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直接就認了?
面對直接躺平認罪的水瓶董事,站出來指認他的六名分局長,頓時不由得同時愣了愣。
雖然他們蒐集了這麼多證據,目標就是爲了讓水瓶董事無從抵賴,直接拖他去接受記憶讀取,但水瓶董事直接坦然認罪的舉動,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過呢~”
掃了六名分局長一眼後,水瓶董事的嘴角微微咧開,不緊不慢地道:
“這些事,雖然都是‘我’做的,但又不能完全算我做的,我雖然的確有罪,但還不至於被拖去記憶讀取。”
“水瓶董事,還請你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清理局的局長聞言,皺着眉警告道:
“另外,我的時間有限,這種打啞謎的話就別講了。
如果在舊日之土的時間流速恢復之前,我還沒有聽明白你的話的話,那我只能默認,你是爲了拖延時間讓我來不及投票,我這一票就會直接投給希望罷免你的一方。”
“抱歉,人老了腦子慢,說話總喜歡仔細一點兒,呵呵。”
面對局長毫不留情的威脅,水瓶董事笑呵呵地隨口道了個歉,繼而慢悠悠地道:
“各位,我不像金牛閣下那麼坦蕩,也不習慣被很多人的目光關注,所以一直都沒有展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但現在被逼到這份兒上,看來我也只能自己揭個底了……除了水瓶董事的身份之外,我還是雙子分局的上一任局長。”
……
雙子分局的上一任局長?!
聽到水瓶董事的話,一衆分局長的目光,瞬間投向了雙子分局的局長,希望得到他這個現任局長的驗證,而雙子分局的局長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面無表情地開口反問道:
“根據局裡的記錄,上一任局長在調停海族和地殼生物間的戰爭時,被趕進了徜徉海海底的大裂溝,因爲迷路意外誤入地心深處,應該已經死掉了。”
“我確實死了,但還沒死透……不過這個與我想說的東西無關,爲了避免局長投票罷免我,這些事還是留着以後再講吧。”
揮手驅散了擋在自己臉上的薄霧,把原本有些模糊的五官,清晰地展現了出來後,水瓶董事淡然道:
“就像處女局分局長,需要負責鎮守【十三蟻巢】一樣,雙子局的局長同樣鎮守着一件編號級異常物,那東西的名字叫【雙生鏡湖】,在總局裡的檔案編號是021。
而身爲上一任雙子分局局長的我,就是【雙生鏡湖】的鎮守人,這些你應該都能查到吧?我的臉你應該也有印象。”
雙子分局的局長再次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點頭道:
“沒錯,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伱能查到就好辦了。”
水瓶董事微微頷首,隨即繼續解釋道:
“【雙生鏡湖】裡的每一滴水,都是幾乎不存在厚度的兩面晶體,兩百億枚水滴疊起來,僅有人的大拇指甲蓋那麼厚,所以能夠被貼身保存,而當初我去執行調停任務的時候,這東西就被我直接帶在了身上。
那次任務確實十分危險,在逃入大裂溝之前,我以爲自己已經死定了,而如果我的屍體落到了海民手裡,他們一旦打開裝着雙生鏡湖的容器,裡面的兩百億滴水就會和海洋融爲一體,並隨着洋流和蒸發慢慢遍佈整個世界。”
講到這裡時,水瓶董事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環顧四周衆人的表情,有些唏噓地道:
“我剛纔說過了,雙生鏡湖裡的每一滴雙生水,都是一面天然的鏡子,但我沒說的是,被這些鏡子照到的智慧生物,會立刻分裂成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如果這兩百億滴雙生水融入海洋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以情急之下,我只能選擇喝掉了所有的雙生水,直接衝向海溝最深處,並朝着地心一路前進,想要讓這東西跟我一起消失,只可惜最後沒能如願……”
“後面不需要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打斷了水瓶董事的講述後,清理局的局長皺眉道:
“你是想告訴我們,那些雙生水被你喝下後,複製出了另一個你,而那些事都是另一個你做的?”
“雖然聽起來很像在推脫,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點點頭認可了局長的說法後,水瓶董事一臉無奈地道:
“這事畢竟是我的失職,並且算是我個人的恥辱,所以我一直沒有向局裡上報,而是自己私下進行追捕,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方法彌補這次失誤。
遺憾的是,那個由雙生水複製出來的另一個我,有着和我一樣的實力,我追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都沒能成功。
但看他行事十分隱蔽,並且前些年造成的危害都不大,甚至他弄出來的異常物,還可以爲局裡多添一些‘進項’,我出於私心就把這個事兒瞞了下來。
抱歉,我確實違反了局裡的條例,作爲贖罪,我願意主動辭職,卸下水瓶董事的位子,並繼續帶人追捕另一個我,請問這樣的處罰足夠嗎?”
“……”
……
夠個屁!你這不就是耍賴麼?
聽完水瓶董事給出的理由後,紅髮局長不由得面色一沉,而獅子局局長貝芙麗氣得肺都要炸了,忍不住起身怒喝道:
“要是你這也能算解釋的話,豈不是無論誰幹了什麼事兒,只要說自己有個複製體,壞事兒都是他乾的不就得了?
還有,你說的這些情況,都只有你一個人在場,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要是去你家把你幹掉了,是不是說我也有個複製體就能混過去?”
“倒也不是不行。”
耐心地等貝芙麗說完後,頂着一張哭臉的水瓶董事,笑呵呵地回答道:
“只要你能拿出第二個【雙生鏡湖】來,再複製出一個有實力夠幹掉我的複製體,那麼我就算被一個叫貝芙麗的人殺了,也會堅定地認爲,兇手肯定是複製體不是你,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你!!!”
“另外,我說的這些事情,還有別的辦法能夠證明。”
水瓶董事微笑着道:
“各位可以打開雙子局地下用於封鎮的儀器,看看【雙生鏡湖】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另外,幾位帶頭對我發起質詢的局長,不妨對照一下各自的記錄,看看時間上是不是有些衝突。
有沒有可能你們發現‘我’的時候,其實真正的我,正在另一個地方做着其他事情?”
“不用查了。”
開口拒絕了水瓶董事的提議,並攔下了還想說什麼的貝芙麗後,看着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的水瓶董事,紅髮局長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查也沒用的,既然水瓶董事敢提這些,那他就一定有着“不在場證明”,而那幾百條水瓶董事出沒的記錄裡,只要有那麼兩三次能夠確定另一個水瓶的位置,剩下的記錄也就等於全都白費了。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水瓶董事怕是在大規模製造異常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被發現時該怎麼應對,甚至沒準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這個理由。
在這二三十年的時間裡,他只要想些辦法,刻意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幾次,就足以作證他提出的“複製體”真實存在。
而以董事在局裡的地位,如果自己沒有切實的證據,根本不可能拖着他去接受記憶讀取,至於那個所謂的複製體造成的後果,他都主動辭職了,自己還能怎麼辦?
這次的質詢,看來是自己這邊輸了,輸在準備不足上面。
自己和貝芙麗爲了質詢,只是蒐集了一個月的證據,而水瓶董事卻爲今天準備了起碼二十年,這怎麼能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