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青?
護衛們對視了一眼,顯然並不知道這個名字屬於誰:“快滾,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蘇雪青,凝香小姐今日閉關修煉,沒空見你!”
蘇母咬了下脣,顯然也才意識到自從蘇雪青被逐出蘇家之後,這個名字也成了一個禁忌。
在蘇家高層看來,蘇雪青是落敗者,不值得提起。
而蘇家小輩們一直認爲,既然蘇雪青一手導致了嚴重且惡劣的醫療事故,那麼她就沒有資格在蘇家待下去。
這些護衛很年輕,顯然是這兩三年才被培養出來的,不認識蘇雪青是必然的。
被兩名護衛架了起來,蘇母這下急了。
她見不到蘇凝香,又怎麼爲自己換取功勞?
就在這時,一道泠泠如玉的聲音落下。
“放她下來。”
聲線柔和,但細聽卻透着幾分寒涼的冷意。
見到來人,護衛們急忙單膝跪地行李:“慕風公子!”
蘇母也是一驚,也向着面前極其年輕的男人行禮。
蘇慕風!
蘇慕風這個名字在蘇家年輕一輩十分響亮,因爲他不僅僅會醫,還會武。
太乙醫者本就因爲太乙醫術是偏陰的功法而體弱,所以很多太乙醫者都活不了太長久。
但如果能夠修煉另一種武功,便可以中和體質,從而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
然,六大門派的武學功法都太過霸道。
排斥其他武學功法不說,如果同時修煉兩種功法,修爲倒退是輕,重則經脈俱斷、走火入魔。
是以,神霄樓主被譽爲江湖第一人並非沒有道理。
所修的武學功法雖然霸道,但都能夠被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除了神霄樓主之外,燕王鶴迦也是絕無僅有的武學天才。
只因鶴迦不僅將神策槍法練至了第九重,項氏皇族的內功功法——皇天后土功,他亦成就了大圓滿。
只是這樣適合修煉數種霸道武學功法的人太少太少了,只要有一個,那就是人中龍鳳。
蘇家這一輩,有蘇慕風這樣在修醫的同時還能練武的人,也是蘇家的幸運。
如果蘇慕風要爭奪蘇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蘇凝香未必一定能夠成功。
但蘇慕風十分寵愛蘇凝香這個堂妹,並不打算和她搶繼承人的位置,而是會去輔佐她,這也令其他蘇家小輩羨慕不已。
“你要說什麼事情?和蘇雪青有關?”蘇慕風淡淡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蘇雪青是蘇家的罪人,莫非你想替她求情?”
“慕風公子誤會了!”蘇母急忙道,“蘇雪青差點要了一個病患的性命,罪大惡極,我又怎麼會替她求情?”
蘇慕風這才露出了點笑容:“那是什麼事?”
“稟慕風少爺,蘇雪青光明正大地在雲京出現了。”蘇母低聲道,“我想蘇家和凝香小姐一定還不知情,特來稟報。”
她說着,將手機遞了過去,上面是她偷拍的蘇雪青的照片。
蘇慕風的神色瞬間冷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我會告訴凝香。”
“是,慕風公子。”蘇母恭敬地告退。
蘇慕風也沒浪費時間,立刻將這件事情告知了蘇凝香。
蘇凝香的目光一厲:“她竟然敢在雲京出現?!”
當初,也並不是她想放蘇雪青一馬,而是那個時候她手中還沒有足夠的權力,無法處置蘇雪青的性命。
否則,以蘇雪青對她的威脅程度,她一定要讓蘇雪青變成一個死人,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凝香,她應該在雲京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了。”蘇慕風說,“能逃過蘇家的耳目,怕是暗中裡有人在助她,你要小心。”
“她運氣倒是好,失勢了,祝餘爺孫還想着她念着她。”蘇凝香咬着牙,“慕風哥,她這次回雲京,未必不是有了把握,想要奪我的權,必須要除掉她!”
蘇慕風漫不經心地笑笑:“她仍然罪狀加身,私自回雲京,乃至違反了家規,家規寫的明白,無召返回,必須以命償還。”
這一次,蘇雪青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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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老先生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前所未有的好眠讓他神清氣爽,體內積攢已久的鬱結之氣也徹底清空了。
他喝完一杯水後,忽的又想起早上的時候扶喬突然闖了進來。
但當時睏意上涌,他也沒有力氣去詢問。
扶老先生皺了下眉,立刻換衣開門。
“扶老,您醒了。”夜挽瀾站在門外,朝着他微微頷首,“給您點了晚餐,您吃完後,需要處理一件重要的事情。”
“夜小友?”扶老先生一愣,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好。”
他睡了一天一夜,的確也餓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夜挽瀾給他的那副藥的原故,他今天胃口大開,吃什麼都香。
“嘭!”
扶喬是這時被冰河扔到地上的。
兩個小時前,她醒了過來,發現她的手腳都被捆着,動彈不得。
這段時間內,無論她怎麼大叫嘶喊,都沒有被放開。
怎麼現在……
在看見扶老先生的時候,扶喬驚懼到幾乎肝膽俱裂:“爺爺……”
“扶老,昨天晚上,她給您下了藥。”夜挽瀾扣住扶喬的後脖頸,強迫她擡起頭來,“這種藥無色無味,能夠讓人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而人死之後,藥也會消散,法醫都檢測不到。”
即便早有預料,聽到這番話,扶老先生也極其地不敢置信。
他看着扶喬,幾次呼吸後,竟然十分平靜地問:“爲什麼?”
“爺爺……爺爺我沒有!”扶喬哭得死去活來,“她在騙你,我怎麼可能這麼做,難道我們這些年來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扶老先生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閉上眼。
人心都是肉長的,十幾年來的感情的確不是假的,但他只能確定他付出了真實的親情。
扶喬能夠對他下藥,並且欲要藉助他的影響力將神州書法界都納入囊中……
他委實無法說服自己,扶喬對他有任何親情的存在。
扶喬本就是作爲滲透進神州文化領域的一枚棋子而生的,即便經過了琴棋書畫的陶冶,本性依然是惡的。
最開始這種惡毒的本性沒有暴露出來,是因爲活得太過順風順水了。
而一旦遇到挫折,扶喬就漏出了真實的嘴臉。
扶老先生並不去看扶喬,他轉過頭:“夜小友,老頭子我對這種事情一竅不通,只能勞煩你處理了。”
“扶老客氣。”夜挽瀾仍抓着扶喬的後脖頸,“她不僅想要您的命,也想斷了神州書法的根,罪不容誅,您也不必傷心難過,她本就是被送到您身邊來的。”
扶老先生將書法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聽到這句話,他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無形之中,他竟然被惡人給利用了!
“扶老,不打擾您了。”夜挽瀾將扶喬提了起來,“等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再來與您下棋。”
她退出去,將扶喬重新扔回了暗室內。
“夜挽瀾!”扶喬拼命地掙扎了起來,“你……你就算把我揪出來了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以你之力,想要對抗大人他們,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她狀若瘋魔,聲嘶力竭地大叫道:“就算你這次成功了又怎麼樣?你根本無法撼動他們分毫!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