
又讓給鍋裡下五串雞丸、煮五個豬肉丸、大白菜蘿蔔十串,涮兩條小魚。
瞅了眼擺放在長條桌上的袋子:“是花生米?”
宋富貴說:“對,麻辣的,吃起來很是香脆爽快,辣乎乎,油炸的。”
“給我來一碟。”
宋富貴拿着鬼畫符的本子,他也照貓畫虎學馬老太記賬。十個就畫圈,二十個就畫兩個圈,一份就畫一條橫槓,一邊記一邊問:
“您老能吃下這麼多不?不用點那麼多,俺們最近都會來擺攤,您可以今兒吃這樣,明兒吃那樣。”
老者笑道:“你這味兒啊,都飄出二里地了,我就是順着味兒來的。每樣不嚐嚐,也心癢癢不是?”
宋富貴笑得點頭:“您老還真說對了,就晌午最忙那陣,誰來誰說味兒香的很,進棚子第一句就是這話。全是順着味找來的。”
“你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甚在等開鍋時,風一吹刮過來會嗆人鼻子?”
宋富貴下單子,讓大郎和宋阿爺的大孫子忙起來,讓高鐵頭肉串烤起來。
看了眼宋二婆子的四兒子和虎子在收髒碗筷,又點頭哈腰送走抹抹嘴吃完走的顧客。
此時,早就過了飯口,棚子裡也沒啥人了。
宋富貴這才一臉抱歉說剛纔忙,讓您久等了。
反正也沒客人了,就坐在老者跟前,給人將烤火的木炭盆往跟前踢了踢,
纔回答道:
“這叫辣椒。
俺們家的辣椒,您老吃上就曉得了,跟咱以往吃的胡椒那客是兩碼事兒。
俺們咋有的辣椒啊?
哎呀,那話說來可長了,瞧您老面善,與您說大實話,俺們其實不是本地人,你聽我口音也能聽出來是不?
俺們的辣椒,那可是獨一份……”
開始跟人講故事了。
宋富貴可能說了,老者要的麪條好了,也一邊吃,一邊十分感興趣地聽他說。
老頭只偶爾插幾句,會問道:“那你這個辣椒,一定要做熟才能吃嗎?”
“不用,俺們這個辣椒吧,生吃一點問題也沒有。你綠的紅的,直接吃都沒問題。你蘸醬,就是不蘸醬,直接洗乾淨了入口那麼吃,我告訴你,一咬,嘴裡頭也,辣呀……”
老者聽完後,又指向通紅的鍋問:“那生吃的話,也會像你鍋裡冒出的味兒不?離挺遠就能聞出來?”
宋富貴嘖一聲,擺擺手:
“那哪能,跟菜一樣,摘下來生吃哪有味兒。
就像自家園子裡剛摘的菜一樣,洗乾淨了,咔嚓咔嚓就咬唄,那哪能有這香味,啥味沒有。
俺們這是啥?爲麼香的很?
爲麼今兒好些人說, 哎呀你家香是香,你家貴啊,比別的麪湯攤子貴。
那能不貴嗎?老爺子,這湯,是俺們熬的骨頭湯。
不提湯,就俺們這料,這料雖然不能跟你老細講,屬於密法,但是我這麼告訴你吧,俺們家油是一桶一桶往裡倒啊,做好了這辣塊,再放到外面置涼。
涼你還不道嗎?一縮縮,縮的沒多少了,都凝在一起,一小塊,全是油。
您老想想,我們這一鍋裡就放了一塊自個的密料,裡頭有多少好東西?再加上俺們這大骨頭湯,對不?能不香?”
“後生,也就是說,生吃也能吃,生吃還沒味,生吃照樣如此辣嘴,是不是就這個意思?”
“對,沒錯,您老總結的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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