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嗷的一嗓子把宋清嚇的一激靈,朦朧地醉眼登時清澈了許多,出於剛從戰場歸來的本能,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
“得令!”
轉身就衝着天香樓門外走去的宋清,剛走了兩步又神色迷糊的折了回來。
“調........調動禁軍?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亂賊嗎?”
柳大少呼吸紊亂的指着聽到自己聲音下意識的從椅子上彈坐起來,愣愣的盯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四個兒女跟小老弟柳明傑。
“清理——清理門戶。”
宋清順着柳大少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便是盯着大門目瞪口呆,一動不敢動的幾個柳家的小祖宗。
神色清醒了不少的宋清,咕嘟咕嘟吞嚥着口水。
“還真是他們幾個啊?”
凌陽急忙扯了一下宋清的衣袖,給宋清使了個眼色,示意宋清趕快配合自己攔着三弟不要衝動。
反應過來的宋清急忙伸手攔在了柳大少跟前:“三弟,家事,家事而已,不至於調動禁軍。
回家教訓一頓就行了,家醜不可外揚啊。”
“還家醜不可外揚?放眼京城但凡有點實力的誰不認識他們幾個小兔崽子。
你們幫我前後包抄,今天不抽她個桃花朵朵開,她是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冷靜!冷靜!”
“冷靜個屁,誰敢攔着我,老子讓他去北疆戍邊去!”
柳大少一把推開了宋清,提起衣襬塞到腰帶上,擼起袖子就朝着正廳衝了過去。
宋清,凌陽苦笑着對視了一眼:“儘量攔着點,讓老三下手輕點吧!”
“一人兩個?”
“好!”
小可愛望着怒氣衝衝跑過來的老爹,反應過來嗷嚎一聲就朝着偏廳跑去。
“爹爹,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君子你奶.....娘個腿,你給老子站住,今天老子活劈了你。”
“你不追我就站住。”
“你站住我就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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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追我就站住。”
“你少給老子玩繞口令,老子今天白感動了,信了你的邪,你給老子等着!
臭丫....小子,今天不給你留點深刻印象老子跟你姓。”
柳大少對着小可愛揮了揮手,轉頭朝着身後望去:“老大,老二你們傻了?還不幫我攔着點,幹什麼呢?”
宋清,凌陽兩人跟提溜小雞仔一樣,一人一手一個提着柳承志叔侄四人,愣愣的看着柳大少將手裡的叔侄四個往前一推。
“幫你攔着啊,這不攔住了嗎?”
“老大都快十四了,來見識見識很正常,你抓他們幹什麼,我讓你們幫我抓這個臭丫....小子。
這是什麼地方啊!他們能來,她不能來啊!”
“啊?哦!”
“明白了,明白了!”
宋清哥倆終於明白柳大少發火的對象是誰了,一把鬆開叔侄四個,朝着小可愛包圍了過去。
叔侄四個面面相覷的看了看死裡逃生的自己,又看了看對着小可愛圍追堵截的三兄弟,眼中帶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就——就這樣沒事了?
“大伯,這位伯伯,你們可不能助紂爲虐啊。”
“丫...小子,束手就擒還能從輕發落,負隅頑抗只會打的更狠啊!”
“大伯,這位伯伯,月兒嘴饞了,找個地方歇歇腳嗑瓜子也不行嗎?”
小可愛說完,可憐兮兮的伸出了雙手,幾顆瓜子徑直映入宋清,凌陽兩人眼中。
“額!也是啊,找個地方歇歇腳完全合情合.......”
“咳咳!”
“不行,怎麼能來這裡嗑瓜子呢?這裡怎麼能嗑瓜子呢?”
小可愛看着老爹兩聲咳嗽,又要朝着自己包圍過來的大伯宋清急忙抱着廷柱縮在了後面,探着腦袋眨巴着玲瓏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宋清跟凌陽。
“這裡不能來嗎?”
“當然不能來了!”
“那大伯你跟爹爹還有這位伯伯,來幹什麼來了?”
“我們當然是來找美......找....找瓜子嗑啊!”
“可是大伯你剛剛不是說不能嗑瓜子嗎?”
“額!額!額......大伯說錯了,我們是來找葡萄乾的。”
“吶!”
小可愛朝着方纔自己所坐的位置一指:“月兒的果盤裡也有葡萄乾啊,不能嗑瓜子,我吃葡萄乾也不行嗎?”
“啊?啊!大伯說的葡萄乾不是這......老三你來,你來,你是她爹你自己說吧,老子暈乎乎的說不過她!”
喝過酒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宋清三言兩語就被小可愛繞的有些口齒不清,不知道該怎麼答覆下去。
“爹爹,你當初答應過月兒的,再也不來天香樓了,你不讓月兒來,爲什麼自己跟兩位伯伯來了呢?”
柳大少火氣沖沖的臉色一僵,看着小可愛要給自己就事論事的眼神,抓了抓耳朵,撓了撓下巴。
“這個....這個....這個,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問題,你給老子過來。”
“唔——唔唔——爹爹講道理月兒就過去,不講道理月兒就不過去。”
“我跟你講的着道理嗎?過來!”
小可愛猛搖頭:“唔!”
柳大少一甩袖子:“你不過來老子就自己過去,老大老二,包抄過去,我不信她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敢來這裡鬧事。
還想找老孃貴客的麻煩,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嗎?真是壽星公上吊——自己找死。
黑狼,帶着人把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包圍起來。”
柳大少剛要行動,韓媽媽熟悉的厲呵聲便從三樓傳來,夾在其中的還有嘈雜的腳步聲。
柳大少的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天香樓,一樓,二樓,三樓早就聚集了一大波看熱鬧的人。
這些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出聲,臉上帶着好奇促狹的眼神正朝着自己這邊觀望着。
“韓媽媽,就是他們三個想要找這幾位貴客的麻煩!”
韓媽媽本來正窩在房裡兩眼冒光的數着幾千兩剛到手的銀票,還沒有過癮就聽下人彙報,幾個人想要找剛剛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子賞錢的那五位貴客麻煩。
那幾個貴客別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韓媽媽豈會不知道?
雖然其中那個掏錢打賞的主讓自己有些眼熟又陌生,一時間想不起哪裡見過,可是能跟幾位皇.....大小柳公子一起尋歡作樂的人身份能一般得了嗎?
找他們麻煩,這不是來砸老孃的場子嗎?
“老孃倒要看看是哪個鱉.......陛......陛......陛...皇....皇......柳大......黃....黃大公子,奴家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您來大駕光臨了。
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恕罪啊!”
韓媽媽的神色猶如六月天,說變就變,一變再變。
從開始的‘盛氣凌人’到後來戰戰兢兢,跟以往一樣上來就依偎到柳大少的手臂上,任由柳大少的手臂鑲嵌到自己的幽深柔軟的溝壑之中。
以往這是韓媽媽爲了攬客跟客人打趣的手段,那也只不過是讓客人擦擦邊球,不會犧牲如此之大。
這一次是不抱住真不行了,她怕沒點依靠一下子自己就癱坐到地上了。
一連三個恕罪,以往的客套虛辭更是變成了韓媽媽真心實意的肺腑之言!
“柳....皇...黃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冤枉啊!”
柳大少目光好奇的看着吊在自己胳膊上的韓媽媽:“黃公子?”
韓媽媽的嘴脣四下撇動眼神飄忽:“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