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竟然會發生超脫自己掌控的的事情,這是李政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他猜測是皇宮中的人偷去聖旨模仿了自己的筆跡之後設計更換了柳明志的那張聖旨,沒有證據之前李政不動聲色的看着在場的所有人,神色不變,可是眼神卻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
李政陡然想起了什麼,抓起聖旨的一角仔細看了看,他有一個就連大內總管周飛都不知道的習慣,寫完聖旨之後習慣性的會用筆尖點在聖旨的下角之後停頓一下,往往聖旨的右下角會有一個微不可察的墨痕,這個習慣只有自己知道。
李政將聖旨的右下角對着光亮處檢查了一下,果然有一個墨點在右下角微微滲透其中。
這確實是自己書寫的聖旨,可是爲什麼會沒有印璽哪?
“周飛。”
“陛下,老奴在。”
“朕問你,那日二皇子走後朕宣了戶部兩位愛卿之後才寫下的聖旨,你還記不記得朕有沒有蓋上大印?”
周飛一怔,不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不過也不敢多問仔細的回想起來,穆然周飛眼睛一亮:“陛下,那日寫好聖旨之後蘭妃因爲雲安公主琉璃鏡子的事情求見陛下,陛下似乎並沒有蓋下大印。”
李政嘴角抽搐,莫非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自己不成?
“朕的每一張聖旨你都會仔細檢查的,爲什麼這張聖旨會出現了這麼大的疏漏?大印沒有蓋上你竟然都疏忽了?”
“陛下恕罪,老奴冤枉啊,蘭妃娘娘當日進了御書房又哭又鬧,陛下你安撫着蘭妃娘娘讓老奴去雲安公主那裡打探消息,查證鏡子的真假,老奴根本沒有來得及檢查聖旨啊。”
李政似乎也有了印象:“然後你走了之後,朕直接吩咐福海這個奴才去傳的旨意對吧。”
周飛不自然的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殿下的一干大臣跪在地上看着嘀嘀咕咕的皇帝兩人,不知道他們在商議着什麼,尤其是太子李白羽的位置最是靠近龍椅,隱隱約約的聽到蘭妃,鏡子幾個隻言片語,暗自猜測莫非這件事情還跟蘭妃有關係不成。
“陛下,這件事情如何處置,丁主事忠於職守,雖然平日裡行事有些倨傲,可是這件事做得並沒有錯,柳爵爺爲了自保,不得已動手反抗,做得也沒有錯,總之這件事情不好處置。”
“諸位愛卿,以你們之見應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李政不得不把皮球踢給了下面的臣子,總不能說是自己出了問題吧,朕不要面子的嗎?
吏部尚書杜成浩沉思了片刻:“陛下,這件聖旨的真假不知陛下有沒有查驗清楚?”
李政無奈的點點頭:“是朕親筆所書,聖旨乃是真的。”
丁主事聽到皇帝承認聖旨竟然是真的,身體一抖癱軟在了地上,皇帝承認聖旨爲真也就坐實了兵部尚書爲自己按上的罪名,不分青紅皁白要斬下一位上官的腦袋,只怕是要死定了。
杜成浩眉頭微皺:“陛下,既然聖旨是真的爲何沒有陛下的玉璽?陛下不是在有意袒護柳男爵吧?請陛下給吏部一個公道,柳男爵不但毆打丁主事,還對臣以及兩位侍郎大打出手,莫非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不成?”
“這?”李政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明志:“柳愛卿,朕問你聖旨上的龍章寶印爲何不見了?”
柳明志擡起頭看着皇帝:“啊?”自從接過聖旨之後就被付管家供在後堂自己根本不曾碰過,若不是今日去吏部述職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觸這張聖旨,上面的璽印怎麼沒有了自己知道錘子啊。
不會是皇帝忘了蓋上了吧?
兵部尚書宋煜也在一旁思索,當日因爲柳明志封爵,一時興奮過度他還真的疏忽了聖旨之上是否蓋着玉璽。
“陛下,臣冤枉啊,自從接到聖旨之後臣便將其供奉在後堂未曾碰過,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李政輕哼一聲看着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的大臣寫了個紙條給了周飛一個眼神。
周飛領會屈指一彈,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紙團砸到了柳明志的頭上,柳明志茫然的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紙團擡頭看去,不知道這塊紙團是什麼意思。
李政努努嘴,示意柳明志打開地上的紙團,柳明志疑惑着打開地上的紙團,編個理由蓋過去,否則受罰。
柳大少趕忙將手中的紙團握起來塞進袖口之中,看着李政指了指自己。
李政見到柳明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這件事情必須找個莫名的理由蓋過去,柳明志不能受罰,吏部也不能受罰,只是這個理由只能柳明志去編一個。
“啊呀!”
柳大少雙手一拍將朝堂之上的衆人嚇了一個激靈,就連李政都咯噔了一下。
“陛下,臣知道怎麼回事。”
“哦?柳愛卿將事情說清楚,否則褻瀆聖旨之罪可是不輕啊。”
柳明志沉吟了一會:“陛下,不知道您是否記得臣接到聖旨那日你曾經去了臣的府上,臣殷切的接待了陛下的大駕光臨。”
李政明知道沒有這件事情也不得不配合柳明志演戲起來:“確實有此事,這跟聖旨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去了,陛下當時在客廳坐着,臣給陛下沏了一杯茶水,可是由於初到京師,沒有好茶水伺候陛下,只能是又苦又澀的陳茶,當時陛下來的不湊巧,臣還沒有來得及將聖旨供奉起來,便放到了桌子之上,陛下喝不慣府中的茶葉,一口茶吐到了聖旨之上,臣擔心陛下龍體有恙,也來不及將聖旨拿開,會不會是那口水將聖旨上的印璽融掉了?”
李政眯着眼看着侃侃而談的柳明志,心道這傢伙還真能編,沒有的事情生生的讓他說的煞有其事,看來這傢伙不但會掙錢,這說謊的本事也是不小啊。
“你這樣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朕確實因爲喝不慣你府上的茶水吐了一口,如此說來這件事是朕的過錯了?”
“臣不敢,是臣沒有保護好聖旨,臣有罪。”
“丁愛卿,這件事情乃是一個誤會,你想殺掉柳愛卿在先,柳愛卿打你在後,然而你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朕命柳愛卿賠你一千兩銀子作爲賠償,再準你修養一個月,你看如何?”
在李政的威壓之下丁主事早就失了心神,李政說什麼都是忙不迭的點頭:“臣願意,臣願意。”
“陛下,老臣不服,柳男爵無故對老臣大打出手的事情莫非就這樣算了嗎?”
“哦?朕觀杜愛卿既無傷口又無傷痕,柳愛卿不知柳愛卿打了你什麼地方,若是證據確鑿,朕饒不了他,一定重辦給杜愛卿,陶愛卿你們一個公道。”
“陛下,柳男爵他...........”吏部尚書杜成浩他了半天也說不出柳大少對他進行毆打的部位。
若是真的說出來,自己有何顏面在京城混跡,縱然是辭官歸隱也會留下污名。
頭可斷血流,顏面不能丟。
這是一個啞巴虧。
“老臣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