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司賓趕到那棵白樺樹後,一個髮鬚皆白的佝僂老人被蘿潔露媞拿血制直劍脅迫出來,雙手舉過頭頂,毫無反抗的意思。
司賓示意蘿潔露媞退下,走上前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得知他剛纔一直站在樹後偷聽:“老人家,你一直在這裡偷聽我們講話?”
老人頭搖得撥浪鼓也似,趕忙解釋道:“我是被大人的歌聲吸引過來的,絕對沒有惡意!”
司賓感覺眼前的老人沒有騙他,他問:“您聽過這個歌嗎?”
“沒有……只是……”老人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
司賓倒不是有什麼道德包袱,只是沒想到,這NPC居然還要通過“嚴刑逼供”纔會透露信息,未免有些太過真實了。
公主和王后還沒到,國王早早地就落座了。
表演比賽將於明天早上九點開始,司賓晚上還要看守惡魔,練習的時間不多。
司賓能看出,秘境削弱了裡面的一部分NPC。這個國王和其他一些騎士都不過是M階的實力。如果是真實歷史,一個這麼大的王國,必然不可能戰鬥力如此低下。
司賓想起酒館那小鬍子說過,公主的歌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會喜歡。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舉動。
聖歌劇院是一個擁有巨大穹頂的金色大廳,輝煌程度不亞於司賓在網上見過的悉尼歌劇院。
讓他再次有些齣戲的一點是,這樣一個古典的劇院中,居然有類似麥克風的設備,準確說是護符。
第二天,五人都請了代班的,來到聖歌劇院參加比賽。
蘿潔露媞像是特意要反駁他一樣,露出極其標準的優雅微笑,那是不經過專門的禮儀訓練絕對做不出的笑容:
“優雅的永遠都是勝利者,失敗者再裝飾自己也不過是濃妝豔抹的小丑罷了。”
老大老三的計劃是,讓範知在比賽中拖延時間,兩人假裝去參加比賽,實則和他還有老五一起,藉助聖歌劇院到城堡內的通道,潛入公主的閨閣,運氣好可以順手毀掉魯特琴。萬一守備過於森嚴,他們還能寄希望於範知獲得冠軍,順理成章進入城堡內部,偷取魯特琴再毀掉。
因此,回到宿舍,司賓就找機會對老五進行了回溯。
由於司賓心中老是想着公主至少已經三十歲了這點,總會以爲國王應該是個老頭子,他忘了這是超凡世界,影界的人雖然沒有永生服務,卻也可能有其他方式能永葆青春。
司賓一聽,果然是五音不全,但沙啞的聲音哼出的旋律卻莫名有種滄桑感。
老五應該另有目的,司賓作爲範知的協助者,要做的就是監視他的動向,避免他做出什麼麻煩的舉動。
他不追求能獲得名次,畢竟這次比賽,最好的結果是讓範知獲得冠軍。這樣他就能接近國王,找機會把其他三人要放出惡魔的計劃告訴國王。
他眉峰高揚,眸色偏藍,留一頭長髮,黑如鴉翎,攏於耳後,披垂兩肩。遠遠望去十分年輕。
“我還沒聽過公主的歌聲,您能簡單哼了一下嗎?”司賓嘗試着問道。
眼前的老兵在這首歌中傾注了自己的感情,司賓只從零碎的和絃中就能想象出一幅幅衝鋒陷陣,屍山血海的悲壯畫面。
而司賓和範知的計劃是,爲了讓劇情看起來更具危機感,在外人看來被操控的範知,會作爲內奸,表面上作爲老三的探子,得到國王的青睞,獲取情報,實則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忍辱負重,在老大老三實施計劃時,抓他們個正着。
司賓點了點頭,看向舞臺中央。
至於老五,司賓覺得他不一定投靠了國王,否則這兩天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國王可不需要演戲,他不會希望惡魔被放出來,給自己製造禍端戰亂,毀了自己酒池肉林的美好生活。
他問了周圍一名參加過幾次比賽的人,這種情況確實也偶有發生。
老三認爲,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些。所以此行的另一重要目的就是勘探路線。
“公主每次都是壓軸,所以來晚點也很正常。”那人如是說。
能坐在這裡的,不是王室貴族,就是想要拔得頭籌實現階級躍遷的參賽者。
比賽正式開始,老大老三老五恰好都要被安排在範知後面。
進去的第一感受除了尊貴華麗以外,就是座無虛席。
老人走後,司賓對蘿潔露媞剛纔的行爲進行了評價:“蘿潔露媞小姐剛纔的行爲一點也不淑女。”
等到比賽正式開幕,司賓還是沒有等到公主過來。
司賓最倒黴,他排在第三位。
司賓看到,老人在說出這話時,眼中閃着光。
評論席最前方有三把最爲醒目的座位,分別是國王、王后和公主的。
這讓司賓更加確定了公主每天都會唱的歌肯定暗藏血跡,同時心中又生出了其他疑惑:
其他幾人是沒有聽到公主的歌還是聽不見?
這一刻,他確定了——這就是暴風雨。
老人一聽,卻再次搖頭:“不行不行,我這狗啃的嗓子,唱公主的歌簡直是對公主大人的褻瀆!”
“您剛剛唱的歌風格和公主唱的很像。”
老人被蘿潔露媞的兇惡嘴臉嚇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哼了起來。
結果依舊讓他吃驚。他這次不僅去了酒館,還在值班室和伊凡做了難以啓齒的事情。
“受教了!”
這就是公主的歌……他這都能聽出來?
老人點頭:“年輕時有幸聽過,那是在一次抵禦入侵的戰鬥中,我當時被徵爲民兵,受過公主歌聲的鼓舞,僥倖在戰火中活了下來。”
那是一個類似於項圈的玩意,參賽者只需要將其戴在脖子上,發出的聲音就會被放大。
如果提前將二人的計劃透露給國王,沒有切實證據,國王不一定會信,還容易讓老大和老三起疑。
“您聽過公主唱歌嗎?”司賓問。
“這是秘境的NPC,自然無需用外面的道德禮儀去對待。否則錯過重要線索,可就得不償失了。
司賓還想勸,蘿潔露媞直接將血刃架到老人的脖子上,充滿惡意地咧嘴笑道:“讓你唱就唱,公主遠在王宮,哪裡聽得到?”
根據老三的安排,四人需要打算等在場的人都進入狀態,聚精會神在舞臺上時再動身,這樣不容易引起注意。
也就是說這歌他非唱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