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柄承最終還是知道李揚過來了。
因爲快拍在第一時間推出了健康碼，而健康碼的數據是要上報的。
李揚最終被自家公司的數據泄露了行蹤。
葉柄承在休息的時候，給李揚打了個電話，“李總，你來江北了？”
“嗯，全程沒跟別人接觸，我也穿好防護服了，目前沒有任何症狀。”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總你要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說，用不着親自跑一趟。”
李揚趕忙說道：“就是一些小事，只希望別給領導添麻煩，過兩天要是沒問題我就走。”
李揚沒有說什麼保證不會添麻煩之類的話，他儘量避免就行。
真要是添麻煩了，那也沒辦法。
哪怕真的陽了，他也得回去。
“要不要我來安排一下。”
“不用不用，到高速路口了說一聲就行。”
“好。”
掛斷電話之後，一旁的相奴就說道：“其實我感覺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之前就是狀態太差，一時半會沒有緩過來。”
她本身就不舒服，又要一直待在家裡，想找個人說說話都沒機會。
畢竟她能跟一個服務人員說什麼？即便是病了，也不方便告訴對方。
踏踏實實睡了一覺，又吃了早飯，她覺得至少恢復了五六成。
雖然繼續裝自己狀態很差，能讓李揚多留兩天，但那樣只會影響李揚的計劃安排。
“再等等，反正距離近。”
“好。”
就這樣，一直到十一點多，李揚去做了午飯。
對相奴來說非常好吃，她也知道是身份的加持。
就像是一個男生夢寐以求的女神給他做了一頓飯，即便味道一般，光憑做飯人的身份，就已經是絕世珍饈了。
只不過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她吃了點藥之後又發燒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過她不想去臥室，就在沙發上面躺着，李揚則是在一旁辦公。
時不時能感受到額頭傳來絲絲涼意，緩解了她睡眠中的不適感。
李揚這邊忙了一會，一直到吳天齊打來電話，才讓他停了下來。
走到陽臺邊，接通了電話。
他還沒說話呢，就聽到那邊吳天齊急促的說道：“李揚，幫幫忙，楊姍姍說她被送到醫院去了，那邊環境很複雜，我在江北高速路口這邊被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
“她在商場上班，接觸的人比較多，昨天突然發熱，然後就被一起租房的室友報告了上去。”
“她不是已經跟你離婚了嗎？再說了，你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沒必要那麼在乎她。”
“行！那我自己想想辦法。”
李揚罵道：“你想個屁的辦法，高速路口距離市裡的醫院還有好幾十裡，路上誰敢拉你？跑斷腿你都進不來！她在哪個醫院，跟我說一下。”
“中心醫院。”
“行，你先別動，我找人帶伱進來，只不過進來之後，必須要去我安排的地方，你敢亂跑一步，別怪我大義滅親。”
李揚自己可以任性一點，但是吳天齊不行。
“好！我都聽你的。”
“先掛了，等我安排，可能要幾個小時。”
李揚怕吳天齊等不及，提前跟他說了一下心理預期。
掛斷電話之後，李揚就打電話給鞏晨琳，讓她問一下中心醫院那邊是不是有楊姍姍，如果有，說明一下情況，讓楊姍姍回家隔離。
這些都是小事，也用不着麻煩葉柄承。
緊接着就安排人給白晴那個房子送去了物資，之後又聯繫了綠水集團運貨的車輛，讓對方把吳天齊給帶進來。
大概晚上七點多，吳天齊就跟楊姍姍去隔離了。
李揚現在也認同了姜半夏當初的話，楊姍姍其實還不錯。
至少她早就知道自己跟吳天齊關係好，吳天齊甚至是姜半夏唯一的一個男性朋友，更是知道白晴和吳天齊的親戚關係。
這樣的情況，她說走就走，足以證明她在吳天齊身上確實得不到半點情緒價值。
就在他去廚房忙的時候，相奴醒了。
面前還有一杯溫水。
喝了一口，感覺水都是甜的。
可能確實是太渴了。
她來到廚房門口，往裡面看去，問道：“今晚有加餐？”
“必須的啊，趁你睡着的時候我收錢了。”
“那你怎麼收的？”
“嗯……先這樣再那樣……反正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吃虧。”
說話間，李揚就把飯菜端了出來，晚上他還特地燉了個湯。
“用你的話來說，我沒看見就不算，你得當着我的面收才行。”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有發熱了吧？”李揚放下菜問道。
“嗯，體溫正常了。”
“那就再等等，我比較喜歡38度或者39度的感覺，37.5度的我另有他人。”
“……”
相奴老老實實坐下來吃飯，飯後，主動跟李揚聊了聊直播平臺的事情。
某魚之前想要去美股上市，但沒有國際資本願意幫忙。
而李揚說要放在國內，但是……平臺也就去年賺了點錢，前年還在虧錢。
今年又遇到了這種事。
“胸毛TV現在營收太厲害了，幾乎是我們的兩倍，不少大主播都被他們挖了過去，我們的流量也出現了一定量的下滑，會不會影響IPO？”
“胸毛TV還沒倒閉啊？”
“啊？”
相奴不明白，李揚爲什麼每次都說這句話。
上次他也說了同樣的話。
人家爲什麼要倒閉？
現在美股上市，市值都突破四十億美元了，去年淨利潤更是達到了六個億，今年有望更進一步增長。
“我的意思是都沒人報警嗎？陳杰那傢伙可是在搞網絡賭博。”
相奴問道：“那要不要我們報警？”
“算了，再等等，等咱們公司上市了再說。”
“真能通過？我們就盈利了一年，盈利還少的可憐。”
“之前虧的也不多啊，整體盈利過一千萬就行。”
“那不是最低要求嗎？”
“夠了夠了，你就準備當真正的富婆吧。對了，你都這麼有錢了，怎麼不請幾個保姆？”
李揚不請保姆是有原因的，會剝奪自己父母表現的機會，他得給老兩口找點存在感。
像白晴就比較懂得享受生活，以前陳佩佩不在的時候，身邊至少有兩個人照顧，自己從來不下廚。
後來有了陳佩佩，加上李揚經常過去，纔沒有安排。
“跟你學的啊，你不是也沒有？”
“我那是不方便，你跟我一樣？咋了，你在外面養的還有人？天天換？”
“那你在外面養的有人？”相奴反問道。
李揚：“對啊，不然我幹嘛不請保姆。”
在這方面，相奴確實是沒能力打敗李揚。
她只能硬着頭皮問道：“你養了幾個？”
“加上你十一個，你排在第十一。”
“你真把羣裡的都算上了？”相奴瞪大了眼睛。
“那不然呢？你以爲我去京城幹嘛，不就是爲了安撫幾位姨太，結果就是每次回來都得被姜半夏嫌棄很久。還好你比較懂事，沒有要我做什麼，不然我這次回去又沒辦法交差了。”
相奴：“……，你早晚要死在別人身上！”
她一直都把那件事當做玩笑看待，結果李揚好像要玩真的。
李揚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早晚都是死，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死法不好嗎？”
“呵呵……”
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凌晨兩點，相奴才想睡覺。
李揚早就睜不開眼睛了，只是在裝着。
畢竟他昨晚就睡了三四個小時，白天又忙了一整天。
相奴只要一想到睡覺，立馬就發熱。
很邪門！
睡醒之後就好了，精神狀態越來越好。
“我現在39度了，你要不要？”
相奴暈暈乎乎的把溫度計拿出來，在李揚面前晃悠。
李揚一把奪過溫度計，放在桌子上，拉着相奴就去了臥室。
“先睡覺，等睡醒了再說。”
“睡醒了溫度就降下來了。”
“那你先睡，我等會偷偷拿。”
“不行，一起睡！”
相奴抱着李揚的胳膊不撒手了。
李揚笑着說道：“是不是姜半夏的男人比較香？”
這一句話，嚇的相奴趕忙把手縮回去，鑽進被窩，再也沒提這件事。
她還要臉。
當一個不要臉的行徑被人拆穿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躲避。
可惡！這傢伙要是不說，自己還能厚着臉皮再堅持一會。
李揚倒了一杯水給相奴放在牀頭，立馬就去隔壁睡了。
……
從初六凌晨過來，一直到初九上午。
李揚在弄了早飯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筆記本，防護套裝。
當李揚穿上防護套裝的時候，相奴就知道他該走了。
這幾天她完全好了，也沒什麼後遺症，就是沒有檢查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陽了。
“你路上慢點。”
“啊？”李揚回過頭來，問了一句：“你不跟我一塊走？”
這下輪到相奴驚訝了，“一塊走？”
“不然呢？你在這吃什麼？喝什麼？先去我那邊湊合一段時間。”
“可你家不是有孩子嗎？萬一我把病毒帶過去了怎麼辦？”
“你想得到美，不讓你去我家，在公司老老實實跟我隔離吧，不隔離一個月別想回去！”
李揚家裡可不止小孩，還有孕婦呢。
他是不可能拿這件事冒險的。
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對於孕婦，威脅實在是太大。
“好的好的！”
相奴立馬就開始收拾東西。
之前她壓根就沒想過。
大概半個小時後，收拾妥當，穿戴好防護服，戴好口罩，就跟李揚一起走出了家門。
在車庫開着車駛出小區，當車庫保安攔住他們的時候，李揚直接打開車窗說了一句：“你好，我們兩個是去醫院當志願者的，短期內不會回來。”
“？？？？”
走了很遠，相奴才開口說道：“我還以爲你要說我們是發熱病人呢。”
“那樣就算製造恐慌了，沒必要。”
江北的馬路上十分蕭條，偶爾才能看見一輛車。
在路上，李揚給葉柄承打了電話，說自己要上高速離開。
葉柄承專門在高速口那邊等着，距離老遠打了個招呼，沒有靠近。
車子進入高速路段後，相奴再次開口說道：“葉柄承應該很感謝你，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也算是幫了他很大的忙。現在江北一團糟，米麪都快成搶手貨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會看新聞啊。”
“至少對我來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挺開心的。”
“可我前天好像聽到你跟誰在通電話，還說什麼口罩不能低於3歐一個……”
李揚臉色立馬就垮了。
他不就是想補貼補貼家用嗎？畢竟這次確實實打實的賠了不少錢進去。
一輛車的貨，成本都在兩百萬左右，一天發幾十輛走。
而且現在用工成本更高，畢竟不給錢，人家真不給你幹活。
口罩車間兩班倒，目前工資都加到一萬二了，這還是長期勞務合同。
要是短期合同，沒有一萬五，沒有兩萬塊，人家都不值當冒這個風險。
“那是我們集團的鄭總，想着國外防護用品短缺，不忍心，就讓我這邊勻出一點貨，讓他給老客戶送過去，畢竟是全球命運共同體嘛，稍微盡一點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
“嗯。”
相奴點了點頭。
這個錢該李揚掙。
就在這個時候，李揚的手機響了。
李揚讓相奴幫忙接一下。
相奴拿起手機接通，“喂……是鄭總啊，李總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已經運出去了是吧？好的好的，我跟李總說一聲。”
相奴拿開手機，對李揚說道：“鄭大生那邊說貨已經上飛機了，大半夜就能到，還說對方已經打來了一半的定金。”
李揚問道：“運費呢？”
“啊？我問問……”
李揚怎麼也想不到，口罩這麼廉價的商品，現在都能走空運了。
“鄭大生說運費是對方出的。”
“那就行，跟鄭總說一聲，下一批貨不着急發，讓對方先把上一批貨的尾款拿來，再把下一批貨的定金付一下，沒有七成定金不給貨。”
相奴：“……”
一般貨運飛機一次能載重個一百噸上下，李揚這邊就算一次只運八十噸貨物，全部按照口罩來算，差不多等同於四千萬支口罩。
價值在一億兩千歐。
不過她並不清楚具體價格，反正絕對是很賺錢很賺錢。
國外現在想買都買不到，有那麼幾家口罩生產廠商，一時半會產能也供應不上。
綠水集團在國內每天要捐上千萬的東西，其實是可以通過外貿賺回來的。
誰讓他們有資質呢，國內有資質的企業並不多，加上這種環境下，想要打通貿易渠道也不容易。
他們連熔噴布都弄不到多少，哪怕國內加班加點，也得一兩個月後才能進行小批量供貨，真正大批量供貨，怎麼也得三個月之後了。
相奴陡然想到之前她們湊錢買入綠水集團定增的份額，那個時候富婆羣那些人手裡沒多少錢，多的有一兩億，少的就幾千萬。
而李揚當時要十幾億。
柳如懿還拿了高利貸，宋愉也抵押了自己星空密室館的股份，她們很多人都把自己的珠寶拿去做抵押了。
她因爲種種原因，那一次沒錢，也沒拿。
幾乎可以預料，綠水集團這一次市值能漲到什麼地步。
三四倍都是輕的，十倍都有可能。
哪怕定增了好幾次，綠水集團的市值也就在七十億上下，年前封板了兩天，現在市值距離百億不遠了。
仔細想想，好像只有自己爲李揚拼過。
雖然她身上有一些客觀因素存在，比如她沒辦法那麼不顧一切，要考慮家裡。
可事實就是，她做的很差。
偏偏李揚還專門爲她跑了一趟。
李揚要是饞她身子，她也感覺好受一些。
這一刻，她第一次覺得十一姨太都算擡舉她了。
她覺得第一次見李揚，就該把這傢伙給睡了！
不過她的性格，這種事註定不會發生。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下了高速。
這邊早就已經有人在等着了，綠水集團在本地可不是蓋的。
齊嘉良最近一直在負責相關貨物運輸，基本都得走這條高速路口。
在得知李揚回來之後，立馬就迎了過去。
結果老遠，李揚放下車窗就擺手說道：“打住打住，保持安全距離，房子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安排好了，全面做了消殺，就在萬柳資本樓上。”
“行，我知道了，記住別把貨給耽誤了，尤其是鄭總那邊要的貨，點清楚。”
“明白明白！”
所謂的點清楚，不就是防止給多了嘛。
李揚隨後就開車朝着縣城駛去。
他現在身體沒有問題，已經是這次最大的幸運了，實在是不想平白無故招惹這些。
萬柳資本沒有員工感染，畢竟李揚提前半個月就不讓他們亂逛了，爲的就是打好這一仗。
……
別墅內，陳佩佩看着在打遊戲的白晴，說道：“你男人都離家這麼久了，你還有閒心打遊戲啊？聽姜半夏說他去了江北，指不定回來又給你帶幾個競爭對手呢。”
“姜半夏都不着急，我着急什麼？”
白晴自顧自的打着遊戲。
自從白燁省事之後，她不知道多開心，尤其是現在懷孕了，更要保持一個好心情。
當然是打遊戲啊，難不成還去跟別人撕逼啊？
“你還真是大度。”
陳佩佩無奈說了一句。
“小姨，李揚他今天就會回來，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呢，就去萬柳資本的辦公樓那邊等着，而且他要自我隔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也沒人打擾。”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是心疼你！還有孩子！算了算了，我去找燁燁玩了。”
陳佩佩說完，就朝着白燁的房間走去。
結果發現白燁在房間裡面寫字。
“祝爺爺萬壽無疆，長命千歲，念念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老如松柏，壽比南山……”
陳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