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給錢米壽扯到不起眼的地方,特意往遠走了走。才擰開保溫壺蓋,往壺蓋裡倒了些,餵給弟弟。
只看米壽才喝了一小口,他就瞪圓了眼睛仰着小腦袋看宋茯苓。
小孩長的本就俊俏,像個小姑娘似的,此時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晶晶亮,滿是驚訝和驚喜,給宋茯苓萌的呀,蹲下身,情不自禁掐了掐米壽的臉蛋說:“你就是有點髒。”
錢米壽搖動腦袋瓜躲開姐姐的魔爪,又急急用氣息問道:“是什麼水,糖梅子水?”
糖梅子,那是什麼東東:“恩,好喝吧。”
錢米壽盯着壺蓋裡剩下的飲料猛點頭,眼睛直直地盯着裡面的液體,小脖子那還緊着往下嚥口水。
“快喝了呀,別讓人看見。”
可錢米壽卻忽然擡頭問:“姑母嘗過了嗎?姑父呢?”
“啊,那個……”
“姐姐,倒回去,留給姑母喝些,給姑父也嚐嚐味。”
宋茯苓覺得這一天天的啊,她奶一個,米壽一個,這倆人隨隨便便說出的大實話,就能像針一樣扎她的心。而且還是毫無準備那種,時不時來這麼一下子。
宋茯苓敲着壺身說你快喝吧,還有大半呢。
沒想到米壽又操心道:“姐,噓,別讓人曉得嘞。”囑咐完這才用舌尖沾了沾飲料,然後在他姐的催促下才都喝光,喝光還用舌尖把壺蓋啃了一遍。
“太好喝,好甜,”孩童露出滿足的表情,好像一下子也歡快了許多,又和宋茯苓嘰嘰咕咕道:
“姐,其實我不想這麼喝來着,我想一會兒喝一點點,一會兒喝一點點,這樣就能喝到夜黑。可是不能夠呀,我擔心別人瞧見,還不如喝肚裡實在。你說是不是?”
“你倆在幹麼呢,”宋金寶跑了過來。
宋茯苓清楚地聽到米壽用一種見鬼了的語氣喊道:“不好!”喊完就扯她手跑,兩條小腿緊着倒。
宋金寶都被那倆人跑愣了,倒是他站住了腳。
傻小子撓了撓腦袋:“胖丫姐,
胖丫姐?奶叫你吃肉,你跑麼,要吃肉了!”
發現喊吃肉也沒用,那倆人也不站住,宋金寶嘀咕道:“反正喊到了,不管了,俺得吃肉去嘍。”
噯呦,只是喝了點飲料至不至於啊,快趕上貓捉老鼠了。
錢米壽給宋茯苓肯定答案:至於,姐,你忘了會嘴有味嗎?不能開口的。
我天,我天,真讓人抓狂,米壽你等姐發達的,姐天天讓你喝,呃,糖梅子水。
與此同時,錢佩英也抓狂了,我天,我天,憑啥大夥都能吃騾子肉,馬老太愣是不讓她烤着吃。還風風火火衝過來,不是好氣的一把搶過去,差點沒燙着她脖子和臉,真給她嚇的不輕。
答案給的很是突如其來, 只看郭家老太太當着大夥面,蹦腳跳高的姿態甩了她小兒媳一個大嘴巴:“你怎恁饞,恁饞,你個不下蛋的雞!”
清脆的扇嘴巴聲,宋茯苓和錢米壽正好從旁邊路過,倆人齊刷刷頓住腳,扭頭看:“……”
此時宋福生在小小聲安慰錢佩英:
“你剛纔和老太太對着喊的嗓門也不小,你看給大嫂二嫂羨慕的,你就別跟着生氣了,沒看給老太太氣哭。
這裡面有個事,咱平時不吃這種牲口,你也就不曉得,叫驢肉香、馬肉臭,打死不吃騾子肉。
騾子你還不道嗎?它是馬和驢雜交出來的,不下崽。所以估摸這裡的人比咱那裡還信這個,怕生不出孩子。”
錢佩英咬牙回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生啊。”
宋福生:“是,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唉,一個個竟瞎整,還是沒餓着他們,我發現他們古人矯情起來比咱那地毛病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