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和柯宏預料的一樣,這幫伴娘團顯得特別刁鑽。本來在進入新娘的閨房前新郎團要接受考驗是很正常的,裡面的伴娘會用多個問題來考驗新郎,比如新娘平時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諸如此類的,答不出正確答案就不讓進門。
問題一般有些刁鑽也很正常,比如說出第一次認識的時間、第一次牽手的時間或者第一次接吻的時間等等,這要碰到粗心的新郎,事先沒跟老婆串通好答案或者沒記住的,那自然就免不了要塞紅包了。當然,塞紅包也是習俗。
但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塞紅包了。
李海默這磕磕碰碰的,又是猜又是塞紅包,好歹是把問題都回答上了,然而這幫新娘卻就是不開門,理由是李海默答錯了太多,根本不把新娘放在心上,這種新郎她們可不能讓他進門。而且李海默塞了好幾個一百的紅包,也還是沒辦法開門。
於是,一大幫伴郎團就這麼被卡在了門外,氣氛有些尷尬。
“想進來就自己撬門吧。”裡面的伴娘們嬌滴滴的說。
“我先問一下,你老婆這幫姐妹都同意你跟她結婚嗎?”柯宏小聲在李海默耳邊嘀咕道,李海默皺起眉頭小聲回道:“不是特別同意,因爲她們覺得我和虎哥龍哥那幫人來往的太密切,不是什麼踏實過日子的人……而且還帶着個孩子,所以……”
“那現在怎麼辦?”柯宏無奈的嘆了口氣問,李海默目瞪口呆:“當然要問你啊,你以爲我爲什麼讓你當我的伴郎?”
“好吧,那就撬門吧。”柯宏聳了聳肩,而李海默不解的問:“怎麼撬?”
“我來試試看,你去給你老婆娘家的人塞幾個紅包看他們有沒有鑰匙。”柯宏說着,從邊上抓起了一根卡,然後在門口蹲了下來,嘗試着撬鎖。開鎖的能力也屬於魔術的一種,畢竟很多魔術表演裡都有極限逃生之類的,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
其實訣竅就和開保險箱一樣,需要依賴敏銳的聽覺,當正確的齒輪契合的時候會出很輕微的卡簧聲。不過現在的環境這麼吵鬧,柯宏也只能嘗試一下了。
他儘可能的集中注意力,將聽力全部放在面前的門鎖上……
當柯宏把手中的兩個卡卡好位置後,雙手抓住卡輕輕轉動了一下,“咔噠!”一聲傳來,面前的門打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伴娘愣了愣,似乎也沒意識到居然真的有人把門給撬開了,於是紛紛上前來堵門。
但這時候,柯宏身後一個新郎團的男人眼疾手快,立刻伸出右腳抵住了門縫,另外幾個人也連忙上前抵住門以免被重新關上,然後嚷嚷道:“哎哎,老李,門開了!”
“什麼!?開了?快來快來!”李海默驚訝的問,連忙帶着那幾個新郎團的哥們過來撞門,裡面畢竟也就那麼幾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擋得住,衆人一哄而上衝了進去。
李海默的老婆陳莉,平時不化妝看起來確實一般般。但是今天這麼一化妝,再換了一套婚紗後,還真是有那麼幾分姿色。尤其是這身材,前凸後翹的……
“你這老小子,還真有福氣嘛。”看着坐在牀上的新娘陳莉,柯宏拍了拍李海默的背調侃道,“這今天晚上爬是不用睡了吧?行不行啊,要不買點藥?”
“哎呀滾滾滾,好像你小子就沒福氣似的。”李海默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立刻掏出紅包迎上去,向伴娘們塞起了紅包。
不過,就算進了新娘的房間也還是白搭,因爲按照習俗,接下來還得找鞋子。新娘的鞋子被藏了起來,新郎得找到高跟鞋給新娘穿上後才能把新娘給抱出去。
這當然又得一頓找,房間這麼大,哪能那麼簡單找得到,理所當然是要給紅包了。
“哎喲,靜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來來來,紅包紅包。”李海默抓着一個微胖的女人,往她手裡塞了個紅包,“告訴我唄,鞋子藏在哪?”
“喲。”這微胖的女人掂量了一下這紅包的分量,當時就出了一聲不屑的吆喝。
柯宏特別討厭這種吆喝,當時就皺起了眉頭。他深吸了口氣,硬生生的給憋住了,畢竟是李海默結婚的日子,他可不想在這裡攪了人家的喜慶。
對方這麼“喲”的一聲之後,不屑的瞥了李海默一眼,把紅包塞進了口袋裡回道:“就這麼點就想把我給打了啊,就這分量,估計連個鞋盒子都找不到吧?”
這就讓柯宏更加不滿了,他皺起了眉頭:這幫伴娘心裡是怎麼想的,人家小倆口結婚,正是用錢的時候,一個勁從人家身上掏紅包是幾個意思?再說,這紅包都是一百的,也不算小了,正常人結婚塞紅包,大額的裡面也就是十塊二十塊而已。
“哎,我知道在哪。”柯宏舉起手攔住了準備塞紅包的李海默笑道,然後他拍了拍李海默的肩膀,盯住了面前這位微胖的“靜姐”說:“老李,你可別誤會靜姐了,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表情已經告訴了我,這鞋子呢,就藏在……”
說着,柯宏一邊在房間裡踱起了步子,一邊盯着這靜姐的臉,然後在衣櫃的第二個隔間停了下來,又觀察了一下靜姐的表情,擡頭看向了頭頂第二層的櫃子。
“我看看,靜姐有沒有騙我。”柯宏笑着說,伸手打開了第二層的櫃子,然後翻了一下,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紅色的紙袋子,於是扔到了李海默手中。
“哎喲,多謝靜姐。”李海默看了看袋子喜形於色,而那個叫靜姐的臉色就不太好了,但是很快李海默也臉色一變,皺起了眉頭:“這……怎麼只有一隻鞋呢?”
“別問我,我可不知道第二隻鞋在哪!”靜姐沒好氣的說,但是卻不經意的瞟了一眼牀頭坐在陳莉邊上那個高挑的年輕女孩一眼。
“嗯哼,靜姐說的是實話。”柯宏笑道,然後從李海默手裡抽了一個紅包,向那高挑的年輕女孩走了過去,遞上了紅包,“這位美女,來來,紅包,剩下一隻鞋交給你了。”
對方顯得有些驚訝,而柯宏則是陪笑道:“哎呀,這事關我哥們一輩子的幸福啊,這就拜託您了,我也知道你們伴娘的使命。沒關係,您別說,給我使個眼色就好。”
說着,柯宏又在房間裡閒晃了起來,仔細觀察着這女孩臉上的表情,然後慢慢來到了門邊上,往門後瞅了一眼,在那個大家都不怎麼看的死角里,門後的把手上,掛着另一個紅色的紙袋。柯宏把紙袋打開來看了看,然後向李海默揮了揮手:“愣着幹嘛?過來啊!”
李海默一臉懵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哦哦”應着上前來抓過了另一雙鞋,然後屁顛屁顛的去給陳莉穿高跟鞋去了。這新郎是高興了,但是裡面的伴娘就不是那麼開心了,她們很顯然是沒打算就這麼把新娘交出去的,不過這程序都已經走了個遍了她們也沒辦法。
“你……你是怎麼現鞋子在那的?”那個高挑的女孩來到柯宏身邊小聲問道。
“你告訴我的啊。”柯宏笑着調侃道,“我走到門邊的時候你就開始緊張了,那肯定就在那一片了唄。你沒現,我看的是你們的表情,而不是房間裡的構造嗎?”
這女孩沉默不語,但是滿臉擔憂的表情。
“放心吧,我這哥們很靠譜的。”柯宏小聲笑道,“我第一次跟他認識的時候,就一地痞流氓,第一次見面就跟我打了一架,讓我揍得鼻青臉腫的。但是,我現在卻和他成了最好的哥們。你知道這表示什麼嗎?”
對方搖了搖頭,柯宏繼續道:“這說明,這人不小心眼。你看,跟我這種把他揍了個鼻青臉腫的人他都能當朋友,你還擔心他會欺負你閨蜜嗎?”
“可是……”這女孩還是不太放心,“他的那些朋友,聽說以前都是道上的……”
“咳咳……”柯宏清了清嗓子,接着笑着問道:“你覺得我這人看起來怎麼樣?像個老實人嗎?”
這女孩臉上紅了紅,似乎以爲柯宏在跟她搭訕,她低下頭說:“還……還可以吧,不怎麼老實的樣子,但還滿正經的感覺。”
“其實,他那些朋友都是我給他介紹的。”柯宏回道,然後看着對方臉上的驚訝表情笑了,“所以,人不能光看外表。雖然李海默表面上有點痞裡痞氣,但他這人不壞。”
“唉,反正也沒辦法了。”對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李海默把鞋子給陳莉穿上後,然後就歡呼着抱着自己的媳婦衝出門了。
柯宏略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到這裡,基本上難得的地方就全都過去了,柯宏暗自有些慶幸,李海默這帶上的是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鬥得過小鮮肉打得過臭流氓,能開鎖能找鞋,文武雙全,否則這要換個別人,今天怕是還沒進新娘的門呢。這就叫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最難的倒不是找鞋和進門什麼的,要靠柯宏的那各種心理學以及魔術技巧,什麼難關也難不倒他。這難的地方是又不能破壞這喜慶的氣氛,還得找到這些鞋和鑰匙之類的。這要平時,柯宏早就不留情面的直接去拿鞋了,哪還給她們塞紅包……
接下來,就是開車帶着新娘新郎去他們的新房子,給公公婆婆敬茶。當然,李海默的父親走得早,現在只剩下母親了。
至於房子,基本上是靠李海默過去打拳以及之前在朱泰那當保鏢隊長攢下的錢付了付,現在每個月和他老婆一起還貸。雖說是在三環外稍微有點偏了,但是房子有一百多平,裝修的也很溫馨,足夠他們一家人生活了。
在新房這邊敬過茶,這才終於來到了酒店這邊,準備開始吃飯了。
大老遠的,柯宏就看到蘇曼牽着李卿穎在酒店門口等他們,還有個男的在跟蘇曼搭訕,而蘇曼則是笑着婉拒。
“阿宏,怎麼樣了?”從車上下來後,蘇曼立刻迎了上來問道,然後轉向那個搭訕的男子說,“你看,我男朋友來了,跟你說了我有男朋友了嘛。”
那男子打量了柯宏一眼,大概本來是覺得柯宏是坨配不上這鮮花的牛糞,但是隨即又打量了下自己,結果現自己還不如牛糞,所以只能聳了聳肩作罷了。
“哎喲,希望你姐妹團以後可別這麼纏人……”柯宏嘆了口氣說,然後揪了揪蘇曼的小鼻子說:“不然我以後可是不會給她們留面子的哦,我會直接靠自己的能力把該找到的東西全找到。到時候她們沒拿到紅包可別怪我。”
“說什麼呢,真是。”蘇曼沒好氣的在柯宏臉上掐了一把,“我姐妹團你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小可她們嗎?你啊,到時候呢,塞兩個紅包,然後給她們準備點好吃的點心,她們保準就立刻妥協了。”說着,蘇曼拉着柯宏和李卿穎向酒店內走去:“走吧,去吃飯了。”
“你自己去吧。”柯宏說着,嘆了口氣,“我得去招待賓客,然後就得跟李海默去敬酒了。你以爲當伴郎是什麼好差事嗎?以後啊,你跟誰有仇,就去找他當伴郎,知道了嘛?”
說完,柯宏摸了摸她的小腦瓜,然後在酒店門口的位置和李海默開始了“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