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青的神色微微一變:“難不成,今天晚上蘇凝香還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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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她已經慌了。”夜挽瀾不置可否,“她很怕卡斯帕還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我也沒想到卡斯帕先生幫了我。”蘇雪青輕輕吐氣,“蘇凝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又怎麼配得上當蘇家的家主。”
她對家主這樣的虛名沒有什麼追求,但絕對不允許蘇凝香之流拋卻太乙宮的初心,敗壞太乙醫者的聲譽。
“嗯,你好好休息。”夜挽瀾活動了一下手腕,“進入雲京,的確也不能再跟在江城一個模式行事,他們的規矩是什麼,那麼我們就怎麼做。”
既然在五大世家的掌控下,這是一個用拳頭說話的地方,那就用拳頭好了。
“好。”蘇雪青應下,但還是難免有些擔憂,“阿瀾,你一定要小心,蘇家這邊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應對,而你要注意林家。”
夜挽瀾頷首微笑:“我知道的。”
“林……林十鳶,她有些不對勁。”蘇雪青沉聲道,“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我和她見面也不多,但總感覺她似乎隱瞞了很多事情。”
雲京這五大繼承人裡,論武力,林十鳶自然無法和霍雲弈以及項少虞相比。
但她的恐怖之處便在於,她的智商太高了,謀略也十分的深遠,運籌更在帷幄之中。
雖然還達不到決勝千里之外,但只要是她參與了的事情,都會按照她所預想的那般發展。
林十鳶曾爲項家解決了幾件事情,爲項家省去了不少麻煩,項家整個長老團都對她青睞有加,十分期望她能和項少虞聯姻。
但期望歸期望,林十鳶能力極強,必然是未來的林家家主,又怎麼可能嫁到項家來?
夜挽瀾回憶起她和林十鳶見的那一面,緩緩道:“從眉眼間看來,她心思很重。”
“當初有不少人說,林十鳶若是生在了項家,那就沒有項少虞的事情了。”蘇雪青又說,“以她的心智,會是下一個永寧公主。”
能得如此評價,可見林十鳶在智謀上十分出衆。
“永寧公主?”夜挽瀾淡淡地說,“那她還不配。”
“實力的確不錯,可她哪有永寧公主那顆兼濟天下的心?”蘇雪青搖了搖頭,“就算活在三百年前,她也只能是輔官。”
她忽的又嘆了一口氣:“要是永寧公主、四方王爵他們都還在,那就好了。”
夜挽瀾笑了笑,輕聲說:“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在的。”
“阿瀾?”蘇雪青一愣。
“我在你的院落外撒了一圈藥粉,今天晚上你可安心休息。”夜挽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活動活動筋骨,明天早上可以一起吃個早飯。”
蘇雪青點頭:“多謝。”
她目送着夜挽瀾離開,而後坐在原地一個人在發呆。
在她看來,若說誰能成爲下一個永寧公主,絕對不是林十鳶,而是夜挽瀾。
那麼今後,這京中女諸葛的稱號也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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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林家。
今日蘇家發生的一切,早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其他四大家族的耳朵裡。
“情況就是這樣了,十鳶小姐。”林管家恭敬地彙報,“如今蘇雪青不僅成功地回到了蘇家,還成爲了第一核心子弟,她和夜挽瀾的關係非常不錯。”
林十鳶的雙手按在七絃琴上,閉上眼,三十秒後,她纔開口:“此事,的確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蘇凝香命人更換了藥材,這件事情整個蘇家上下都不知道,但她早就看出來了。
如此重大的醫療事故,想要洗清罪名再返回蘇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蘇雪青偏偏做到了。
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有些失傳的針法,說是靠悟性,實際上必須要有前人指點。”林十鳶冷冷道,“蘇雪青所用的那一招,絕非她悟出來的。”
林管家一愣:“您是說,有人在教她?可針法已經失傳……”
“是啊,可針法已經失傳。”林十鳶喃喃,“會此針法的人早都不在了,誰在教她呢?”
總不可能,是水雲輕死而復生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被林十鳶否了去。
雖然天下之大,奇妙詭譎的事情太多了,可此事完全有違天地法則,絕對不可能出現。
“繼續盯着蘇家。”林十鳶低下頭,繼續撫琴,“蘇凝香若是前來找我,便說我在閉關,誰都不見。”
林管家恭敬應下:“是,十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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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雲京,連深夜都是燥熱的,晚風拂過,卻無法帶來任何涼意。
大長老命人給卡斯帕送了補藥,爲了防止先前的事情再次發生,她親自採藥調藥,看着卡斯帕喝了下去。
卡斯帕身體裡的毒素已經盡數被蘇雪青逼了出來,之後只需要再多加療養,便可以恢復至全盛時期。
“父親,我已經聯繫了家族那邊。”威爾森說,“這三年您一直沒有回去,家族那邊也很擔憂,眼下您已經能夠自我行動了,還是儘快迴環球中心爲妙。”
當初的醫療事故,不是蘇雪青用錯了藥,而是被人換藥陷害,反倒更加不妙了。
這會讓威爾森認爲,蘇家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萬一再在這留下去,出現了生命危險,又該如何?
“也好。”卡斯帕點了點頭,“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是得看看雪青小姐的處境,她當年……唉,還是一個小孩子,卻蒙此大難。”
威爾森應道:“好,父親,那我們再多留兩日再離開。”
“嗯。”卡斯帕又說,“你聯繫家族那邊,送一些藥材過來,算是我們走之前,留給雪青小姐的禮物。”
威爾森一一應下,去聯繫布里金家族。
服用了補藥之後,卡斯帕睏意上涌,準備休息。
“唰——”
風在這時忽動,原本熾亮的燈突兀地滅了。
身爲在環球中心的本土居民,卡斯帕對一切危險的事物都有着敏銳的感官。
在一枚飛刀飛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動作十分快速地翻下牀,避開了要害。
飛刀的力度極大,直接插入了牆壁之中。
這分明是來要他命的!
卡斯帕的神色一變:“你們想要滅口?!”
那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分不清男女老少,也無法辨別年齡。
“卡斯帕先生,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笑,聲音也是中性的,“既然你不懂得如何活着,那我只能送你上死路了!”
“你們和雪青小姐有着利益衝突。”卡斯帕的大腦飛速運轉了起來,“今天雪青小姐恢復身份,威脅最大的是你們的少家主!”
黑衣蒙面人的臉色變了,他陰森森道:“卡斯帕,你真是找死!”
他直接拿起刀,朝着卡斯帕的脖頸處的大動脈劃去。
“鐺——!”
卻又有寒光而來,將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刀片擊落。
黑衣蒙面人吃痛,並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不好!
這裡竟然還有人在暗中保護卡斯帕?
一擊不成,他必須立刻離開,絕對不能夠留下把柄!
黑衣蒙面人完全不戀戰,轉身就走。
可他的肩膀卻被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
女子的手?!
黑衣蒙面人大駭,想要回過頭,但依然無法動彈。
“倒是聰明,死到臨頭,也不把蘇凝香的名字說出來。”夜挽瀾在他背後淡淡地說,“看來,她給了你不少好處。”
黑衣蒙面人瞪着眼睛,牙齒猛地向下咬去。
他可以死,但絕對不能夠給凝香小姐添麻煩。
“想要服毒?”夜挽瀾卻以迅雷掩耳之勢,捏住了他的下巴,咔的一下卸了下來。
劇痛傳來,黑衣蒙面人卻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面容卻痛得已經扭曲了起來。
寒涼的月光下,夜挽瀾淡淡地問:“我讓你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