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後跟了一羣盛家的保鏢。
聽到這句話後,都迅速上前,將夜挽瀾和盛懷謙圍了起來。
夜挽瀾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她仍然在慢條斯理地吃着盤中的菜,又專門給自己倒了杯茶。
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們面面相覷。
一時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孩到底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完全沒有腦子。
“盛榮華,你把話說清楚,父親怎麼了?”盛懷謙猛地起身,厲聲質問,“什麼謀害?”
“哼,你從老宅離開後,父親就中毒昏迷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之中,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問題。”盛榮華神情冷諷,“我和姐姐一向敬重父親,只有你一再忤逆他,你又嫉恨他在你母親孕期時出軌的事情,定然是你懷恨在心。”
盛懷謙冷笑:“誰知道你是不是賊喊捉賊,我在老宅留的時間,有你留的時間長?”
盛家主中毒昏迷,他的內心反而沒有什麼特殊的感受,甚至毫無波瀾。
畢竟他從小就不受寵,一直由盛老夫人撫養。
他十五歲時便離家,盛家主也從未對他有過任何支持。
在他知道盛家主又在他母親孕期時出軌後,最後一點父子之情也沒有了。
“很可惜,今天只有大哥你進過廚房,幾個廚娘都作證說看到你在父親的養生湯裡倒了不知名的粉末。”盛榮華目光陰毒,“少廢話,帶走,送去警局。”
“這件事情和夜小姐無關。”盛懷謙冷冷地說,“我可以跟你走,但夜小姐不行。”
“這可說不準啊。”盛榮華哼笑了一聲,“父親剛中毒昏迷,你就離開盛家,沒多久就和她在同一個包廂內吃飯,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密謀好了”
他也要幫助盛韻憶除掉夜挽瀾,這樣他的姐姐才能夠坐穩周家主母的位置。
盛懷謙怒了:“盛榮華,你不要得寸進尺!”
盛榮華只是笑,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一樣,露出了洋洋自得的小人嘴臉。
“走吧。”夜挽瀾吃完了最後一口菜,擦了擦嘴,聲音淡淡,“警局我很熟,去過幾次,送進去幾個人。”
盛榮華勃然色變,半晌,他嗤笑:“那就希望這一次你還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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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南區派出所。
盛家報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這讓派出所上下也是一陣震動。
根據盛榮華提交的物證和人證,盛懷謙的確是最大嫌疑人。
“夜小姐,真是太抱歉了,沒想到還給你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盛懷謙深吸一口氣,“盛榮華也真是卑鄙,我父親最偏愛他,他竟然還能下此毒手”
“不麻煩。”夜挽瀾微微一笑,“我還在想可能要多等幾天,眼下不用等了。”
盛懷謙一愣,旋即明悟,脫口道:“夜小姐,你是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警方帶到了審訊室進行訊問。
夜挽瀾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看似在養神,實則思緒在飛快地運轉着。
兩個小時後,針對於盛懷謙的訊問還沒有結束。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夜已經完全深了。
“叔叔,我沒事,一會兒就回去。”夜挽瀾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真的沒事,我騙您做什麼,今晚肯定會回去的。”
安撫了林懷瑾幾句,她將手機收好,起身朝外走。
“夜挽瀾,讓你走了嗎?”盛榮華視線銳利,“你是盛懷謙的同謀,今天他不出審訊室,你也別想踏出派出所的門。”
夜挽瀾淡淡擡頭,還未迴應,有女警匆匆而來,說:“小妹妹,你家人來了,跟我過去吧。”
“多謝。”夜挽瀾掠過盛榮華,向外走去。
“嗯,我是她兄長。”這時,清雅悅耳的聲音傳來,“小挽一直沒有回家,我過來看看,她與此案無關,可以離開了麼?”
夜挽瀾的腳步一頓,半秒後,再次上前。
她目光淡定地和晏聽風對上,不緊不慢道:“在這。”
晏聽風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料到她已經出來了,並且聽到了這句話。
他正要說什麼,卻又聽她說:“走吧,兄長。”
兄長?
女警聽得直犯嘀咕。
什麼年代了,真有妹妹這麼稱呼哥哥?
“該死!”盛榮華有些氣急敗壞,“怎麼就這麼讓她走了?”
護衛低聲道:“少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留不住她的。”
盛榮華只能將怒火壓在心裡:“行,這次讓她走,下次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他看了一眼緊閉着的審訊室,走到一旁,聯繫盛韻憶。
輕柔的聲音從聽筒裡響起:“喂,弟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姐姐,看來夜挽瀾在被姐夫拋棄之後,真的還勾搭了不少男人呢。”盛榮華微微地眯了眯眼,“除了我大哥之外,又有一個,只不過我沒見過,估計不是江城人。”
他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但只觀其氣度,便知道絕非是普通人家培養出來的公子。
盛韻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姐?”盛榮華道,“你要是不願意聽她的事,我就不說了。”
十幾秒後,盛韻憶纔有些爲難地開口:“弟弟,你剛纔說這句話的時候,賀塵聽到了,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哦?”聽到這句話,盛榮華更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剷除掉夜挽瀾。
等他掌控了整個盛氏集團,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夜挽瀾就別想在江城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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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外,月亮高懸,夜風吹開了些許白天的躁意。
“抱歉,冒犯了。”沉默了片刻,晏聽風纔開口,“來接你,總得想辦法套個關係。”
“我不在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夜挽瀾眉梢一挑,“至於稱呼,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晏聽風頓了頓:“小挽?”
“可以。”夜挽瀾擡頭看着天空上的星星,懶洋洋道,“不過叔叔他們都習慣性叫我阿瀾。”
晏聽風凝視她幾秒,忽然莞爾:“那我還是叫小挽好了。”
他,纔不要和別人一樣。
他要的是獨一無二。
“今天怎麼樣?”
“有些失望。”
“失望?”
“嗯。”夜挽瀾淡淡地笑了一聲,“我一直在想盛榮華會用什麼樣的辦法反擊,沒想到卻如此低級。”
盛家,終於可以徹底清算了。
晏聽風眉微挑,也笑了笑:“或許他自己並不覺得低級,反而認爲這是天衣無縫的,畢竟整個江城,又有誰清楚小挽的底牌呢?”
夜挽瀾轉過頭,微笑:“整個江城甚至雲京,也沒有人清楚你的底牌。”
“我?”晏聽風又是一陣沉默,才輕聲道,“我不會傷害你,只會保護你。”
夜挽瀾眼瞳眯起:“我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
“嗯,我是。”晏聽風面不改色,笑意輕柔,“我需要夜小姐的保護。”
暗處,冰河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好半天,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鐵馬:“鐵鐵,你聽見少主說什麼了嗎?”
鐵馬面無表情:“少主說他是溫室裡的花朵,需要夜小姐的保護。”
冰河:“……”
他又不是傻子,他當然聽懂了啊!
他只是不能理解,他們少主怎麼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他們少主是冷風一吹就折腰的溫室花朵,他們是什麼?
一碰就碎的泡沫?!
冰河自閉了。
這個暗衛,他不當也罷!
**
凌晨三點,江城第一醫院,重症監護病房。
從派出所離開後,盛榮華回到了這裡。
盛家主的情況趨於平穩,命是救回來了,但是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一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
“唉,盛先生的這個毒,實在是查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主治醫生也搖頭,“你們……”
估計只能收拾收拾,準備後事了。
當然,這句話他不可能說出來。
“麻煩您了,醫生。”盛榮華點了點頭,“我能進去看看我父親嗎?”
“可以。”主治醫生點頭,“但只能待一會兒,十分鐘後還要進行新一輪的治療。”
盛榮華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牀上,盛家主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爸,你說說你爲什麼非要來招惹我媽呢?”盛榮華輕嘆了一聲,“你要是不招惹她,她也不會爲了我們姐弟二人精心謀劃,最後還要遭受牢獄之苦。”
盛家主緊緊閉着眼睛,顯然意識全無。
“我媽她爲盛家也做了不少事情,到頭來卻沒能頤養天年,這也是我做兒子的失職。”盛榮華淡淡地說,“盛懷謙要是不回盛家,我還不會對他動手,可恨的是他竟然聯合方家一起奪取我的董事長之位!”
還有方家,他也不會放過。
“爸,你就放心的去吧。”盛榮華將聲音放得更低,“用你的死,來成全我的輝煌。”
這個世界上,只有盛家主知道是他動的手。
可盛家主已經成爲了植物人,不能說話,不能醒來,沒有人救得了他,誰還能夠替盛懷謙作證呢?
盛榮華的笑容刻毒至極。
等到徹底解決盛懷謙之後,他會讓他們父子團聚。
稱呼換了,心機晏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