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情況已經無法迴避,司賓不徐不疾地走了過去。
鬥地主這桌的荷官是一名身材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女魅魔,帶着紅色的惡魔面具,頭上的犄角幾乎和蘿潔露媞一模一樣。
司賓沒多想,坐了過去。
他屁股剛着椅子,曾言風忽然對曾萬如說:“萬如啊,你也忒沒禮貌了,我好歹也是你叔父,見面招呼也不打一個?”
曾言風穿得很休閒,沒有戴面具隱藏自己的面容,但從外貌上看,年紀和二十一歲的曾萬如差不多大,怎麼看都像是個略顯成熟的大學生。
“叔父好!”曾萬如微微點頭表示禮貌,隨後又問了一句,“巧妍妹妹現在還好吧?上次一別,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到她了。”
曾言風一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女兒曾巧妍在一年前已經死了,只不過兩家有隔閡,曾商歌一家並沒有去參加葬禮。
“有意思,你倒是很像你爹。”曾言風冷笑一聲,“估計命也和他一樣,”他癟着嘴搖頭,“不會很好。”
曾萬如淡然一笑,“很遺憾,我是除禍司的人,我不信這種東西。”
“哈哈,除禍司?”曾言風大笑着,語氣極盡輕蔑,但並未再說。
曾言風並不認識司賓,曾萬如早就看出了他,卻沒有和他說話。
司賓只靜靜聽着。
魅魔荷官拿了副新牌,走過來說了句“遊戲現在開始”。
司賓以爲自己幻聽了,“這不是蘿潔露媞的聲音?”
爲了驗證這個猜想,他伸出手,抓住了魅魔荷官的手腕,一臉癡漢樣地開口問:“這位性感的小姐,請問,遊戲結束後,能認識一下嗎?”
魅魔荷官輕笑一聲,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語氣卻柔媚無比:“當然可以啊~”
司賓嘴角不禁抽搐起來:
這是蘿潔露媞的副業?
他剛剛已經確認了,這個魅魔荷官就是蘿潔露媞。
滅絕天使和鬥地主規則差不多,區別是除紅心A外的三張A在地主——這裡叫做天使手裡會變成萬能牌,也就是癩子,可以變成除了天使惡魔(大小王)以外的任何牌;但在農民——這裡叫惡魔手裡就只是A。
發完牌後,三人不能看牌,可以下注。如果農民贏了,會按照下注的比例,瓜分地主下的注;地主贏了則獲得農民下的全部注。
其他規則與鬥地主完全一致。
遊戲開始,發完牌後,費用多的人擁有優先叫地主的權力。
曾言風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舉手叫了地主,下注100,並拿走了三張底牌。
地主若是下注比農民少,最多隻能拿走相當於自己下注的費用。
司賓通過回溯,知道自己的牌是什麼,但這用處有限,他不知道曾萬如的牌,無法推出曾言風的牌。
他這局的牌並不好,想了想,爲了保守起見,只下了10費。
隨着人數的減少,下注的下限也在不斷提高。不到10人的情況下,下注最少是10費。
曾萬如下了30費。
賭局有條不紊的進行,司賓和曾萬如慘敗。
司賓看了眼曾言風,看不透他身上的途徑,不過他頭上的人氣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黑色的。
黑色代表了黑鐵,人氣很低,這種顏色的人氣他只在一些老人和小孩頭上看到過。超凡者一般最低也是代表青銅的黃色。
他正想着,曾言風忽然開口對他說了一句:“這位兄弟,下這麼點注要打到猴年馬月去啊?都是武國人,能不能痛快點?”
司賓故作冷酷神秘,沒有說話。
下一輪曾言風還是選了地主,發完牌,他直接下了120費。
司賓回溯後發現牌還不錯,果斷下了50費。
曾萬如稍加遲疑,只下了10費。
曾言風誇張地“嘁”了一聲,滿眼譏誚。
結果司賓獲得了勝利,贏得了整整100費,成爲三人之中費用最多的。
曾言風輸了費用,臉上的笑容卻不減,似乎樂在其中。
曾萬如依舊面無表情,對於他這樣的公子哥來說,這點費用也不算多。
下一把,他回溯出自己的牌很好,除非來三張完全沒用的牌。他深知,該賭的時候還是要賭,於是果斷選了地主。
曾言風見狀,又是指着司賓,面帶狂邪的對曾萬如說:
“你看吧,你們上一把還是一個戰線的夥伴,配合得還挺好,現在就成對手了。
“所以說,誰不喜歡當地主呢,誰不希望掌握絕對的力量呢?當年那事可不能怪我,怪就怪你父親忒沒用,家族給這麼好的東西卻用不了,只能給你媽,然後你媽……呵,一個志短的女人!”
曾萬如依舊面無表情。
“不過,我覺得萬如你還是不錯的,不如過來跟我做一番大事業吧?”他把頭湊了過去,嬉皮笑臉的樣子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樣的軀殼裡是四十多歲的靈魂。
“正好我最近和財國的幾個算得上大佬的人物,在鼓搗魔導礦石的事!”
曾萬如搖頭拒絕:“叔父,我們還是先打牌吧。”
這一把,司賓大膽地壓了150,結果敗北了。
本以爲曾言風說了這樣一番讓人聽了不舒服的話,曾萬如會故意給他下絆子,沒想到兩人配合得也非常好。
曾言風壓得比較多,他重新變成了莊家。
“哎呀,我就說,萬如,我們兩個是真的合得來。不如你拜我爲義父吧?哈哈!”曾言風翹着二郎腿,言語狂悖。
這次,曾萬如沒有再沉默。
他微微翹起嘴角:“叔父的提議不錯……不如這樣,我以農民的身份,一個人和你打。如果你贏了,我認你做義父,如果我贏了,就算了。”
“哦?爲什麼要以這種方式?”曾言風眼珠咕嚕一轉,“要測試我的實力方式多的是,”他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不過再怎麼差也不會比你父親差就是了,這點你放心……”
“我父親打牌還從來沒輸過我和致一。”
曾言風聞言,合上了嘴,眼眸蒙上一層陰鷙:“有意思,這位兄弟同意嗎?”
曾萬如轉頭便對司賓說:“這位兄弟,希望你能讓我和我叔父打一局。你不用看牌不用操作。
“輸了算我的,贏了都算你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