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張照片正是夜挽瀾,這是林越曾經偷拍的。
另一張照片上是一個年過四十歲的女人,但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這張照片拍攝於上個月,港城幾大豪門一起組織的宴會。
女人穿着得體的旗袍,姿態端正優雅。
這兩張照片放在一起,的確有六分相像了。
尤其是兩人的眉眼,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便是說一聲母女,也絕對不會有人反對。
“祝清弦?”安錦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喃喃,“她可是康家的主母啊,怎麼還會和江城林家人扯上關係?”
港城豪門也不少,康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康家在港城的地位,相當於周家在江城的地位。
港城和江城雖然都位於在神州大陸南方,也同爲國際大都市,但發展路線並不相同。
所以兩個城市之間在商業上的交流也少之又少。
據她所知,康家是藥企起家,產業鏈已經推進了環球中心、北陸和星曼聯邦帝國。
“你也覺得是吧?”白景學壓低聲音,“我當時見到這個臭丫頭,就覺得她和祝清弦特別像,你說會不會真的是祝清弦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安錦秀沉着臉思考。
“不過也有可能長得只是像,世界上長得像的人也不少。”白景學又說。
“不——”安錦秀眼神微動,“就算是巧合,那也要確定結果,交給你一個任務,想辦法拿到這個小姑娘的頭髮。”
她要爲夜挽瀾和祝清弦,做一次親子鑑定。
口說無憑,她只相信實際性的證據。
安錦秀也但願只是巧合,否則……
港城將會出現大動盪,不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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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徐家。
徐陸剛拿到了一批大貨,心情極佳,叫上了幾個公子哥一起去御庭會所喝酒。
酒過三巡,徐陸叫來經理:“上次那個陪酒的呢?還不趕緊叫過來!”
他對那個陪酒女印象深刻,因爲正是那天夜挽瀾坑了他四十萬。
經理戰戰兢兢:“不……不好意思,徐少,周、周以湘已經辭職不幹了。”
“不幹了?”徐陸一拍桌子,“那還不快把她找回來繼續幹?”
經理硬着頭皮:“是,徐少,一定給您辦到。”
“等等——”徐陸突然道,“你剛纔說她叫什麼?姓周?”
“是是是,姓周,但肯定跟周家沒關係。”經理賠笑,“要不然怎麼可能窮到還要到會所來打工呢,您說是吧。”
“這倒是。”徐陸點點頭。
他很有原則,豪門的千金小姐他絕對不碰,只有普通的平民他才能任意玩弄。
手機突然瘋狂地響了起來。
徐陸有些不耐煩:“喂?”
“徐哥,出事了!”對方焦急道,“莽虎失蹤了,他手下的那個遊小龍還有其他幾人,也都不見了。”
徐陸神色一變:“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對方有些恐懼,“不會是被仇人給抓了吧,完全聯繫不上,而且現場連痕跡都沒有留下,監控都沒有拍到人。”
莽虎樹敵不少,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得罪過不少人。
但是這些人都知道他現在有徐家罩着,動手前也都會掂量掂量能不能遭受得起徐家的報復。
“那還不趕緊接着去查?”徐陸怒喝,“查不清楚,我讓你去萬塔國做香料!”
“是是是,徐哥,我這就去查。”
“滾!”
徐陸掛掉了電話,餘怒未消。
就算是一百個莽虎出事,於他也無所謂,但折損的是他的面子!
整個江城,就算是周賀塵也要禮讓他三分,誰敢在他頭上動土?
徐陸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夜挽瀾。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夜挽瀾也就明裡橫一下,這種事情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更沒有那個本事。
徐陸點了根菸,目光兇戾。
他遲早會讓夜挽瀾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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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夜挽瀾正在收拾行李。
晏聽風給她報名參加的考古項目下來了,爲期一週,在燕城調研。
燕城是她的故居。
前世,她預感到她大限將至之前,她曾給寧昭宗修書一封,希望死後能夠魂歸燕城。
於是她的墳墓也在燕城,只是至今也沒有被挖掘出來。 或許此次燕城,她能夠找到她的墳墓。
再加上《千秋歲》劇組也要去燕城取景,夜挽瀾會在燕城多停留一段時間,這讓林懷瑾委實放不下心。
“明天你去燕城,可一定要緊跟大部隊。”林懷瑾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那邊是邊境,離萬塔國很近,動亂不少,小偷小摸也多。”
夜挽瀾微微頷首。
寧朝時期,萬塔國就已經存在了,每個月都會上貢。
“而且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喝陌生人遞過來的水。”林懷瑾又說,“就前陣子,有人只是喝了一口水就昏迷了,等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萬塔國了。”
萬塔國是礦業大國,有着非常豐富的礦石資源,諸如翡翠、碧玉、金銀等。
但因爲萬塔國的工業非常落後,難民極多,經常會發生武裝衝突。
一些在此處進行對外貿易的神州商人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殞命。
夜挽瀾若有所思:“我確實打算挑一些玉料。”
挽天傾公司急需擴大規模,生產古法首飾,但採購的資源卻十分有限,玉石商人都跟幾個大公司談了合作。
她有意親自前往萬塔國爲挽天傾公司談幾個供貨商。
論世界上最好的玉料產地,除去環球中心的幾大礦脈之外,便是萬塔國了。
“那可不行啊!”林懷瑾一下子急了,“聽說那邊還有會巫術會下蠱的人呢,咱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是真的也好。”夜挽瀾微微一笑,“我也想知道是他們厲害,還是我神州蓬萊、北溟兩派厲害。”
萬塔國所謂的巫術,不就是北溟教最低級的術法?
北溟教看門的大爺都會一兩招。
林懷瑾一噎:“少看點武俠小說,你要是非要去,也必須報正規旅遊團,知道了嗎?”
“好的叔叔,都聽您的。”夜挽瀾懶洋洋道,她又偏頭,“從今天開始,你跟我一起鍛鍊身體,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能保護好你自己。”
林溫禮沒有拒絕:“好。”
“先從扎馬步開始。”夜挽瀾說,“看着我怎麼做,我回來之前,你先把馬步紮好。”
林溫禮的眉角隱隱抽搐。
他開始懷疑他的答應是個錯誤。
“對了,扎馬步的時候你可以順便做物理題。”夜挽瀾又說,“用眼睛看,用腦子算,可以培養你的心算能力。”
林溫禮:“……”
他堂姐原來都是這樣利用時間的嗎?
真不是他這樣的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時間管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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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第一醫院。
病牀上,周賀遠靜靜地躺着,身上插滿了管子,旁邊的心電圖機曲線平穩,但他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賀塵,都兩年了,也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才能甦醒。”盛韻憶神情擔憂,“要是大哥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伯母該多受打擊啊。”
周賀塵淡淡搖頭:“哥的情況的確不好,而且爸媽已經請遍了國內外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植物人醒來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即便能醒過來,身體機能也無法完全恢復。
尤其是大腦的損傷是完全不可逆的。
也就是說,即便未來某一天真的出現了奇蹟,周賀遠醒了過來,八成可能性會變成低智人。
“唉,伯母也是爲大哥操碎了心。”盛韻憶輕嘆。
周夫人一直在爲周賀遠的事情奔波,今天她從環球中心收到了一批新的特效藥,才交到主治醫生手裡。
她神情黯然,因爲她知道,這批特效藥能將周賀遠救醒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回病房的路上,兩個護士彼此交談着。
“太厲害了,不知道是雲京的哪位國醫聖手被派了過來。”
“植物人都能救醒,簡直就像史書裡記載的太乙神醫一樣。”
“那可不,咱們老祖宗的智慧可多了,也就是三百年前,唉,讓人無法接受啊。”
周夫人猛地停下了腳步,她拔高聲調:“你們說什麼?植物人被救醒了?”
兩個護士被嚇了一跳:“周、周夫人好。”
“是誰把植物人救醒的?”周夫人焦躁萬分,不停地追問,“快說啊!”
護士瑟瑟發抖:“我、我們不知道,但是院長、院長……”
周夫人也沒工夫聽她說完話,直奔院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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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正在和供貨商商討儀器採購事宜,他們需要從環球中心進一批最新的儀器,但是這批儀器十分難拿,一直沒有談下來。
周夫人貿然進來,打斷了院長的通話,他皺眉,有些不滿:“周夫人,你有事嗎?”
“植物人有救了是不是?”周夫人剋制不住激動的心,她聲音顫抖,“只要能救醒我的賀遠,讓周家做什麼都可以!”
院長遲疑片刻:“這件事情,我無法做決定,我要問問。”
他當着周夫人的面,撥通了夜挽瀾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