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目望向界門關，張耀靜下心來思索。
強闖？沒實力。
計謀？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
圓月界門外有雄關漫道，神州大陸上的強大修士或許可以強闖界門關，前往地球。但殷婷雪等人卻是隻有一二品實力，除非界門關已經失守，要不然殷婷雪等人沒法強行通過界門關離開神州大陸。
殷婷雪等人是怎麼出現在外界的？
除了界門關外，神州大陸上恐怕還有其他前往地球的出路！
想到這，張耀腦海中忽地迸出一個朦朧的念頭。
‘同流合污’！
要是張耀擁有和殷婷雪一樣的身份，縱然神州大陸上沒有其他的出路，張耀也能名正言順地踏上界門關。
只要能走上界門關，要回到地球就不難了。
但要想‘同流合污’，就要先成爲修士。
要想成爲修士，就要有能成爲修士的潛質，且將靈氣訣修煉成功。
轉念至此，張耀忽地眉頭一皺，自己有成爲修士的潛質嗎？
修士和武者走的道不同，運用的力量也截然不同。
修士走的是靈氣之道，武者走的則是唯武之道或者萬法之道。修士和武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張耀能成爲武者，但不一定就能成爲修士。
糾結一會，張耀忽地自嘲一笑，且不說自己是否擁有成爲修士的潛質，眼下他連靈氣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就算他有成爲修士的潛質，沒有靈氣訣，還是白搭。
而在來界門關的路上，張耀、莫靈兒、莫傷、苗破曉、苗人定，五人經常天南海北地聊着。
張耀知道，神州大陸對靈氣訣的管控極嚴。
目前，張耀等人都只知道，只有一個途徑可以獲得靈氣訣。
這個途徑就是，加入修士府。
但加入修士府，首先要被種下永恆咒。
張耀雖然有清醒技能，能消除永恆咒。但在古宗結界時，張耀是在宗維俠施展永恆咒中途釋放了清醒技能。
要是當時憋着不放，等到永恆咒施展成功，張耀可不知道，那時的自己還能否擁有自主意識施展清醒技能。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永恆咒這一道關卡，張耀也不可能通過修士府拿到靈氣訣。
畢竟，張耀還帶着莫靈兒和莫傷。如果莫靈兒和莫傷無法成爲修士，最終還是要被打入永恆府。
這樣一來，哪怕張耀擁有成爲修士的潛質，但沒有靈氣訣，張耀絕對不可能成爲修士。
“莫耀哥哥。”見張耀臉色陰晴不定，莫靈兒和莫傷都一臉擔憂，紛紛上前拉住張耀的手。
莫靈兒和莫傷知道，莫耀哥哥肯定是在耗費心神，想如何帶着他們姐弟二人一起順利離開神州大陸。
“我想到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但要實現這個辦法，需要修煉靈氣訣。”張耀道。
對於如何取得靈氣訣，張耀毫無頭緒。他將這最關鍵的一點說出來，是要集思廣益。
“神州大陸對靈氣訣管控極嚴，除非進入修士府。否則，普通人根本拿不到靈氣訣！但進入修士府，就要被種下永恆咒。若是無法成爲修士，最終還是要被打入永恆府。”莫靈兒和莫傷道。
對於如何取得靈氣訣，莫靈兒和莫傷也沒有好辦法。
就在張耀、莫靈兒、莫傷都一籌莫展時，站在一旁的苗破曉沉吟少許，問道：“莫耀，你想成爲修士？”
張耀點頭。
“莫耀，我雖然沒有靈氣訣，但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教你修煉靈氣訣。”苗破曉道。
張耀、莫靈兒、莫傷，三人都眼睛一亮，剛纔三人一心想着如何取得靈氣訣，竟然把苗破曉給忘掉。
苗破曉雖然沒有靈氣訣，但苗破曉是修士。
修士，就是一部活着的靈氣訣！
當然，通過靈氣訣修煉和通過別人傳授修煉，二者間是有區別的。
要是拿到一部靈氣訣，張耀可以先鑑別真僞，再行修煉。
通過別人傳授修煉，張耀就無法鑑別真僞。傳授者可以隨意加料或者改料，這對靈氣之道後續的修煉影響極大，甚至修煉者會因爲功法，而不得不依賴於傳授者。
好在張耀信得過苗破曉。
退一步講，就算苗破曉暗中加料，張耀也不會依賴靈氣之道。等離開神州大陸，便是將靈氣之道廢去也沒問題。
張耀回想苗人定行禮時模樣，朝苗破曉躬身一揖，道：“請苗大哥教我。”
苗破曉早已閃到一旁，避開張耀這一揖，搖頭道：“我雖然要教你靈氣訣，卻不求師徒名分，你不必向我揖禮。”
“苗大哥雖不求師徒名分，但這揖禮，卻是受得。”張耀說完，身子一轉，重新朝苗破曉躬身一揖。
此刻靈氣訣對張耀而言，至關重要，甚至關乎張耀能否帶着莫靈兒和莫傷，一同回到地球。
苗破曉願意傾囊相授，張耀卻無以爲報。這一揖，苗破曉自然受得。
苗破曉見張耀執意如此，心中無可奈何，只能站着不動，受這一揖。
這時，張耀沒提，莫靈兒和莫傷卻也跟着張耀朝苗破曉躬身一揖。
“何時學？”苗破曉問道。
張耀沉吟少許，道：“離開這裡，返回落雷城，邊走邊學。”
界門關上強者衆多，既然決定不走界門關離開神州大陸，肯定要先回去。且不說今年的進貢就要開始了，便是‘同流合污’這個計劃，張耀也要好好收集消息，琢磨琢磨，那落雷城是肯定要去的。
苗破曉點頭，緩緩道：“在荒山野嶺找了許久，也不見定弟，此番我也要正好去落雷城中找找。”
苗破曉要去落雷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和從界門關上追出來殺他的那個修士一戰，苗破曉雖然擊殺對手而活下來，但卻受傷了。
而且，苗破曉傷得不輕。療傷的丹藥，需要去城池中採購。
這種事，苗破曉自然不會告訴張耀三人，免得徒增張耀三人爲他擔心。
張耀、莫靈兒、莫傷、苗破曉、苗人定，五人踏上返回之路。
“靈氣之道，意在氣先。氣隨意至，意氣相合。方能氣聚丹田，凝而成旋……”苗破曉緩緩吟誦靈氣訣。
整部靈氣訣，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字。
淬血經和冥想經合在一起也不到這個字數。
而且靈氣訣縱觀下來，猶如一篇古文，越到後面，越是晦澀。
好在張耀已經凝聚了精神力種子，苗破曉只念了一遍，張耀便將整部靈氣訣一字不落一字不錯地記在心中。
莫靈兒和莫傷雖然也有認真聆聽，但姐弟二人卻是聽了後面，忘了前面，自然也就記不住整部靈氣訣。
苗破曉傳完靈氣訣，張耀也從頭到尾吟誦一遍，二人覈對，以免出錯。
張耀理解良久，隨即，將其中不理解之處，或者模棱兩可之處都挑出來，逐個請教苗破曉。
“錯了，這裡應當理解爲……”
“不對，這裡應當理解爲……”
“又不對，這裡其實是說……”
苗破曉一個個耐心地解釋着。
饒是苗破曉耐心十足，定力十足，但還是被張耀各種匪夷所思的理解和想法嚇到了。
張耀對靈氣訣很多處的理解，多半不達其意。
有些地方甚至完全是反着來。更有一些地方，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苗破曉暗暗爲張耀捏了把汗，還好此番是他傳授張耀修煉靈氣訣。要是讓張耀得了一部靈氣訣，自個兒埋頭修煉，絕對要出大亂子！
莫靈兒和莫傷就在一旁，看着張耀和苗破曉，一個請教，一個講解。莫靈兒和莫傷也漸漸看出來了，莫耀哥哥的理解幾乎都是錯的。姐弟二人也是暗暗替張耀捏了把汗，還好有苗大哥在。
學完靈氣訣，張耀心情鬱悶。
雖然苗破曉、莫靈兒、莫傷，三人都沒有說什麼，但張耀還是能從三人眼中看到複雜的神色。
在張耀學習靈氣訣時，苗破曉、莫靈兒、莫傷，三人都因張耀的匪夷所思的理解而驚奇和擔心。
等到張耀學完靈氣訣，苗破曉、莫靈兒、莫傷，三人又都是鬆了一口氣，一副心中大石落下模樣。
張耀深深嘆一口氣，高考語文不及格，影響這麼深遠嗎？他這是要被高考語文不及格的陰影籠罩一輩子？
似乎看出張耀心情低落的原因，苗破曉想了許久，方纔安慰道：“莫耀，你的理解力天馬行空，非常人所及。”
莫靈兒和莫傷紛紛點頭，睜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向張耀，努力露出崇拜的眼神。
聽到苗破曉的話，又看了看莫靈兒和莫傷努力崇拜的模樣，張耀心中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你們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清楚。”張耀笑道。
苗破曉卻是搖頭，一臉認真地道：“這不是安慰，而是實話。換做我是你，界門關行不通，我是絕對想不到其他辦法。你能想到辦法，或許正是和你天馬行空的理解力、匪夷所思的想法有關。”
頓了頓，苗破曉喃喃道：“不過看樣子，天馬行空的理解力和匪夷所思的想法，是一把雙刃劍。”
張耀捂着胸口，苗破曉的最後一句話，扎心了。
傳完靈氣訣，再加上一番講解，天色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