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樂一愣, 這理解能力可真是夠厲害的,還拍碎她的桌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必須狠狠敲上一筆。
“呀, 太子妃, 我這桌子用的可是精選的上等金絲楠木, 採用最先進的技術, 打造而成,市面上可是買不到的,你就這麼給我拍碎了, 是不是該賠呢?”
“哼,你以爲我賠不起?”
“怎麼可能, 太子妃可是貴人, 這區區一千兩怎麼賠不起。”
千樂滿是諷刺的語氣, 讓芸公主更加生氣,衝動之下, 竟然真的派人回去那銀兩,少頃,下人將銀兩送來,千樂看着銀兩兩眼冒光,“太子妃果然好氣概。”
芸公主卻是冷笑, 將銀兩倒在地上, 還用腳踢了一番, “想要?自己撿啊!”
千樂低眸, 眉頭微皺, 此等侮辱,還真是好樣的,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又有何不能?她蹲下身子,將銀子一一撿了起來,起身,雙手抱臂,“太子妃今日就是爲了用這一千兩白銀來侮辱我的?很不巧,我千樂什麼都缺,卻不缺臉面。左右我的名聲就差到極點,不過是撿銀兩而已,還能再讓我名聲差到哪裡去?”
芸公主氣結,想不到千樂竟然如此不要臉面,不過既然銀兩已經花了,若是不在這裡找回面子,那她就不怕驕縱的芸公主。
“哼,千樂,你怕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吧,一千兩白銀買這麼個桌子,我是腦袋被驢踢了?”
“啊,原來太子妃也是這麼認爲?”
“你……”芸公主氣結,揮起手中的鞭子向千樂抽了過去,千樂連忙躲開,虧得反應快,才躲過這致命一擊。
芸公主卻並沒有準備收手,手上的鞭子頓時像是發了瘋一般四處破壞,即便砸了不少東西,芸公主的氣還是沒有消,反而更加生氣,只因她發了這麼多次,卻次次打不中千樂,明明千樂沒有武功的。
這邊千樂躲得也是氣喘吁吁,這芸公主果然是驕縱,在王城腳下,也如此不顧及王法,不過想想也是,當初芸公主嫁過來,是南鄭王親筆書信求來的,也因此,南鄭內亂得意平息,如今身爲太子妃的芸公主如此趾高氣昂,不正是這底氣嗎?
不過,如此下去,她這店怕是要被砸了,若是這樣,那她今日可就虧大發了。
千樂眉頭一皺,一個轉身,從貨架裡一支笛子,放在嘴邊,笛音響起,芸公主心中警鈴大作,自己可是在千樂這笛子下吃過虧的,不行她要先發制人才行。
芸公主迅速揚起鞭子,再次向千樂打去,然而,她身後的下人卻是像着了魔一般,替千樂擋下這一擊,甚至反過來攻擊她。
芸公主大驚,千樂不僅可以讓自己的人聽從她的使喚,而且一個不懂武功之人,竟然也可以變得像一個高手一樣?這怎麼可能?
根據東芸國曲史書記載,魔曲可極大調動人的潛力,讓人五識放大,只是這也有個弊端,就是體力透支。可是從未聽聞,有什麼曲子可以讓人瞬間變成武功感受的,這個千樂究竟什麼來歷。
千樂這邊繼續吹着曲子,雙眸微眯,這個芸公主功夫還真是不低,這個下人什麼武功都沒有,她使用催眠曲讓他相信自己是個高手,還與芸公主有着血海深仇,目前能夠達到的標準也只是和她打成平手,若是一會兒這個下人清醒過來,自己勢必又會處於劣勢。
千樂手指的動作又快了幾分,笛子的聲音又高了幾分,那下人猛地一擡頭,雙眸變成通紅色,頓時他的力量似乎又強了幾分。
街上有人聽到笛子的聲音圍了過來,看到芸公主與一個滿眼通紅的人相鬥,紛紛竊竊私語。
卿子衿從外面回來,經過樂香坊,聽到刺耳的笛聲,他眉頭微皺,看到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他眉頭皺的更深。
“影一,我們過去看看。”
影一立刻推着卿子衿走到樂香坊,怒斥一聲,頓時圍觀羣衆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來,影一推着卿子衿走到門口,兩人俱是一愣。
他們看到了什麼?千樂在吹笛,太子妃拿着鞭子在打人,被打的那個人雙眼通紅,像是發了瘋一般,不斷攻擊芸公主。
芸公主怒喝一聲,再次揮下一鞭,卻不是打向那下人的,而是直直飛向千樂的。
千樂一驚,雙眸一凌,眉頭緊皺,手中的笛子催的更緊,那下人飛身過去,想要擋住這一鞭,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鞭子打斷了千樂的笛子。
“咔嚓——”
笛聲應聲而消,那下人頓時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芸公主瞥一眼下人,又發泄似的抽了他一鞭,擡頭看向千樂,“本妃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招數。”
卿子衿眉頭微皺,搖着輪椅進去,“太子妃何故再次大發雷霆?”
周邊百姓紛紛竊竊私語,“原來這就是太子妃!”
“難怪逼退了願太子妃自己上位,竟然真的驕縱。”
“誰說不是呢,人家可是公主。”
芸公主冷喝一聲,“啪——”一聲鞭子打碎了一個桌子,“閉嘴!”
圍觀羣衆紛紛住了嘴,芸公主瞥一眼這些人,轉頭看着卿子衿,“衿公子,你夫人污衊王親貴族,該當何罪?”
“污衊?本公子從不曾見到,倒是太子妃你拿着鞭子在這裡打人,可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
“你!如此護短?”
“護短又如何?”
“卿子衿!”
“太子妃,本公子沒聾,不需要你吼的那麼大聲。”
芸公主氣急,甩鞭攻擊卿子衿,卿子衿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身邊的影一便已經出手,奪了她的鞭子。
“還給我!”
“太子妃,雖然你位尊,但是我南鄭也是有王法的,就算我並無一官半職,也是南鄭人,受王法保護,你這般害命,可是要坐牢的。”
“你!”
芸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氣的說不出話來。
卿子衿卻並不打算住口,“更何況衆目睽睽之下,你攻擊我,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影一,我怕是已經命喪你手,如此這般算是犯罪未遂吧!雖然你嫁了過來,讓南鄭穩固不少,可如此這般行事,莫不是從未將我南鄭放在眼裡,將我父王放在眼裡。”
芸公主已經完全傻眼,她不曾想卿子衿這顛倒是非的能力竟然如此強,將南鄭不放在眼裡,將南鄭王不放在眼裡,這帽子扣的可真是大。她可以肯定,若是自己繼續呆在這裡,勢必會吃大虧。不曾想今日本是來逛街的,卻碰上千樂這看不順眼,上次計劃的失敗,讓她更看不順眼,本想教訓教訓她,如今卻被扣上這樣的罪名。
若是這樣的話傳進南鄭王的眼裡,就算自己身後有東芸國支持,也必定會吃大虧,她想明白其中關鍵,雖然氣的厲害,卻依然忍了,“你很好!哼,我們走!”
而後,芸公主帶着她的人,氣呼呼地離開。
在芸公主離開後,影一也驅走了周邊的百姓,卿子衿這才擡頭看向千樂,今日他才真正見識到千樂這曲子的厲害,原來她不禁能夠讓暴躁的人平復,還可以控制別人,她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段,難道自己之前有兩次無法控制自己,也是因爲她有這樣的能力?他實在難以相信,她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她是不是人?
千樂擡頭,看到卿子衿審視的眼光,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在他這兒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下去了,可是,穿越這種離奇的事,連她這個當事人到現在有時還是難以相信,更何況是讓他相信?
卿子衿舒了一口氣,“我想聽你說的。”
千樂微愣,他是再給自己機會,“好!”
而後兩人相視一笑,關了樂香坊的門,回了衿府,兩人進了書房,卿子衿擡頭看着她,“告訴我吧!怎麼回事?你爲何能夠控制那個人?”
“其實也沒什麼,這只是一種醫術。”
“醫術?”
“對,算是醫術,叫做催眠術,一直被我用來治療各種患有心理疾病的病患。”
“心理疾病?爲何我從未聽過這等說法。”
“這是我的叫法而已。其實就是你們看到的瘋症、狂躁症、抑鬱症等。”
“催眠術爲何如此厲害。”
“這不過是讓人相信而已。比如,相信你自己是跟木頭,你便會有木頭的屬性,讓你相信你不會感覺到疼,你就真的感覺不到疼。”
“所以你是讓那個下人相信他跟芸公主是對頭。”
“嗯,不止如此,我還讓他相信自己是個高手,能夠打敗芸公主的高手,只是可惜,沒有迷香了,效力不夠。”
“千樂,你真的是太傅之女嗎?她從來沒有這種的能力,她也從來沒有這般心智,更從來不會如此心慈手軟。”
千樂愣了愣,“是麼?”
卿子衿臉色緩和,甚至多了一絲笑容,“是,你可知,曾經的千樂因爲吃醋,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還劃傷她的臉,讓她不堪受辱而死?這只是其中一件。”
千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