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姜遠明四人聞言神色迷茫的對視了一眼。
“賣兵備?”
“敢問陛下怎麼個賣法?”
“不知陛下意欲賣給兩路使團的哪一路?”
“如何定價?賣制式兵備?還是賣淘汰下來的兵備?”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柳明志擡手示意四人稍安勿躁,走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朕找你們來就是爲了合議此事,對於倭國兩路使者都需要兵備的事情,賞賜之事不用再說了,咱們就探討探討怎麼售賣的事情。”
“兵部!工部!”
“陛下?”
“將作監,兵造監不是有很多將士們更換下來的兵刃跟甲冑等着回爐重造的嗎?”
“回稟陛下,正是如此。
天下一統以後,收整了各衛將士手裡的老舊,缺口,殘破的兵備甲冑之後,在兵部,工部中堆積如山。
能翻新的全部都挑選出來了,剩下的必須需要回爐重造的也有二十多萬之多。
現在兩部的匠師他們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兵備重新鍛造出來。”
“消耗的開支如何?”
“雖然比不上鑄造的,打造新的兵刃甲冑這些開支,可是也不算是一筆小的開支。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都是上好的器胚,浪費了就太可惜了。”
柳明志瞭然的點點頭:“既然同樣開支不小,那就想辦法賣給倭國人換取金銀,繼續研發更好的兵刃,研發鍛造比百鍊鋼更好的甲冑跟武器,再裝備到咱們自己的將士身上。
朝堂上你們也見到了那些倭國人的體型了,跟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比也強不到哪裡去,甚至還有所不如。
咱麼的戰刀他們能用嗎?咱們的甲冑他們能穿嗎?”
“陛下的意思是?”
“戰刀豁口大的沒辦法修補,那就弄成兩截啊,正好符合倭國人身高。
帶刀柄的一半打造出刀尖,帶刀尖的一部分裝上刀柄。
這樣以來,咱們一把刀的價格就能賣出兩把刀的價格。
甲冑也是,殘破的甲冑一分爲二,該修補的修補,該接上的接上。
到時候告訴倭國人,朕爲了照顧他們,能更好的發揮兵備的威力,特意爲他們鑄造的。
他們愛信不信,總之兵備就是這樣的,你想要就買,不想要出了門別無二家。”
四人臉色怪異的看着侃侃而談的柳大少,只能暗道了一聲心黑。
“陛下,若是如你所說的這樣處置,兵刃的威力跟甲冑的防守力可就大大的削減了啊。”
“你管他殺傷力強不強,威力大不大幹什麼?反正又不是咱們用,看着養眼……厲害不就行了?
這個戰刀啊,能給他們打磨多光亮就打磨多光亮,讓人一看就有一種這刀價值不菲的感覺。
殺敵的時候威力減弱與否,這個不用在乎,就算刀身折射的光芒都能把敵人的眼睛給晃的睜不開眼。
刀柄上什麼絲綢,配飾能綁的全都給他們綁上去。
讓人一看就給他們一種物超所值的感覺。
甲冑也是,你們別管它防禦力怎麼樣,看着好看就行了。
讓倭國人一穿上就有一種自己是全倭國最英俊瀟灑的仔的那一種。
像這樣的兵備,單價怎麼着也得值上四五兩銀子這個數吧?
開什麼玩笑?四五兩那還不夠成本價,少了八兩一柄咱們還不賣。
八兩銀子還得兩千柄兵刃或者兩千副甲冑起批才行,就這也是皇帝陛下感念你們進貢有功,才便宜處理.....售賣給你們的。”
“額!那賣給哪一方合適呢?”
“兩邊都賣唄,想辦法假裝不經意的告訴藤野寧和跟酒井賀他們兩個,對方寧願加價也要購買大量的武器兵備帶會倭國本土。
但是還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其實兩邊都賣了。
你們的明白?”
“明白倒是明白了,就是總覺得有點不地道啊!”
“這樣幹確實有些太黑了,別說就咱們那些等着回爐重造的兵備,就是新鍛造一把兵刃也用不了八兩............”
砰砰砰幾聲悶響,石桌被柳大少拍的哐哐作響。
“你們這叫什麼話?本少爺怎麼不地道了?本少爺怎麼心黑了?
庫房裡的那些兵備甲冑再是準備回爐重造的,可是鍛造兵刃,打造甲冑那也是百鍊鋼的器胚好不好?
就倭國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鍛造出十鍊鋼都是上乘的兵備了。
他們嫌貴,本少爺還嫌貴呢。
現在鑄造兵備多耗費銀子啊,不想辦法弄點銀子回來,滿朝文武喝西北風去嗎?工匠們喝西北風去嗎?
西征大軍的將士們跟駐紮關外的將士們喝西北風去嗎?”
“老薑,尤其是你,你覺得本少爺心黑,你倒是自己弄出銀子來豐盈國庫,別整日給朕哭窮啊。
兵部,工部那邊你們不止一次說要給工匠們提升薪資的事情了吧?你們要是有銀子給工匠提升薪資,本少爺把兵備白送給那些倭人都行。
關鍵是你們有銀子嗎?有嗎?有嗎?
戶部有呢?還是你們兵部,工部有啊?還是你們鴻臚寺有啊?”
四人對視一眼,神色無奈的搖搖頭。
“沒有!”
“老臣附議!”
“附議!”
“附議!”
“那不就得了,自己窮的褲子都快穿不起了,跟倭國人裝什麼有錢大戶啊?
哦!他們在朝堂說幾句好聽的馬屁話,在文書上歌頌下一下功德,你們就能當飯吃了嗎?
再說了,咱們也是貨真價實,公平交易。
八兩銀子他們能買一把器胚是百鍊鋼的兵刃,讓他們自己打造,消耗八十兩能鍛造出來嗎?
不能吧?
既然如此,咱們非但不是掙他們銀子了,反而是白白的施捨給他們自己想要,且從來都沒見到過的精良兵備。
這還不足以展示我天朝上邦的恩榮嗎?”
柳大少端起茶水細品起來,對着四人聳了聳肩膀:“反正辦法本少爺說給你你們了,賣不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賣!”
“要多少賣多少!”
“敢問陛下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臣等就告退了!掙錢……公務挺多的呢!”
“沒錯,陛下整日悠閒,老臣衙署還有一大堆事情呢!”
“不送!”
“臣等告退!”
“老薑,來來來,去爲兄家中坐坐,咱們哥倆喝點聯絡聯絡感情!”
“去去去,你家有什麼好坐的,姜兄,姜哥哥,爲弟的給你天香樓安排一下怎麼樣?你看工部今年的.........”
“老楊你能不能有點朝中重臣應該有的樣子?姜兄是那種尋花問柳的人嗎?
姜兄,鴻臚寺大把大把的番邦佳麗暫居,小弟挑一些年輕貌美的清白佳麗給你牽牽紅線,納幾房小妾啊?”
柳大少看着宋煜勾肩搭背遠去的身影,聽着他們討好老薑的那些話語,對着一旁的湖面吐了一口吐沫。
“呸!一羣老貨聽到錢就沒下限,什麼玩意!”
宋煜四人離開後的一盞茶功夫,柳鬆的聲音在亭中響起。
“少爺,酒井賀帶到了,就在御花園外等候,要不要傳過來?”
“沒人看到吧?”
“少爺放心,那些番邦人連路都認不清,小的保證沒人看到請酒井賀入宮的事情!”
“辦的不錯,傳過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