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搖了搖嗡鳴不已的腦袋,望了望被自己護在身下的慧兒臉色有些潮紅。
這是被衝擊波給震得身體氣血上涌,直衝腦門。
慧兒擡着頭看着嘴巴不停張合的柳明志有些茫然,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慧兒此刻只感覺耳朵中彷彿無數的蟲子在嘶鳴一樣,對外界的感知完全沒有任何的知覺。
茫然的掃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慧兒嘴巴微張,神色呆滯,十萬叛軍,哪裡還有十萬大軍的蹤影啊。
濃煙翻滾,不見人跡,根本不知道煙霧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況。
下面的四萬大軍同樣神情呆滯的望着濃煙不知所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耳朵裡的轟鳴讓他們此刻心神差點崩潰。
爲什麼會有雷霆在自己的身邊炸裂。
在這些人看不到的濃煙之中,殘肢斷體,哀嚎不斷。
成千上萬的人抱着頭哀嚎起來,七竅流血悽慘駭人。
泥漿翻滾,大地不知道何時凹陷了下去,沼澤地裡的泥水順着坑道快速的流淌了過去,覆蓋了所有的深坑之中。
綿延數十里的沼澤地順着坑道流淌積壓的威勢勢不可擋,瞬間吞噬了一切。
沼澤裡到處是掙扎的人影,彷彿人間地獄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煙散去,四萬人望去,目瞪口呆。
方纔站立十萬大軍的地方此刻竟然不足五萬人還在愣神之中,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天神的懲罰,逃命啊。”
.............
情緒是一種最容易傳染的事物,特別是悲情更加讓人心慌。
柳明志此刻明白了什麼叫做兵敗如山倒,殘存已無路的感覺。
五萬多人抱頭鼠竄四散逃脫。
炸彈的威力第一次展現到了這個世界的衆人面前。
“逃了?”慧兒望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叛軍,神色有些茫然不已。
完顏烈三人望着退回來的叛軍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幾萬來去如風的騎兵給包圍在了一起。
女皇以及一干文武大臣望着城外詭異的情況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都在迷惑地動山搖的動靜從何而來。
好在女皇不是一般人,壓下心底的驚異看着已經被騎兵包圍的完顏烈幾人鬆了口氣。
“耶律將軍,讓將士們傳令,放下武器者可免一死。”
“遵旨。”
城牆之上兩萬金吾衛齊聲高喊起來。
“陛下有令,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
攻城的叛軍茫然的看着周圍的情況,再看看後方的軍中大帳被包圍的完顏烈幾人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有旨,放下武器,可免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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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旨,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
接連三聲喊聲叛軍陸陸續續的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叛軍們稀裡糊塗的就敗軍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足半盞茶的功夫,被夯土封住的城門已經打開了,城中的守軍開始衝出了城門包圍起了叛軍。
幾萬人的守兵包圍了將近二十萬人的叛軍,這種滑稽的場景實在少見。
柳明志逐漸恢復了心神,開始揮動手中的令旗:“傳令三軍,迂迴到城南與陛下合兵,收服叛軍。”
龍門大陣的四萬守兵摸不着頭腦的跟着自己的統領浩浩蕩蕩的向着都城進擊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爲什麼方纔明明還是死地的境遇會陡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模樣。
一炷香的功夫,都城西北的方向只剩下柳明志以及一旁的慧兒還站在陣臺之上望着地獄一樣的戰場。
“柳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下子...........”
柳明志收起手中的桃木劍:“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唄,降下天雷懲罰這些叛軍。”
慧兒神色呆滯吶吶自語:“真的是這樣嗎?”
柳明志走下高臺,從懷中取出一個紙片翻看了起來:“木金科,你的家人會因爲你的死去而享受榮華富貴的。”
柳明志回頭望着沼澤地的一處早被淤泥覆蓋的乾草堆惆悵的嘆了口氣。
爲了避免炸彈的事情不泄露出去,替換秦毅蹲在土坑裡拉響炸彈的人是一個金國的士兵。
爲了保守秘密,讓秦毅去死柳明志實在狠不下心,畢竟是自己人,也只好選一個金國人跟着那一聲聲雷霆般的巨響一同消失在了人間之中。
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柳明志再也沒有人知道炸彈的存在。
縱然是宋清這些搬運炸彈的人也都以爲裡面真的是一些柳明志細心準備的供品。
柳明志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是爲了保密也只能如此。
世界上能夠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木金科這個金國人註定不能活着。
但是柳明志會爲其討一道封賞,算是對他的彌補吧。
尚未走到城下,上百青袍人順着手中的繩索飄然而下將柳明志圍在了中間。
柳四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明志沒有任何的異樣才鬆了口氣:“少爺,你沒事就好了。”
柳明志望着身後的斷壁殘垣悲苦的一笑,在一幫柳葉子弟的注視之下暈倒在了地上。
柳四急忙托住少爺的身體探了探他的脖頸,對着一幫着急不已的柳葉子弟搖搖頭:“沒事了,就是心神耗費的太多了,睡一覺就好了。”
女皇眼神狠厲的望着被兵刃架着壓到自己面前的完顏烈幾人:“壓下去,關到天牢裡等朕審理。”
完顏烈三人臉色蒼白的看着女皇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衛兵狠狠的抽了幾下拘押了下去。
女皇望着都城內外的斷壁殘垣,滾滾狼煙臉色悲苦無比。
金國這些年埋頭髮展休養生息的成果一夕之間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自己將近十年的心血短短几日就變成了過往。
太師隆多嘆了口氣:“陛下,節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應該先安慰民心,安排剩下的叛軍纔是,若是陛下你消沉下去,金國將會更加潦倒,陛下你是大金的脊樑,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
女皇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老太師,你帶領文武百官去安置一下後面的事情,朕先回去了。”
“臣等恭送陛下。”
女皇獨自一人走向都城,走進皇宮的上書房。
跪坐在龍案面前,一身常服的女皇茫然的望着周圍的一切不由自主明眸中滑落一絲淚痕。
感受着寂靜無人充滿荒涼的皇宮,女皇再也忍不住趴在了桌案之上失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