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夭夭的目光不經意的從段定邦身上一掃而過,轉身朝着月兒妹妹跟了過去。
柳成乾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懷抱着手裡面的一摞文書也跟了上去。
柳夭夭有意無意的用手肘碰了一下小可愛的玉臂,俏目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月兒,剛纔你跟段定邦說什麼呢?離得太遠了,姐姐就聽到什麼好看不好看,什麼仙女下凡,還有什麼眼珠子摳出來之類的隻言片語。
他都說什麼了,竟然能讓你連踢他兩腳?”
小可愛微微側目看向柳夭夭,滿不在乎的聳了兩下香肩。
“也沒說什麼,就是質問他爲何要偷偷地在後面觀察咱們三個,然後警告了他一頓,再敢偷看月兒就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剛纔在偷看誰呢?”
小可愛神色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擡起手指了指自己。
“偷看我唄,夭夭姐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咱們喬裝打扮之後,去新軍大營的巡查軍務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了,這件事情纔過去多久,你姐姐我的腦子可沒有那麼易忘。
好端端的忽然提起了這件已經過去的事情幹什麼?
嘶——月兒你是說段定邦察覺到了什麼嗎?”
小可愛苦笑着點點頭:“夭夭姐,月兒我習慣性的女扮男裝去煙花之地喝花酒,扮成男人後走起路來的習慣你也知道。
段定邦剛纔不時地盯着我的背影看上幾眼,就是感覺我走路大大咧咧的架勢跟上次易容過的我有些相似。
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從他支支吾吾的反應,以及他躲閃連連的目光中,本姑娘一下子就看出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了。
夭夭姐你沒發現,月兒我現在走去的架勢已經收斂很多了嗎?
都怪段定邦這個混蛋傢伙太精明瞭,若不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後,會影響到咱了們臭老爹的某些籌謀。
否則的話,本姑娘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用得着那麼拘束嗎?”
柳夭夭聽到小可愛抱怨不已的不忿語氣,下意識的打量了身邊的小可愛一眼。
她這才發現月兒妹妹走起路的姿態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柔氣質,少了三分狂放不羈的粗狂架勢。
然而只不過是稍微有所改變而已,身上那份大大咧咧的姿態依舊存在。
“月兒,你既然要改變自己走路的架勢隱藏身份,爲何不一下子直接徹底改變了?
你現在仍然是一種大大咧咧的模樣,還是很容易讓人看出一些什麼的。”
小可愛聽到了柳夭夭擔憂的話語,屈指捅了一下柳夭夭腰間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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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臭月兒,你撓我癢幹什麼?”
“傻姐姐,段定邦這傢伙他既然已經有所懷疑了,月兒若是再直接徹底改變自己走路的習慣,這叫什麼?
這就叫做欲蓋彌彰。
如此一來,咱們不是明擺着告訴段定邦月兒與那個禁軍將領是一個人了嗎?
月兒我只需要稍微有所改變,段定邦或許依舊會有些懷疑,可是充其量也就是有那麼點懷疑罷了。
因爲僅僅只靠走路的習慣來判斷,根本推斷不出來什麼確定的依據。
不信的話夭夭姐你去天香樓,醉春閣這些煙花之地轉一轉,裡面十個尋花問柳的男人有一半是月兒這樣走路的。
雖然具體行爲上有所區別,但是卻也可以藉此掩人耳目了。”
柳夭夭看着小可愛大大咧咧的模樣,輕輕地暗啐了一聲。
“臭丫頭,姐姐纔不去那種地方呢,你以後也少去一些。
月兒,你可別忘了了,咱們終究是女兒家的身份,跟爹爹還有大哥,二哥,小三子他們這些男人不一樣。
萬一被識破了身份,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小可愛聳了聳肩膀,完全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夭夭姐,你真以爲青樓裡的那些老鴇,還有姑娘們察覺不出來月兒我乃是女兒家的身份嗎?
一次兩次她們發現了不了還有這個可能,次數多了她們要是還發現不了那纔怪了。
有一些涉世未深的姑娘那是真的傻的天真,傻的可愛,她們也許是真的沒有看出我女兒家的身份,充其量就是把我當成長得俊俏了很多的豪門公子哥而已。
而有些姑娘呢,則是看透了不說透,對於她們而言,反正都是掙銀子,陪着誰不是陪呢?
陪我這個跟她們一樣女扮男裝的姑娘家,她們既把銀子給掙到手裡面了,又少糟踐了一回自己的身子,何樂而不爲呢?
尤其是那些老鴇子,一個個鬼精鬼精的,她們鐵定早就知道了月兒乃是女兒家的身份了。
只不過他們沒有必要點透這件事情罷了,他們是爲了掙錢,而本姑娘我則是爲了找樂子解悶。
我們彼此之間各取所需,我高興了,她們也痛快。
誰會傻到把送上門來的客人往外推呢?
再者就是,月兒每次出手都相當的闊綽,一個女兒家能夠大搖大擺的去煙花之地喝花酒,花錢還能夠如此的闊綽大方,背後的勢力肯定非同一般。
她們又不是傻子,幹嘛要拆穿我,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了一個不知底細如何的勢力啊!
這裡畢竟是藏龍臥虎的京師之地,誰知道無意間會得罪什麼樣的大人物。
大家心照不宣不好嗎?多麼的其樂融融呀。”
“啊?你是說你女兒家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暴露了就暴露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啊!
都說廟堂之上人心複雜,多是勾心鬥角之輩。
其實,民間諸多地方又何嘗不是一個縮小了的小廟堂呢!
人生百態,盡在此間。
天下之事,莫過於此,過分思之,不過是庸人自擾之。”
柳夭夭看着小可愛忽然變得感慨唏噓的神態,眼神怪異的撓了撓自己的玉頸。
“月兒,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像咱們爹爹,彷彿已經看透了世間所有的事情一樣。”
“有……有嗎?”
“嗯嗯嗯,特別像。”
小可愛輕輕地吁了口氣,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模樣。
“嗨,肯定是咱們臭老爹在月兒身邊經常感慨嘆息,都把月兒給影響了。
不說這些了,提起臭老爹月兒就頭疼。
現在這個時辰,正是一些豪門權貴子弟去煙花之地聽曲喝酒的時候,段定邦他們出宮了之後,在出城的路上多少能夠見到幾個月兒這樣走路的風流騷客。
就憑藉這些,便足以擾亂他的視聽了。
至於他是否繼續懷疑什麼並不重要,沒有證據,他愛怎麼懷疑就怎麼懷疑,與本姑娘何干。
夭夭姐,天色不早了,估計咱們家裡的午飯早就用過了。
走走走,月兒請你還有小三子開小竈去。”
柳夭夭淡笑着點點頭,回眸看着身後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生怕超過了自己姐弟三人的段定邦他們一衆新軍將領,輕掩紅脣的悶笑了一聲。
“月兒,看來你剛纔把這位段元帥嚇得夠嗆啊!
說實話,剛纔姐姐還以爲他看上你這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了呢,所以纔不停的偷看你的背影。”
小可愛俏臉一僵,屈指在柳夭夭的腰間軟肉上捅了一下。
“得得得,夭夭姐你可別跟月兒開這種玩笑。
段定邦這傢伙雖然還不錯,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但是卻還入不了我柳落月的法眼。
怎麼着,夭夭姐你看上他了?
你要是看上他了,月兒馬上去給你說和說和,爭取在他出徵前夕就把你們的婚姻大事先給定下來。
他要是敢不同意,本姑娘一棍子給他敲暈了,然後派人扛到你閨房裡去。
等到你們兩個將生米煮成熟飯了,他若是敢不認賬,臭老爹也擋不住本姑娘我扒了他的皮給你夭夭姐你解氣。”
柳夭夭聽到小可愛豪放大膽的話語,嬌顏之上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
急忙四下張望了幾眼,柳夭夭用手肘碰了兩下小可愛的手臂。
“臭丫頭,你再敢胡說八道,姐姐饒不了你。”
“這怎麼能叫胡說八道呢?月兒說的乃是實事求是。”
“去你的,不許再說這些不着調的話了。
就像你說的,段定邦雖然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但是姐姐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一個軍人。
以前爹爹他每次統兵出征的時候,孃親她總是擔驚受怕的茶飯不思,那時候姐姐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姐姐不想跟孃親一樣,也過上那種經常擔驚受怕的日子。
姐姐尊敬軍人,也崇拜軍人,可是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是不能混爲一談的。”
“既然夭夭姐你不喜歡那就算了,等你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後儘管跟月兒說一聲,月兒肯定給你好好的參謀參謀。
走走走,開小竈去。”
小可愛他們姐弟三人進入了城門洞後,段定邦立刻用手臂碰了碰郭長樂的手臂。
“郭長樂,你現在還覺得公主殿下與那位禁軍前輩相像嗎?”
郭長樂擡手揪了揪耳朵,目光糾結的吁了口氣。
“不能說多像吧,簡直是毫無關係。
那位禁軍前輩行事雖然霸道了一些,可是他起碼還講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