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惡蟒後，張耀帶着小女孩和小男孩離開血腥之地。
“大哥哥，我和傷弟的阿爹阿孃就是被這頭惡蟒吃掉的。您如今殺了惡蟒，就是替阿爹阿孃報了仇。阿爹阿孃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您幫我們報了仇，這是天大的恩情，可我和傷弟卻沒有什麼能報答您的。”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姐弟二人一起來到張耀面前，就要跪下，給張耀磕頭。
張耀連忙托住姐弟二人，不受二人這一拜。
擊殺惡蟒對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哪用得着這對姐弟對他下跪磕頭。
“我可不是免費幫你們出手！你之前說過，要告訴我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纔會出手擊殺這頭惡蟒，這是我們間的交易。現在交易完成，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你們呢。另外，我如今沒有去處，你們姐弟二人也要替我想辦法。要不然，我就要迷路在這牛山裡面了。”張耀道。
一聽這話，姐弟二人似乎從思念爹孃的悲傷情緒中走出，都破涕爲笑，道：“大哥哥，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張耀問道。
“我叫莫傷，她是我阿姐，叫莫靈兒。”小男孩搶着道。
“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莫傷答完後，立即反問道。
“我也姓莫，叫莫耀。”張耀道。
“哇，莫耀哥哥，我們是同一個姓。”莫傷一臉驚喜。
莫靈兒卻是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張耀。
她能感覺出來，莫耀，其實是個假名字。但張耀既然不肯說出真名，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莫靈兒沒有戳破這個謊言，既然大哥哥說他叫莫耀，那麼大哥哥就是莫耀。
“莫靈兒，莫傷，你們都是普通人，怎麼敢來找惡蟒的麻煩？”張耀看向姐弟二人。
“我一點都不怕，阿姐說要來替爹孃報仇，我就跟着阿姐來了。”莫傷挺起瘦弱的胸膛道。
“莫傷真勇敢！”張耀揉了揉莫傷枯黃的頭髮。
“牛山村每年需向落雷城的永恆府進貢九人，三名孩童，三名大人，三名老者。如今年關將近，我和傷弟的名字就在牛山村今年的進貢名單上。永恆府門深如海，奉祀終生無骨骸。我不想帶着傷弟入永恆府，過一生暗無天日的日子。就帶着傷弟來找惡蟒，縱然報不了仇，也能和阿爹阿孃死在一起。”莫靈兒道。
張耀點頭，難怪莫靈兒和莫傷明明沒有實力，卻來找惡蟒，原來姐弟二人是抱着必死之志來的。
對莫靈兒和莫傷而言，進入永恆府比進入惡蟒腹中還要來的可怕！
“永恆府門深如海，奉祀終生無骨骸，什麼意思？”
張耀隱隱知道這詩句是何意思，但考慮到高考語文沒有及格的事實，還是問一問標準答案來的更妥當一些。
“永恆府，活人墓！一旦進入永恆府，就要在永恆府裡奉祀一生。但即便奉祀一生，奉祀者最後卻連一具完整的骨骸都無法留下。”莫靈兒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懼。
一旦進入永恆府，她和傷弟就會失去思想、靈魂、行動……會失去一切！
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奉祀，甚至到死亡的那一刻，都無法真正地解脫。
張耀心中一動，莫靈兒口中的永恆府很可能和殷婷雪等人修煉的永恆國度有關！
永恆府，永恆咒，永恆國度！
“世間八苦，焚軀滅骨。奉祀一切，入我國度。喜樂哀愁，皆爲塵土。苦惡盡除，唯永恆故。聽說過這句話嗎？”張耀問道。
莫靈兒瘦弱的身軀微微一顫，“這是……永恆咒，進入永恆府後，就要被種下永恆咒，奉祀一切。”
張耀點頭，看來永恆府的確和殷婷雪等人修煉的永恆國度有關。
見莫靈兒和莫傷都十分恐懼永恆府這個字眼，張耀對永恆府也瞭解得差不過，便不再問永恆府的事情。
“你們爲什麼稱這裡叫神州大陸？”張耀問道。
“這裡一直都叫神州大陸。外界也是神州大陸的一部分，只不過外界之人稱神州大陸爲地球。”莫靈兒道。
提起外界，莫靈兒和莫傷眼中都涌現出無盡的嚮往，心彷彿一下子就飛到了外界。
聽說外界是華國，哪裡沒有永恆府。只要成爲華國的一份子，遵紀守法，就會得到整個華國的庇護。
聽說外界有學校，像他們這樣的年紀，應該是在上學，追求知識，掌握技能，將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聽說外界有武者，武者會保護弱者！而神州大陸上的修士，只會一點點吃掉弱者，還不吐骨頭。
聽說……
外界就像神話中的國度，充滿了種種美好。
但對莫靈兒和莫傷而言，外界卻是遙不可及的夢境。
“莫耀哥哥，外界真的沒有永恆府嗎？”莫傷問道。
“沒有。”張耀微笑搖頭。
莫靈兒和莫傷相視一眼，都一臉激動。
以往他們只是聽說，外界沒有永恆府。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說，這只是大人們編織出的美好故事。
張耀是他們姐弟倆見到的第一個外界之人，張耀這麼好的人，一定不會說謊。張耀親口承認外界沒有永恆府，那麼外界一定真的沒有永恆府。
“莫耀哥哥，外界的學校是什麼樣子？”莫傷又急忙問道。
“學校是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房子。學校裡面有老師，老師是大人。還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人，大家都是同學。老師傳道授業，同學們一起讀書，一起上課，一起玩耍，一起成長，一起尋找夢想。”張耀道。
隨着張耀的話語，莫靈兒和莫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裡彷彿浮現出一個大房子，所有的小孩子聚在一起讀書、上課、玩耍……
“莫耀哥哥，外界的武者真的會保護弱者嗎？”莫傷又問道。
“當然！外界的武者會保護好人，會抓壞人。只要你不學壞，武者就會保護你。”張耀道。
聽着張耀的話，莫靈兒和莫傷的心飛得好遠好遠，彷彿飛到了外界。
“莫耀哥哥，你這麼強大，一定是外界的武者吧！”莫傷道。
“對，我就是外界的武者。”張耀道。
“武者！”莫靈兒和莫傷輕喃一聲，眼中都流露出仰慕和欽佩。
“阿姐，我將來也要和莫耀哥哥一樣，成爲武者！然後保護你，保護好人，打敗所有壞人！”
這一天，只有七歲大的莫傷，用力握起小拳頭，一臉認真地對莫靈兒說道。
許多年後，莫傷實現了今日所言。甚至其作爲，讓所有人都銘記在心，遠遠超過他今日所言，這是後話。
“莫耀哥哥，我可以拜你爲師嗎？我要成爲武者！”莫傷懇求道。
“拜師就不用了，你想成爲武者，我教你便是。不過武道路難走，我領你進門，將來你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張耀揉了揉莫傷的小腦袋。
莫傷重重點頭。
“我也可以學武嗎？”莫靈兒看向張耀。
“可以！”張耀笑道。
說話間，張耀帶着莫靈兒和莫傷走出牛山，山角下是一個小村落。
“莫耀哥哥，那個就是我們的家。”莫傷指着村落中的一間茅草屋說道。
很快，張耀三人來到牛山村附近。
“莫耀哥哥，你在這裡等着，我和傷弟等會過來接你。”莫靈兒丟下一句話後，拉着莫傷跑進村莊內。
張耀就在原地靜靜等待。
雖然不知道莫靈兒爲什麼要他在這裡等待，但張耀看得出來，莫靈兒和莫傷對他沒有任何歹意。
過了一會，莫靈兒和莫傷回到張耀身旁，莫靈兒抱着一個包裹來到張耀面前。
“莫耀哥哥，你穿這樣的衣服進入村裡，太顯眼了。家裡沒有其他衣服，這是我阿爹留下的衣服，你先穿着。”莫靈兒將包裹捧給張耀。
張耀低頭一看，他身上的衣服和莫靈兒、莫傷身上的衣服一比，的確顯得很不一樣。
張耀忽然想到在古宗結界中遇到的殷婷雪等人。
殷婷雪等人顯然是神州大陸上的人，不過殷婷雪等人在古宗結界時，穿的衣服和張耀等人的衣服並沒有太大區別。
應該是殷婷雪等人進入地球時，都換上了地球時下流行的衣服。
莫靈兒比他還要心細，張耀笑了笑，接過包裹。
張耀接了衣服，莫靈兒立即轉過身去。莫傷卻是站着不動，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張耀。
莫靈兒臉色微紅，微微轉身，將莫傷擰了過來。
“阿姐，莫耀哥哥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不需要轉過去的。”莫傷又自己擰了過來。
莫靈兒一愣，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小孩子，別瞎看，要不然，長大會自卑的。”張耀喝了一句。
莫傷撇了撇嘴，你有我也有，這有啥好自卑的。但既然張耀發話了，莫傷還是乖乖地轉了過去。
噗嗤！
聽到這話，一旁的莫靈兒忽地笑出聲來，又覺不妥，連忙捂住嘴巴。
莫靈兒顯然聽懂了張耀話裡隱含的意思。
張耀看了莫靈兒一眼，這小丫頭片子，竟然聽懂了！看來以後說話要注意點了，不能帶壞了小孩子。
（今天兩更，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