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女皇,呼延筠瑤三人各懷心事的用完了一頓接風宴。
眼看着夜幕降臨,柳大少有心留下來陪着女皇,只是看着呼延筠瑤揉着肚子挑釁的目光柳大少知道今天的美夢怕是沒有希望了。
隔壁明明準備了另一間廂房,可是呼延筠瑤去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顯然是要跟女皇住在一起。
對於呼延筠瑤這位說是師弟,其實是師妹的存在,柳明志始終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對對待她。
難道真要像聞人政說的那樣?
強扭的瓜她不甜,解渴不就行了!
女皇看了看呼延筠瑤,又看了看柳大少櫻脣嚅喏了幾下,最終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送送你!”
“好!”
“師弟,爲兄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呼延筠瑤彷彿沒有聽到柳大少的話語,將纖纖玉指擺在面前輕輕地撥弄着頂端的指甲。
柳明志沒好氣的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衣襬朝着門外走去,女皇回眸望了一眼呼延筠瑤蓮步輕移的跟了上去。
兩人的腳步聲逐漸變輕,斜躺在椅子上的女皇微微起身轉頭望了一眼消失在拱門處的兩個人影,匪裡匪氣的美眸閃露一抹酸楚之色。
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不屬於任何人的妖嬈身姿,呼延筠瑤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櫻脣嚅喏了幾下,起身朝着點燃火爐的牀榻走去。
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呼延筠瑤褪去身上的衣物,縮進乾淨整潔的被褥之中娥眉緊皺的閉目酣睡而來起來。
“心裡是不是很不是滋味?”
呼延筠瑤嬌軀一顫,睜開眼眸望着已經返回的女皇目光有些愕然。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當然是回來看看小妖精你落寞的模樣了,對於朕來說還是樂得成見的。”
呼延筠瑤苦笑了兩聲,抱着枕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現在見到了,該回去陪你的夫君了。”
“你就這麼在乎他?他可是毫不留情的將你們突厥的半壁江山攻陷下來,甚至令你們突厥覆滅在這片天空之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有家有業,妻妾成羣,兒女皆全,我呼延筠瑤,一代天驕,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可是我一閒散下來的時候腦子裡全都是他!”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說的愛。”
“我出身草原,父親是突厥人,母親是漢人,從小我與二哥就不被族人待見,母親走後,若非二哥處處護着我,只怕物我早已經不知成了草原上哪一抔黃土了。”
“後來父王爲了部落,更是想犧牲我的終生與咄陸部聯姻,若不是二哥故意放我離開草原,或許我就不會遇到師兄。”
“在草原除了我的大哥呼延敕勒,沒有任何一個部衆喜歡我跟二哥兩兄妹,因爲我們倆是漢人跟突厥人生下來的雜種。”
“到了大龍除了恩師之外,我第一個認識的男子便是師兄,我永遠忘不了那兩個月因爲腳踝扭傷,師兄兩個月來忙前忙後背着我進出聞人舍進學的往事。”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除了大哥二哥跟過世的母親之外,這個世上還有別人會在乎我一個被人視爲雜種的安危!”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中原人口中說的情愛,或許......如果....恩師的聞人舍不止我們師兄弟兩人,多些師兄弟的話,本汗的心裡也就不會對他念念不忘了吧。”
“金刀他都收下了.............可是所謂金刀駙馬在他看來或許始終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吧。”
“只是他認爲的玩笑,卻不知道在草原的禮儀中對於一個未曾出嫁的女子來說這意味着什麼。”
“老女人,有時候小妖精真的很羨慕你。”
“你們彼此深愛,卻又因爲國家的原因相愛相殺,可是小妖精卻連跟他相愛相殺的資格都沒有呢。”
“他始終只是拿我當做他的師弟而已,根本沒有將我當成一個女兒家來看待。”
“連被重視的資格都沒有,纔是這個世上最爲悲哀的事情了吧。”
“不知不覺得,又想到了小時候那種跟哥哥一起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的心酸感覺了呢!”
“或許哥哥說的沒錯,他真的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可是.............”
“既然是花心大蘿蔔,爲什麼就不能在我呼延筠瑤身上花上那麼一次呢?小妖精過了年就該三十歲了,從受盡白眼到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已經應有盡有了,可是唯獨沒有嘗試過你們說的至情至愛是什麼滋味。”
“按照大龍的習俗來說,二八年華還是完璧之身就已經算是晚出閣了,三十歲了還是完璧之身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恥辱啊。”
“孃親的故鄉如果不是在大龍該多好啊,如果不是在江南就更好了。”
“煙雨江南,大美天下,真是一點都不美呀!”
女皇愣愣的望着呼延筠瑤蜷縮在錦被中孤獨無助的身影,看着呼延筠瑤滑落在枕頭上的兩行清淚,女皇目光悵然這個自己印象中渾身匪氣的小妖精現在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小妖精,反而像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一般令人憐惜。
或許她一身的匪氣是對自己最好的一種保護吧。
從小集齊萬千寵愛與一身的自己根本體會不到小妖精從小生長的環境是怎麼樣的惡劣。
一聲聲雜種,如此羞辱之語,也許別的女子早就已經在無地自容的羞愧之中.............
“唉........”
“你現在畢竟是一國之君,君註定是孤獨的,君身上揹負的東西太多了。”
“你的君位差點因其陷落,你就一點不恨他嗎?”
“金國同樣差點陷落在他的鐵騎之下,你恨他嗎?”
“恨!”
“他無情起來讓朕覺得陌生!”
“那你爲何還要來大龍來尋他?”
“月兒說過,他當初在金國摟着女兒哄她入睡的時候曾經夢囈了一些話語,月兒說他的爹爹有着自己的難處,但是她始終相信他爹是不會害他的。”
“夢囈中說了什麼?”
“不知道!”
“什麼意思?”
“朕威逼利誘還是旁敲側擊,月兒始終不願意說出沒良心的到底說了什麼夢話,令月兒如此的堅信他的爹爹不會害她!”
“哪怕是親自率兵攻打她將來即將繼承的江山社稷,差點覆滅了它,她還是堅定如一的相信她的爹爹。”
“我也弄不懂沒良心的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
“朕冒昧的問一句,你大哥呼延敕勒駕崩之後,於情於理也輪不到你繼承王位,爲何你還要繼承王位,更爲什麼要一心統一天下呢?”
“因爲哥哥告訴我,權利可以讓小妖精擁有一切想要擁有的東西,那個時候小妖精就信了。”
“只是現在看來,哥哥錯了呢,權利真的無法擁有一切想要擁有的東西。”
女皇皓目愕然的望着呼延筠瑤:“你是爲了.........”
“老女人,小妖精真的羨慕顏玉姐姐跟了凡,他們都放下了陛下唾手可及的東西,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我也願意放下,可是我有時候不止一次的質問自己,縱然我放下了,我又能得到什麼呢。”
“就因爲所謂的情愛,你就能原諒他攻陷突厥半壁江山的行徑。”
“非也,我是他的師弟,在當陽書院朝夕相處那麼久我瞭解他絕對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就像你問他的問題,忠心的背後是什麼。”
“嗯?”
“師兄的目的是什麼我猜不出來,可是我能看出來一點,師兄的忠遠非咱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俗話說,大忠似奸,反之呢?”
“我雖然比你小,但是我的經歷讓我比你更懂人性。”
“你身爲金國女帝,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太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