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嬸子知道你不是那種勢利眼的人,當時那種情況,嬸子不那樣說,她們能死心嗎?
孫鳳琴一副她很明白的樣子,不等周朝陽解釋完,就趕緊把人往出推,行了,你趕緊回去隊伍上銷假吧,對了,以後可不許不顧危險,你那腿你叔都說了,以後也得注意點。
好,我知道了嬸子。總覺得自己話沒解釋清楚的人,就這樣被趕走了,然後腦子裡就一直回想着李如歌那似笑非笑的小表情,不知她是不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她聽懂啥,她啥都沒聽懂,她現在就想這屋子可不可以僱人收拾?
娘,就算這地板不能刷漆,因爲她娘說得低調點,可這裡的廚房,玻璃,你看看這牆面,一想到姓蔣的那家人在這裡住過,我就恨不得把這裡都拆了。
再過幾年大家就沒有消停日子過了,孫鳳琴的意思,這套房子本來就很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裡面就不想咋收拾了。
在窮就有理,樸素就光榮的年代,你家憑啥過的就要比別人家好,這種事絕對要不得。
她可不想他們一家被那些戴紅胳膊箍的人給盯上。
不過閨女說的也有道理,那咋整,不然就找兩個工人,把這裡的牆面重新刷一刷?
再找一個打掃衛生的,把地面都擦一遍,還有這裡的玻璃也得好好擦擦。
這裡的玻璃幾乎都是齊全的,那家人一定沒想到,他們真會被趕走,不然鐵定得把這裡的玻璃都藏起來帶走。
那就僱吧,只是要咋僱?去哪僱啊?
這年月哪有僱人幹這活的,啥活都自家人自己幹了,所以也別指望有那種找小工的場所,想僱人還真沒地方去僱。
不過閨女說的也對,這裡造的太髒了,就她們娘倆一天肯定收拾不完,而且家裡還有做辣椒醬果醬的活,孃家那邊這幾天還在蓋房子,她這村裡還擔着個婦女主任的職位,也不能天天往城裡跑。
不然再去找找李主任?李如歌這話剛說完,就聽大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門外站着的正是這裡的新主人李如蘭,還有借媳婦光,這就在城裡有家的江大虎。
夫妻倆手裡都拎着工具,有水桶,抹布,鐵鍬,條樹疙瘩,拿的可齊全了,一看就是來幹活的。
你們倆這是請假了?孫鳳琴接過大閨女手裡的水桶,我和如歌正商量,要不要僱個人收拾,你們就來了。
不用僱人,我這次有兩天假呢。李如蘭笑眯眯的跟在娘身後,笑的小臉跟開了一朵花似的,娘,我爹和我們廠長說的那事成了,而且我們廠長那意思,以後那個分廠,就讓我負責了。
真的啊?哎呦我大閨女這是要當廠長了?
娘你說我能行嗎?李如蘭雖然也很興奮,可又擔心自己幹不好,給爹孃丟臉。
咋不行,我孫鳳琴生的閨女,幹啥不行。
哈哈,娘,您這是誇我大姐呢,還是誇您自己呢?李如歌在旁邊瞧見這一幕,可欣慰了。
他們一家在這個時代的生活,物質方面肯定是不能和後世比,可精神方面,那可比在後世的時候強多了。
最起碼她娘是這樣的,突然多了好幾個孩子,哪個都當自己親生的一樣疼,這小日子,每天都充實的滿滿的,哪裡還有時間悲傷春秋。
所以說,就該把活在後世那些整天覺得空虛的人,都弄到這個時代重新活一把就對了。
誇我不就是誇你們幾個嗎,沒有我這個能幹的娘,你們幾個能這樣出息?
是是是,李如歌一連說了三個是,所以大姐你還有啥可擔心的,就放心大膽的幹吧。
她之前是有點擔心,覺得自己讀書不多,怕到時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現在?李如蘭瞧着爹孃給自己買的這個院子,那幹勁一下就上來了,小腰板挺的直直的,娘,您就放心吧,我絕不會給您丟臉的。
李如歌:她娘鼓勵人的方法還真是特別,瞧瞧,自小如意之後,這又來個有爹有娘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江大虎進來插手就幹活,而且專門挑又髒又累的活幹。
媳婦不但是正式工,還要當廠長了,而自己現在還只是個臨時工。
工作不如人也就罷了,這住房還是老丈人家掏錢買的。
倍感壓力山大的人,又挖又推,三個小時沒停歇,才把後園子那個廁所加糞坑處理乾淨。
這家人太埋汰了,原本他們覺得屋裡就夠髒了,沒想到後園子造的更慘。
好在江大虎是真能幹,這人幹活絕對一個能頂倆,收拾一小天,不但把後園子都清理乾淨了,還把一樓的牆面也按着李如歌要求的,都給剷平了。
然後李如歌出去一趟,找馮元恩的小弟弄了些這個時代出產的塗料,實際就是大白灰,決定給這裡消消毒。
因爲白灰有限,母女三人只把樓下用白灰刷了一遍,剩下廚房和那間耳房,都是用報紙糊的牆。
樓上因爲還算乾淨,簡單打掃一下就能住人,娘幾個人最後也是實在幹不動了,就沒管樓上。
第二天因爲孫鳳琴家裡還有活,江大虎還得上班,所以繼續收拾屋子的活計,就只剩下她們姐倆了。
今天小如意也跟着來了,不過小東小北可能對城裡陰影比較大,都寧願留在家裡給娘燒火,也不願意跟着姐三來看新房子。
今天就是擦玻璃,收拾樓上這點活。
李如蘭選擇了擦玻璃,小如意也在樓下幫大姐的忙,所以樓上這會兒就剩下李如歌自己了。
樓上的牆也是那種刷塗料的,之前和樓下比,還覺得樓上挺白的。
現在樓下的白灰已經乾透了,看着樓上又不如樓下的牆面白了,李如歌咋看,咋覺得就這樣湊合住有點不舒服。
還有這地面,這片是紅色,這片又是原木的顏色,看着這個鬧心。
你說你要麼都是紅色,要麼就都是原木的顏色,李如歌用腳踢着踢着,就感覺到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