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一家人已經不把馮元恩當外人了,出了飯店,孫鳳琴就問道:小馮,剛在飯店我沒問,你去雲霧山幹啥?
剛剛自己多吃的那碗麪,很明顯,是大家省出來給他吃的。
雖然算這次也才和這家人接觸兩次,但李叔這一家人啥樣,通過今晚這頓飯,馮元恩覺得自己已經瞭解的差不多,總之在他眼裡,李叔這一家都是善良人。
所以對待孫鳳琴的問話,要是以往,馮元恩肯定不會回答,但今天,他覺得明天大家還要一路同行,沒啥好隱瞞的,就說了。
我和那的一些獵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每年我都會往雲霧山跑幾趟,今年這已經是第二趟了。
這年月敢這樣說話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啊。
李如歌陰嗖嗖的看着馮元恩,嚇唬道:你居然還敢做生意?就不怕我們去舉報你?
李如歌的話,馮元恩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回道:有什麼好怕的,你會,李叔和李嬸子都不會。
哎你這人,咋說話呢,啥叫我會
如歌天剛黑,幾個人此刻正走在大街上,雖然前後都看不見人,但李富斌還是提醒了句,這話到此爲止,不許再說了。
知道了。李如歌答應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又問道:你常年往雲霧山跑,接觸的又都是獵戶,那你認識江大虎一家嗎?
江大虎他當然認識,馮元恩轉頭看了一眼李如歌,又轉過來看向李富斌,猜測道:你們一家去雲霧山走親戚,不會就是去江家的吧?
馮元恩這樣一說,幾口人都聽明白了,這人還真認識江家人。
江大虎是我家大女婿,話說到這,李富斌慚愧的笑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們一家到現在都不知道江大虎長啥樣,我大閨女,是她爺奶做主,換親給江家的。
啊?這下輪到馮元恩吃驚了,那可太巧了,我這次去雲霧山,就是去江家,你們家大女兒,我前段時間還見過。
真的啊?孫鳳琴趕緊扒拉開李富斌,過來問道:那你趕緊和我們說說,我家如蘭在江家過的咋樣?和那個江大虎打架不?對了,你上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們家孩子是不是已經出生了?
你這一下問這麼多,讓元恩咋回答你。
李富斌說是這樣說,自己也忍不住問道:我們當初很對不住大閨女,這孩子又兩年沒有音信了,那啥,你可以如實告訴我們,你看見我們家如蘭的時候,她是不是被限制自由了?
因爲原身留給自己的記憶,李如蘭在家的時候,對一家人都很照顧,怎麼可能一去兩年都不想着回孃家看看。
就算人不回來,捎個信總是可以的吧?
馮元恩就是青山縣的人,她若是想讓馮元恩給家裡帶個口信,應該也不難辦到吧?
所以李富斌這一刻的想法比孫鳳琴都多,一瞬間,他腦袋裡已經腦補了好幾個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大閨女被江家限制了自由。
限制自由?馮元恩被李叔這話都給逗笑了,忙道:不可能的,江大虎雖然是個獵戶,但可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那人並不是個粗魯人,而且我瞧着他對你們家閨女,還是不錯的。
那如蘭這兩年,怎麼沒想過要給家裡捎個信?
大閨女沒讀過書,他們不指望她能給家裡寫信,可要是她見過馮元恩
難道她不知道馮元恩就住在青山縣城?
估摸只能是這個可能了,然後她又結婚沒多久就懷了孩子,這麼遠的山路,他們輕手利腳的人走幾天都累的不行,她一個孕婦肯定走不了這麼遠的路。.七
馮元恩猜測也是這麼回事,他和李如蘭雖然見過,但並未說過話,估摸她並不知道自己就住在離她孃家不遠的縣城裡。
可江老爺子江大虎父子都是知道的?
所以這事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李叔一家了,就道:要不明天咱們早點走,如果順利,當晚就能到,到時你們不就能見到你們家大閨女了。
對對,早點走,這回有小馮帶路,咱們也能少走點冤枉道。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一家人各自回屋,女客這邊的母女三人回來後洗了洗,躺下就睡着了。
男客那邊,李富斌和馮元恩被一屋的呼嚕聲吵的,開始怎麼都睡不着,就閒聊了一會。
這時李富斌才知道,原來馮元恩和江家的關係,並不像他輕描淡寫的那麼簡單。
當然,這話馮元恩自己可沒說,說他和江家是多好的關係,而是李富斌從他的言談中,聽出他對江家老爺子充滿了敬重,對他那位從未謀面的大女婿,也是一口一個江大哥的叫着。
最後倆人可能是困急了,嘮着嘮着,就在一陣陣的呼嚕聲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幾口人甭管是幾點睡的,都起的很早。
因爲着急趕路,就不能去國營飯店吃菜包子了,這麼早飯店那邊估摸都不一定能開門,好在他們家的饅頭還夠。
幾口人加上一個馮元恩,是天一亮就出發了,然後發現昨晚還真下了點小雨,今天也是個陰天,就走的更快了。
三個小時後,大家都覺得餓了,才停下來,找了個地方歇歇腳,就着昨晚胡師傅給的鹹菜疙瘩吃點饅頭,馮元恩這時又從包裡拿出兩塊燻肉。
這頓野餐,有饅頭,有肉,還有鹹菜,大家又都有點餓了,頓覺美味的不行。
就是這雨又開始下了,雖然不大,但找乾柴還是遇到了困難,幾個人一商量,乾脆就吃涼的好了。
然後馮元恩就發現,李叔一家帶的饅頭,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是軟的?
可能是李嬸子的廚藝好,昨晚那頓麪條,就特別好吃,比他們家以前的廚子做的都好吃。
這邊的幾口人也擔心馮元恩會懷疑,沒看水都沒敢給他喝。
好在兩邊都帶了水壺,他們幾口人喝的是李如歌背的水,馮元恩那邊,是一早找服務員要的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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