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一顆驚雷倏然落下!
巨大的恐懼在方清雅心中炸開,晴天霹靂一樣。
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兜頭一盆冷水潑下,照着她的臉慘白慘白的。
她的身體一向很好,沒有生過什麼病,更不用說抽血了,一直也沒有測過血型。
這一次也是因爲從家中逃跑,纔不小心受了傷,如果不是要輸血,她到今天也不知道她的血型其實是AB。
方清雅的聲音打着顫:“我爸媽還有大哥二哥……真的都是O型血?”
那怎麼偏偏只有她是AB型?
“清雅,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別多心。”盛韻憶安撫着她,“人體是世界上最難攻克的幾個領域之一,說不定O型和O型也能夠生出AB型血型的孩子。”
“對……你說得對。”方清雅的牙齒還在哆嗦,“我怎麼可能不是爸媽的孩子呢,血型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她像是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緊緊地握住盛韻憶的手:“韻憶,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我爸媽他們好嗎?”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的。”盛韻憶露出一個完美而得體的笑容,“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當然只幫你啦。”
方清雅用力地點頭,十分感激:“謝謝你,還好有你站在我身邊。”
這件事情,在她確認結果之前,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最後,方清雅連血也顧不得輸,包紮完畢後就拉着盛韻憶快速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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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城各大高中已經開始了補課。
夜挽瀾也正式成爲了高三的學生,搬進了高三教學樓中。
“這是你們物理競賽暑期訓練營的證書。”物理組組長把參加了物理競賽暑期訓練營的幾個學生叫進了辦公室,“你們這一次表現都非常好,我們七中有三人的評分進入了前十,挽瀾是第一,可以直接保送物理競賽決賽。”
何皎皎大力鼓掌,星星眼:“挽瀾好厲害!”
“敘白是第四,奕薇第七,名次也非常不錯,免試初試。”物理組組長又說,“希望其他人在下個月的初賽中努力,一起在決賽中會晤!”
學生們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除了薛奕薇和蘇敘白。
“夜挽瀾,今年高三,我是不會輸給你的。”出了物理辦公室之後,薛奕薇冷冷地看着夜挽瀾,“從每一次模擬考月考開始,我的分數都會比你高。”
這次回雲京的半個多月裡,薛家給她請了最好的補習老師,她的成績也再一次突破了瓶頸。
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薛奕薇家世好,自身能力也強。
“薛奕薇,別一個人自作多情自娛自樂了。”在外面等夜挽瀾的蘇雪青聞言冷笑了一聲,“我們阿瀾根本沒工夫和你比這些,你喜歡比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用。”
“是沒工夫比,還是不敢比?”薛奕薇聲音寒涼,“不敢比的話,趁早認輸!”
她心中始終咽不下那口氣,自從轉到江城七中後,她一直是最出色的,憑什麼能被半道而來的夜挽瀾打敗?
夜挽瀾並沒有看她,和蘇雪青一起回到一班教室。
“阿瀾,這是什麼?”蘇雪青探頭,看到了一張報表圖
夜挽瀾言簡意賅:“昨天的珠寶預售情況。”
蘇雪青看見了數個閃瞎自己的零,她被嗆了一下:“一、一天就賣出了三十二個億?”
誠然這三十二個億不是淨利潤,可對於一家纔剛剛在珠寶市場嶄露頭角的公司來說,已經是一筆很恐怖的數字了。
“準確的說,是四個小時。”夜挽瀾頷首,“預售是晚上八點開啓,十二點結束,預定量太大,不得不截停預定通道,否則工廠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完工。”
“四、四個小時……”蘇雪青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她的心情了。
“這個是給你的。”夜挽瀾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首飾盒子,“我很喜歡這樣簡單的耳環,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裡面是一對龍石種翡翠打磨而成的耳墜,剔透晶瑩,像是有水在晃動一樣。
“龍石種?!”蘇雪青識貨,“不行,太貴重了。”
“邊角料而已,心裡不要有負擔。”夜挽瀾將盒子塞進了她的手裡,“該上課了。”
邊角料?
蘇雪青看着她手中這對在翡翠市場至少能賣出四百萬的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這個世界,她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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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薛教授又打來了電話,表示明天就坐飛機將匕首送回來還她。
夜挽瀾想了想,問:“教授,燕王劍的消息還沒有麼?”
“不瞞你說,我們也在找燕王劍。”薛教授嘆了一口氣,“燕王乃槍劍雙絕,他的劍和槍都是一等一的好兵器,也極具歷史價值,可惜一直找不到啊。”
夜挽瀾默然。
“我懷疑燕王劍和槍也都因爲燕山的數百次地震,早已不知道隨着大地運動到何處去了。”薛教授說,“想要找到,真是難啊。”青雲佩試探性地問:“公主殿下是認爲,找到燕王劍,就能夠找到燕王大人?”
“不。”夜挽瀾淡淡開口,“這種虛無縹緲沒有定論的事情,我只有兩成把握。”
她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可倘若她的親人能夠再一次出現,她信一信又有何妨。
“公主殿下,我有九成把握,燕王劍已經不在燕山了。”青雲佩卻是說,“燕王劍上有燕王大人的氣息,我不可能感受不到。”
夜挽瀾聲音很輕:“那會去了哪兒呢……”
即便她的推斷是錯誤的,可她也不能讓鶴迦的隨身兵器流落在神州之外。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再見見鶴迦,告訴他,她一切安好,她也會護好神州。
夜挽瀾收了思緒,去江城藝術協會。
埃爾已經被帶離了江城,據說是觸犯了世界文化遺產中心的規定,必須要回去接受懲罰。
“挽瀾,S級展會的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陶會長感激道,“兩千幅作品已經齊全了,我還是要替很多人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他們這次也沒機會在環球中心一展風采。”
“教授,這是他們自我能力強,只是一直沒有渠道。”夜挽瀾微微一笑,“我能夠提供這個渠道,我也很開心。”
陶會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你和達裡安副院長是怎麼認識的?”
“他已經是副院長了?”夜挽瀾挑了下眉,“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研究員,至於怎麼和他認識的——”
她沉吟片刻,緩緩道:“應該只是當時在網上幫他解開了幾張古墓的地圖,不是什麼大事。”
陶會長:“?”
這叫不是什麼大事?
這簡直是閻王爺多賜了幾條命啊!
古墓裡危險極多,哪怕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陶會長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他是達裡安,別說一個S級展會了,就算是半個世界文化遺產中心,他都能送回去。
外面傳來了幾聲響動,陶會長讓夜挽瀾在他的辦公室休息,自己出去問情況。
“會長,是盛家的韻憶小姐。”助理說,“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S級展會的消息,過來問問能不能把她的畫也加入到這次的展會裡,她會投一筆贊助費。”
陶會長還沒說什麼,吳大師已經跳了起來:“不行!她也配!”
自從對盛韻憶的濾鏡碎的稀巴爛之後,再看她的畫,吳大師只覺得浪費了太多的藝術資源。
“師兄,你是不知道她還在我面前怎麼編排夜小姐的。”吳大師忍着怒,“說夜小姐是學人精,看她學畫所以也去學,我呸!”
盛韻憶就算再學一百年,也趕不上夜挽瀾的畫技。
陶會長瞬間大怒:“讓她滾!”
“好的,會長。”助理會意,將陶會長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在會客廳裡等候的盛韻憶。
盛韻憶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
她是江城藝術協會的常客,也參加過不少次畫展,陶會長怎麼突然對她這個態度?
“真是麻煩陶會長了,那我先走了。”盛韻憶捏緊了拳頭,她轉身,眼睫垂下,投下一片清晰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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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天一夜都沒睡好的方清雅頂着兩個熊貓眼出門了。
她穿上黑大衣戴上帽子圍巾,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江城的一家親子鑑定中心。
“兩份親子鑑定,加急。”方清雅很不耐煩地拍着桌子,“快點,我今天就要看到結果。”
工作人員也沒有慣着她,給了她一個號碼:“加急三個小時,那邊排隊。”
在這短短三個小時之中,方清雅只覺得度日如年
“18號,過來領鑑定結果。”
“到!”方清雅立刻跑過去,做賊一樣將文件一拿就跑。
親子鑑定中心的大小奇葩事情很多,像方清雅這樣的,工作人員早就見怪不怪了。
昨天在這裡還有一對夫妻當場打了起來,把對方臉上撓出了花兒。
方清雅躲到衛生間裡,抖着手將鑑定文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