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皇宮,後宮雲安宮。
小可愛雙手掐着小腰,正氣沖沖的瞪着神情一臉爲難的甲虎,卯獅兩位半步先天的大高手。
“你們兩個大男人,說話不算話,欺騙本公主一個小姑娘,算什麼男人!”
小可愛氣呼呼的吁了一口氣,髮鬢上的鳳首點翠釵微微搖動,與小可愛的動作前後相迎。
“甲虎叔叔,卯獅叔叔,你們兩個就答應月兒唄。”
甲虎,卯獅兩人相視一眼,臉上依舊帶着爲難的神色。
甲虎年齡癡長卯獅幾歲,輕輕地吸了口氣,走到小可愛面前蹲了下來。
“公主殿下,不是咱不想聽從你的命令,你總得告訴咱們爲什麼吧?此事陛下知道嗎?陛下同意了嗎?”
小可愛狠狠的搖搖頭:“不知道,也沒有告訴她,可是那又怎麼樣?
你們自己說的你們提督司密探皆是死士,從來都是唯命是從。
我孃親命令你們的時候你們敢問爲什麼嗎?
現在你們屬於本公主,我的命令你們爲什麼要問爲什麼呢?
火鳳姐姐,彩蝶姐姐就比你們聽話。”
甲虎一怔,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卯獅。
正好卯獅也及有默契的看向了甲虎。
兩人目光交匯了一下,紛紛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異。
怪不得這些日子沒有見到彩蝶她們呢,原來是被小公主給派出去了。
只是小公主這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命令他們爲何要聽從呢?
陪小公主鬧着玩也得有個底限吧。
“呼.......公主殿下,你容屬下兄弟回去商議一下如何?”
小可愛清明的皓目滿是懷疑的在兩人身上打轉着:“你們不會要一去不回,給本公主來個逃之夭夭吧?”
“不敢不敢,天黑之前屬下兄弟一定給公主一個答覆。”
小可愛轉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猶豫着點點頭。
“好吧,不過天黑之前你們要是敢不來,本公主一輩子就不搭理你們了,也讓彩蝶,火鳳姐姐不跟你們說話。
別以爲月兒不知道你們兩個偷看她們兩個之時色眯眯的眼神。
你們敢騙我,我就讓彩蝶,火鳳倆姐姐把你們一些東西給咔嚓了,然後讓孃親封你們當大內總管。”
望着小可愛強裝兇狠,卻怎麼也兇狠不起來的小奶貓模樣,甲虎兩人眼角抽搐的逃命似得離開了小可愛的雲安宮。
封爲大內總管,小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狠的!
雲安宮宮門外,兩人輕輕地吁了口氣。
“你,去將此事通知陛下。我去查探一下彩蝶她們到底在幹什麼。”
“好,傍晚再會!”
尚書房中,正在處理各種加急奏摺的女皇聽了一旁卯獅的話,手中的硃筆停了下來,轉眸看向了甲虎。
“什麼原因沒說嗎?”
“小公主不肯說。
眼下乃是我大金生死存亡之際,臣擔心小公主不分時機的胡鬧,就沒敢答應。”
女皇放下硃筆,閉上皓目沉吟了一會。
“答應她,不過要隨時向朕彙報你們的動作跟任務。”
“臣遵旨,臣告退。”
甲虎一走,女皇再次將心神放到了桌案上一摞子加急奏摺之上,全神貫注的批閱開來。
月上中天,尚書房中依舊燈火閃爍。
待到第一次雞叫聲傳來,女皇將最後一本奏摺批閱完畢。
望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女皇娥眉間帶着重重疲倦之意,將手裡的硃筆一放,徑直趴伏在龍案上安歇起來。
翌日天色東方見白,女皇在慧兒的提醒下開始了今日的早朝,直至日上三竿之時才散朝回宮。
散朝之後的女皇,臉上帶着悵然無奈的臉色。
隨着一本本的告急戰報傳入宮裡,連朝中的諸位大臣都出現了消極的心思。
認爲此次金國定然要覆滅在大龍的鐵騎之下。
負隅頑抗也不過是推遲金國滅亡的時間而已。
朝臣大臣消極的嘴臉讓女皇嬌軀顫抖起來,白皙的手掌攥的噼啪作響。
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之上的畫像,又看了看窗外枝繁葉茂的相思樹,女皇銀牙緊咬櫻脣,直至一絲血絲出現在櫻脣之上,順着嘴角緩緩流下,女皇才鬆開了銀牙輕輕地呼了口氣。
在慧兒焦急擔憂的目光中,女皇抽出一旁的掛在桌案邊的精鋼軟劍,赤着蓮足提劍朝着畫像走了過去。
女皇怔怔的望着畫像上帶着一抹斜笑的柳大少,揮劍對着畫像斬去。
然而劍刃在畫像一根手指寬度的位置停了下來,女皇手中的軟劍噹啷一聲脫手朝着地上落去。
她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毀去這副十多年前自己親筆所書的畫像。
女皇無力緩緩地蹲坐在地上,白皙的藕臂輕輕地環抱雙腿,下巴默默的墊在雙膝之上,皓目怔怔的望着窗外的相思樹出神。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沒良心的,從江南初見,止於今日,你我相識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你陪在婉言身邊的日子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婉言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甚至每年放下國事,孤身入大龍與你相會。
只爲一解相思之苦。
僅此,婉言便以知足。
婉言從來沒有奢望你給過我什麼,然而你但凡對婉言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情。
婉言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副無依無靠的田地。
看着婉言江山社稷毀之一旦,山河支離破碎。
你心安嗎?
婉言如此容易滿足,怎奈何今生你給婉言的全是辜負。
“慧兒大人,太公完顏青山宮外求見陛下!”
“好,你先退下吧。”
“是!”
慧兒猶豫了一下,朝着女皇走了過去,望着女皇皓目中水霧凝結望着窗外相思樹怔怔出神的孤獨模樣,慧兒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陛下,太公求見。”
女皇微微一顫,急忙看向慧兒。
“傳。”
“遵旨。”
慧兒走後,女皇收拾一下心境,不着痕跡的在眼角抹了兩下,提起地上軟劍走到了桌案前插入劍鞘之中,整理了一下龍袍在桌案後端坐着等候。
窗外,小可愛扒着女皇親自種下,並細心照料的相思樹,探頭探腦的朝着尚書房中望去。
看着女皇坐在那裡孤寂落寞的樣子,小可愛抿着嘴角縮了回去。
“孃親,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可愛緩緩倚靠在相思樹的樹幹之上,仰頭默默的望着天上的雲彩愣愣發呆。
眼前浮現起不久前離開大龍的前一夜,自己前去找孃親。
爹爹站在孃親廂房外的望着窗戶上怔怔出神的身影。
爹爹站了一夜,自己也偷偷摸摸的陪了一夜!
“月兒,爹一生坦蕩,無愧於人,唯獨虧欠了你孃親,最對不起的也是她。
然而我若是真的心狠手辣,金國突厥早已經淪爲一片廢墟了。
可是你娘她太.............”
“爹爹,可是我娘她怎麼了?”
“沒什麼,記住爹爹給你說的話。
你娘想留給你的太小了,爹爹想留給你們兄弟姐妹一個更大的機遇。”
小可愛從荷包裡取出一張紙條看了又看,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裝了回去。
爹爹,月兒知道你不會騙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跟難言之隱。
月兒每次見到你欲言又止,眼裡的掙扎痛苦之色就心疼。
可是你爲什麼不給孃親解釋一下呢?
唉……爹爹,你說的大,又是多大呢。
能大到讓娘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