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直覺告訴我不會是什麼好條件。
凌蕭狂居高臨下地仰頭睥睨着我,狂氣傲慢地說:“從此以後,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說實話,我很不想答應他這個條件。
什麼叫做乖乖聽話啊?自我成年以來,我就從來沒有再聽過別人的話,即使我在戰場上,我的行動也不是因爲聽命令而行動,而是因爲我覺得對纔去做的。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是個有意識的大人,憑什麼要聽你說話?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啊?
但是再轉念一想,如果不答應,我就只可以靠自己。撇開時間問題不談,我極有可能連陸緋狂這人都沒有見過就命喪刀下了。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座橋樑,如果不去踩踩,就是不愛惜生命。
總不可以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吧?所以,無論如何都先答應了再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雖然我從來不喜歡做見機行事這種這麼危險的事情,但現在也沒有時間給我考慮以後的事了。
“考慮得怎麼樣?”凌蕭狂一臉的志在必得。
我咬咬牙,狠狠心,點了點頭,“成交。”
凌蕭狂的嘴角旋即勾起一個弧度,他那個像是撲到獵物的樣子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欠揍。
我輕咳一下,問:“爲什麼是這種條件?”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現在我命令你好好養身體。”凌蕭狂一副主人樣,看得我牙癢癢。
什麼啊這是,我說聽他的話,又沒說成他的僕人,他竟然來命令我?大力地吸一口氣準備表達我的不滿,楚皓卻出現在門口叫凌蕭狂快點出去,我把話一下子就吞回肚子裡。我不怕凌蕭狂的暴力,可是我怕楚皓的□□。
凌蕭狂輕應一聲,轉頭對瑜珂小聲叮囑了幾句就消失在了門口。
現在,我的大命可以說是有了一點保障。雖然如此,我自己也要努力,嘗試着自己去接近時鳴幫的人,爲自己做多一層保障。這樣的話就算是凌蕭狂這邊失敗了,還可以有多一條出路。
可是有時事實會殘酷地告知我,我其實也有考慮得太理想的時候。
幾天下來,我被人盯得緊緊的,就連去個茅廁都會被人監視。這樣的話,我就不能出去找人了啊!這個凌蕭狂夠狠的,完全斷了我的後路!
我憤怒,乾脆一天都呆在牀上,吃喝拉撒睡,哦不,吃喝睡都在牀上解決了,過着吃完睡睡完吃的豬樣生活。吃得好,睡得好,連洗澡也洗得舒服,還可以和小伽玩玩遊戲,這種悠閒日子可是以前在現代也沒有享受過。在實在沒有事情可做的時候,我就要瑜珂找來幾本書,癱在牀上看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字體很獨特,那些字都像是個有鉑金遜的老人寫出來的一樣,一撇一捺都翻着波浪。不過再認真辨認一下,就可以看出來是什麼字。因爲我曾經認真去學過繁體字,看書對我來說還是挺輕鬆的。
日子過得很無聊,但也過得很快。凌蕭狂一直都沒有露面,我問瑜珂,瑜珂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就這樣過着,瑜珂找來的幾本書也已經被我看完了。
這幾本書都是一些歷史書籍,書中將鄴朝之前的各個朝代的興衰都紀錄得很詳細,甚至連每一任的皇帝的畫像都有。雖然我在江湖行走,但這些政事的常識還是要懂的,不然到時得罪了皇帝老子都不知道,這就死得冤枉了。
我向瑜珂要了幾本基礎一點的醫書和幾本閒書又看了幾日,可今天敲開我的門的人卻讓我吃了一驚,是楚皓。
我一看是他,立刻從牀上蹦躂下來,整了整衣衫,順了順自己的雞窩頭,一個勁地朝他笑。他看見了,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撲哧”一下笑開了。
看他把手上的食物放到桌子上,我驚疑:“怎麼是你來送吃的?”
“瑜珂有事,在下暫時替她照顧姑娘。”
我邪邪地笑了幾聲,手臂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調侃地說:“喂,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喜歡瑜珂。”
我剛說完,他的臉就立即泛起了微紅,眼神飄忽不定,開始岔開話題:“姑娘,你的手……”
我馬上打斷他:“岔開話題,是吧?”
“不是。”可能是我的眼神太具威脅性,楚皓縮了縮脖子,依我的意回答。對付這種男人嘛,我認爲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威脅。
“那就是喜歡她咯?”
“……”楚皓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進退兩難地看我,“姑娘你就不要爲難在下了。”
“哦,就是認了哦。”我放開他,支着手臂摸下巴,“你的眼光不錯嘛。”
他不自然地笑笑。
可是,瑜珂和凌蕭狂有那種關係,楚皓他知不知道啊?我看了他兩眼,決定套一下話:“你很喜歡她?”
“……嗯。”他也直接認了。
“無論怎麼樣都喜歡她?”
“對。”
“即使她……”
“行了,在下知道姑娘想說什麼。”楚皓打斷我,語氣有點低落,“他和少莊主的事,在下知道。可是在下……不在乎的。”
“你還真是開放。”我故作歧視狀。
“很奇怪是吧?”他的樣子更加低落了。
“纔不是。”我激動地用力地拍了他一下,“好小子,也不枉我看好你!”
楚皓被我這一下子嚇到了,久久都沒有想明白過來,過了很久才彎起眼睛哈哈地笑起來,但又皺着眉,摸着我剛纔拍的地方“噝噝”地抽氣,樣子要多矛盾可笑就有多矛盾可笑。
“姑娘剛纔嚇到在下了。”
“哈哈。”我跟着大笑兩聲,又搭上他的肩膀,“欸,我幫你一把怎麼樣?”
楚皓立刻靜了下來,懷疑地看着我說:“姑娘怎麼幫?”
“呵呵,你到時就知道了。反正我不會傷害你的凌少莊主的,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好了。”
看楚皓還很是遲疑,我抓緊時機,大聲宣佈:“那就這樣了哦。我要睡回籠覺了,出去出去。”順帶發出逐客令,防止楚皓有時間拒絕。
“欸?不是啊,姑娘,不……”
我把楚皓推出了房間,關上了門,把他的話全部擋在了外面,隨後撲上牀,用被子矇住頭,抱着小伽“哇咔咔”地笑了起來。
秋晨的院子裡,各色的菊花開得燦爛妖豔,黃脆的樹葉轉着圈從已甚是蕭條的樹上落下。秋風越發蕭瑟,甚至隱隱有了冬天的寒氣。
“半個月了,我在這裡呆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了!”我趴在院子裡的一張石桌上哀號,站在我後面的楚皓苦笑着捂住了耳朵。
“姑娘不要急……”
我一個轉身,狠狠地瞪着楚皓,怒氣衝衝地說:“你應該知道我的命很寶貴吧?我明明就是一個只有四個月命的人,卻被人困在這裡半個月啊!這就浪費生命啊,浪費生命!你懂嗎?懂嗎?”
楚皓難過地點點頭,當然不是在可憐我了,大概是在可憐自己的耳朵。我把眼神和語氣都轉爲哀怨,淚眼婆裟地看着楚皓說:“小女子命不久矣。可沒想到,死之前也不得安穩,被人長困於一處,連自由也沒有了。嗚嗚。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嗷嗷。”小伽適時叫了兩聲,令我看起來更加悽慘。
我偷偷向小伽擠擠眼,讚揚它的正確且及時的行動。這半個月,小伽跟着我睡跟着我吃,個子長得飛快,現在已經長成了成年狐狸一般大小,烏黑的毛也越發柔順光亮。本來圓溜溜的眼則顯得細長,嘴巴當然是更尖了。
“楚皓啊。”我摸着小伽的頭髮話,語氣就像個太后在叫太監一樣。
“姑娘有何吩咐?”楚皓戰戰兢兢地回答。他和瑜珂在怕我這方面出奇地相似,真是天生一對啊。
“你們少莊主他有沒有消息啊?”
“回姑娘,聽說很快就會回來了。”他還真是配合。
“唉。很快是幾時?”我抱起小伽緩緩轉身,“對你們來說半個月很短,很快,但是對我來說,半個月就是我生命的八分之一。”
“是是。”楚皓答得甚是敷衍。
我憐愛地摸着小伽光滑的毛,對它說:“小伽啊,我們現在寄人籬下啊。即使是就快死了,別人也不會可憐我,還嫌我煩呢。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慘?”
“姑娘啊……”
“說你我他。”
楚皓敷衍地點點頭,朝前走幾步,說:“你回房吧。你不可以再受風寒了。”
“好好好。現在我的處境可以不聽你的嗎?”我站起身來,小伽跳到地面上,在我前面走。
回到房間,我癱屍一樣癱倒在牀上,默默想最近的事。在這裡已經半個月了,我除了在這個小院裡活動之外,再沒有去過任何地方。不僅沒有拉攏到時鳴幫的人,還白白浪費了半個月。不過,說在這半個月裡我沒有任何收穫也是不可能的,起碼我是長了好幾公斤的肉,皮膚也養好了許多。
現在我肉也長了到自己滿意的程度了,書也看了不少了,但是我等的那個人啊,他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我就要在這裡默默無聞地死去了?我纔不要,我總要留下點東西,好讓在我之後穿越到這裡的人知道有過我這個人的存在。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大喊楚皓。不一會兒,楚皓就有點狼狽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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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你叫什麼啊?”
我打量他幾回纔回答:“我想問你,你會不會武功?”
“不會。”
“那沒事了,你回去吧。”我朝他瀟灑地一甩手,直接躺下了。
楚皓試探地問:“你想學?”
“對,防身嘛。”
“你請少莊主教就行了。”
“那位大爺我請不起。”我撇撇嘴。
“如果你求我,我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