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寧長榮過來檢查,羊毛的味道確實淡了許多,本來髒亂的羊毛,現在也白淨了不少,全都鋪在空地上,看着就像一片片雲朵。
寧虎生一邊走一邊解釋,“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這羊毛是拿來做穿的衣服嗎?有個婦人他夫家當兵之前是做獵戶的。”
“這羊毛想拿來做衣服光洗乾淨是不行的,我又帶着她們去除了羊毛的油脂,曬乾之後把羊毛裡的雜草全都梳出來,多加了這兩個步驟,現在還有一部分羊毛還在製作中。”
“不過你要是着急用的話,這些應該也能頂個幾天。”
寧長榮倒是沒想到,羊毛製作成毛線之前居然這麼麻煩,他讚歎的對寧虎生說道:“這我倒是疏忽了,還好你想的周全。”
寧虎生撓了,撓後腦勺,笑道:“沒耽誤你的事情就行。”
心下鬆了一口氣。
“先拿一袋子給我。”寧長榮說道。
“剩下的你繼續看着他們弄好。”拿上一袋乾淨的羊毛,寧長榮臨走前交代。
下人拿着羊毛跟着寧長榮,一路來到寧府後院,寧長榮讓對方把羊毛放下後退去。
古代的後院男丁一般不能入內。
雖然寧長榮不在乎這些但也要爲自家閨女的名聲着想。
來到後院的空地上,寧清西正在拿着一堆工具敲敲打打。
王秀娟也在旁邊幫忙遞東西。
主要是寧清西不放心其他人,這機器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傳出去。
寧長榮拖着那一袋羊毛,直接放到了寧清西的旁邊。
“兩天了,還沒弄出來嗎?”
寧清西無語,她爹以爲羊毛機是什麼東西?大白菜嗎?說弄出來就弄出來,大白菜還要時間生長。
“哪有這麼快?就算你閨女再聰明,你也得給我點時間吧。”
寧長榮指指腳下的零件,“這些東西不是工匠直接幫你打造好,你組裝一下就行了嗎?怎麼還要費這麼久?”
寧清西拍了拍手站起來,“爹,您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把這羊毛機畫出來不需要時間嗎?不要把它裝回去不需要時間嗎?我又沒做過,速度慢一點,不是正常的嗎?這零件今天上午才送過來,現在也就頂多過去半個時辰,我這速度不算慢了吧?”
寧長榮看着王秀娟責怪的眼神,訕訕一笑:“娘,您要是有事兒的話,不如去忙自己的事情,這裡我來幫忙就好。”
王秀娟隨手超過旁邊的小凳子坐下,指着前面的一堆東西,“行,你來幫忙,我在這坐着,休息休息。”
寧長榮擼起袖子,捲了好幾下才把雙手解放。
這讓他懷念起從前貧窮時的穿衣自由。
那時候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也很舊,沒什麼美感可言,但起碼幹活的時候不耽誤事情。
哪像現在當了官,一舉一動都要注意,穿衣打扮也要得體,哪像現在當了官,一舉一動都要注意,這麼寬大的袖子,壓根就不是爲了幹活而設計出來的。
父女倆對着寧清西在百科全書上磨下來的圖紙拼接着那些打造出來的零件。
“爹,這是放在下面的,你要是看不懂的話,能不能不要隨便搞破壞?”
寧長榮委屈,“我這不是想幫你嗎?”寧清西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您確定不是越幫越忙?原本我再過一小時就能組裝完,您這一幫忙我起碼得再多花一小時。”
寧長榮拍了拍手,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圖紙看起來簡單,沒想到細節這麼多。”總算是明白他女兒爲什麼裝了這麼久。
王秀娟在旁邊悠哉悠哉的說:“現在知道這事兒多磨人了吧?也就看着簡單。”
寧長榮求饒道:“好了好了,娘,我知道錯了,您就別擠兌我了。”
王秀娟輕輕哼了一聲。
一家三口忙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羊毛機給組裝出來。
寧清西一臉成就感的看着立在青石板上的羊毛機機。
“終於弄好了。”
寧長榮着急道:“正好我拿了一袋羊毛回家,現在就試一試吧?”
寧清西走到一旁裝着羊毛的袋子,把它拖到羊毛機機旁邊,打開袋子粘起了一撮羊毛,站在羊毛機機面前愣住了。
寧長榮看她站着一動不動的催促道:“愣着幹嘛呀?還不快試一試?”
寧清西尷尬的轉過頭,“爹,你知道這東西咋用嗎?”
她只知道怎麼啓動,具體的卻不清楚。
寧長榮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他哪會這玩意兒?
這下尷尬了,東西造出來了,卻不知道咋用。
兩人面面相覷,齊齊轉頭看着王秀娟。
“奶,我只知道要把這羊毛粘一點放在捻杆上,具體的就不知道怎麼操作了,奶你會嗎?”
望着寧清西期待的目光,王秀娟挺了挺胸,自信的大闊步走到前面,接過寧清西手裡的那一小撮羊毛。
毫不猶豫的把那一小撮羊毛在手裡捻了捻,放到了前面的捻杆上,打開啓動器,一手提起紡專上的纖維線,一手轉動紡輪。
寧清西緊緊的盯着機器運轉,機器自身重力使雜亂的纖維牽伸拉細,旋轉時所產生的力會使拉細的纖維加捻而成麻花狀,最終,在寧清西父女倆的注視下形成一根線。
寧清西驚歎道:“奶你居然連羊毛機也會用?”
“有一陣子奶不是跟你說去上了老年興趣班嗎?剛好教了這羊毛機咋用。”
寧清西哪裡記得,她奶王秀娟經常到處旅遊,要麼跟人跳廣場舞,要麼就是去學技能,比她還好學,學的東西太多了。
“嘖嘖,這羊毛機看起來還挺好使的,一下子就把這些羊毛編織線。”寧長榮左右觀察。
“也有手動的那種,不過效率不高,需要手動把那些羊毛平整,所以我直接做了這一種。”寧清西解釋:
寧長榮點頭誇讚道:“可以,不錯,這個效率高。”
王秀娟停下了演示,這個羊毛機雖然跟她學的那個有些不一樣,但大體的運作原理她在幫寧清西裝的時候已經搞得差不多了。
“這羊毛的味道有點重。”
“沒辦法,已經用了皁角洗過了,總不能用什麼鹽和醋去泡吧?經不起這種糟蹋。”寧長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