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淵滿意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
他說完又看向寧長榮,“寧先生說要抓紀律,具體怎麼個抓法?不知有沒有想到什麼章法?”
寧長榮心裡已經粗略的想過,不過也只是一個大概,具體的還要其他人一起幫忙琢磨。“將軍,在下有一些粗略的見解。”
“說來聽聽。”
“設立嚴格的制度在軍中宣講,任何違反規矩的人都要一視同仁的懲罰。”
“讓軍中所有人都背誦制度,若是背誦需要不通過施加以一定的懲罰。”
常淵有些頭疼,“寧先生,軍中大多數是不識字的漢子,讓他們背誦規矩,怕是難度不小。”
寧長榮不以爲然,“將軍,規矩是一定要樹立的,相信你也知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有困難我們就去克服,每天都讓識字的人去軍中教他們,到一定的期限以小隊之間進行比拼,若是不通過的則施以一定的懲罰,普通的懲罰怕是不行,若是太過嚴格又會讓軍中生怨,但要懲罰不嚴格又會起不到效果,我建議可以以洗足衣爲懲罰。若是不通過的那一小隊,洗全軍足衣。”
“當然若是通過的話,也應該施以一定的獎勵,比如說在伙食上進行一定的優待。”
寧長榮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常淵,“具體怎麼說,當然還得將軍來拿主意。”
常淵沉默了一會兒笑道:“看來寧先生是心中早有準備,這不是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嗎?這哪是粗略的見解?”
“將軍以爲如何?”
常淵看了一眼寧長榮,道:“可行,具體的紀律還需要仔細商量,就由寧先生和白先生下去制定吧。”
“但這紀律主抓要由誰來做?”常淵話音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
沉默了片刻,寧長榮主動道:“在下來軍中時間不久,若是由在下主抓紀律恐怕不能服衆,這件差事最好還是白先生來做最爲合適。”
白雲良面帶微笑,謙虛道:“寧先生過謙了,寧先生來的時間不多,但寧先生的能力有目共睹,此事是由寧先生提起來的,不若就由寧先生主持吧。”
寧長榮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說着不想做,但渾身散發着當仁不讓的氣勢。
“白先生,此事我也是思考過的,確實由你來主持最爲妥當,在下的公務已經忙不完了,再加上紀律,怕是管不過來,還請白先生能者多勞。”說完,一副誠懇的樣子看着白雲良。
白雲良努力壓下嘴角的笑容,嘆息道:“既然如此,那……”他看向常淵。
常淵一錘定音,“好,既然寧先生無意,那就由白先生主持抓紀律的事情,你們二人回去制定好紀律制度讓我過目,確定好之後咱們就儘快實施。”
寧長榮兩人告辭。
白雲良意氣風發的拉着寧長榮就準備開始制定具體的制度。
寧長榮按照大概知道的軍人紀律簡單說了一下,白雲良聽完之後眉頭緊緊的皺着。
“寧先生,這,恐怕不合適,連他們吃飯睡覺都要管,這肯定會引起反彈的。”
白雲良這還是給了寧長榮幾分面子,沒說的太過分,畢竟對方給他這份差事,他也不好現在就翻臉。
但寧長榮的那些說法對他來說確實是太過分了,規定吃飯要多久時間,睡覺被子要折成什麼樣,多久洗一次澡,洗漱用品要放成什麼樣。
他相信,他們一旦把這個紀律制度拿出去,就算將軍會同意,怕是軍中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寧長榮也知道情況不一樣,要求也不應該一模一樣。
他就是說說而已,拋磚引玉,畢竟他對軍中不太瞭解,具體的制度還得靠白雲良來定。
“行吧,那白先生有什麼見解?”
白雲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你先前的那些制度過於嚴格,既然主抓軍中的紀律,咱們就得從貪這方面來抓。”
“秦管事這羣人就是一個貪字纔開始墮落。”
兩人邊聊邊記,不一會兒,紙上就寫得滿滿當當。
兩人工作效率很高,寫完之後又開始修修改改覺得差不多才呈上去。
常淵也沒想到這兩人工作效率這麼高,這才一天就已經寫了不少規矩條例。
他拿起白雲良遞過來的紙張仔細看着。
大抵是不許軍中士兵欺辱百姓,不許吃白食,不許包庇地痞無賴之類的。
這是針對普通士兵。
還有針對官兵級別的就是不準剋扣下級士兵的軍餉,不準讓士兵爲自己家幹活,不準隨意杖責士兵。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規矩行事。
常淵滿意的點了點頭,誇讚道:“不錯,想不到才一日,寧先生和白先生就能想出這麼多可行的規矩。”
寧長榮謙虛道:“大部分都是由白先生想的,我並沒有出多少力。”
白雲良客氣道:“寧先生太謙虛了,要不是和你交談,我也想不到這麼多的條例。”
常淵笑着看兩人互相謙虛的樣子,“好了好了,寧先生和白先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就不要再謙虛了,既然規矩已經定了,那就儘快實施吧,白先生這件事情就辛苦你了。”
白雲良拱手作揖,“將軍請放心,在下必不會讓將軍失望。”
回到衙門,白雲良帶着一衆小吏準備出門,臨行前看到寧長榮正坐在公房喝茶,想了想又走到寧長榮面前。
“寧先生,軍中識字的人不多,第一次宣講還需要寧先生幫我一把。”
寧長榮纔不想去幹這得罪人的事情,反正事兒已經甩出去了,更不可能往上趕,他連忙拒絕,“白先生,你不知道,我這一屁股的事兒還沒幹呢!我去幫你軍中宣講,那我這些事兒誰幫我幹?要是出了差錯,誰去跟將軍說?你也知道現在流民那麼多,不管是分田還是登記戶貼,都需要我盯着,我是真沒時間。”
白雲良又勸了幾句,見對方確實是忙不過來,這才遺憾作罷。
領着一羣人就趕往軍中。
寧清西下值時看到兩旁巡邏的士兵都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跟平時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