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野豬王女兒發現不管自己如何作死,老公都不是她的對手,她那繼承自野豬王的狂暴自由基因覺醒了。她睡不好,打豬王,吃不好,打豬王,睡好吃好也打豬王。豬王受不了了,找男主訴苦。男主騎在豬王背上,望着草色連天那抹將墜未墜的夕陽,說屁大點事,用豬腦想都知道怎麼辦。豬王說我就用豬腦想了啊!男主說夫妻無大事,多騎兩下就好。豬王呸的一聲,恨恨不已,就是騎不上去啊!男主身子一抖,不再說話,一人一豬看着夕陽如血,一起嘆息。”
“男主不靠譜,豬王又去找女主,女主說你肯定哪裡做錯了,否則她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你。豬王急了,我沒做什麼啊!女主問那你說了什麼?豬王說我就嗷嗷叫啊。豬和豬講話也要說人話嗎?女主說她看過家暴的資料,專家說了,就算說個喔字,都算冷暴力。豬王怒了,哪個專家?是人是豬?考不考慮公雞的感受?女主指着豬王的豬鼻子說,看、看,你現在的狀態就是典型的轉嫁型憤怒,對無辜的人發脾氣。深層原因是因爲你找不到責怪的對象,或者不能向恰當的人表達憤怒。你受了家暴,又不敢對老婆發火,只好衝我發火。”
“豬王一愣,女主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他問那這種狀況持續下去,我會變成什麼樣?女主摸了把轉基因大豆飼料,撒食槽裡,揪起豬王的大耳朵,說:我去探過女監,大部分女犯都能分成兩種,一種是吸毒販毒,另一種是被丈夫不停家暴,受不了或者擺脫不了,就把丈夫殺了。豬王的豬心冰了一下,差點供不上血,可我沒家暴她啊!是她家暴我!還要殺我,是不是太過份了點?”
“豬王說我要請律師!我要離婚!我有工作、我是種豬,我能經濟獨立!女王一巴掌扇過去,揪起豬王的大耳朵,拉到他自己眼前,說瞪大你的豬眼看清楚,你是頭豬!請什麼律師?離什麼婚?我的意思是家暴雖然有多種原因,但表達形式都是暴力,只要在暴力手段上達到平衡,家暴也就不存在了。”
“豬王問什麼意思?女主說:打回去啊!豬王低頭吃飼料:打不過。女主吼:打不過也要打!不是打贏她,而是打傷她、打怕她,讓她下次再打你時總要猶豫一下,慎重考慮。久而久之,她就不會用家暴這種方式宣泄憤怒。豬王:喔。”
沈書影停下來,別說椰子聽得認真,他自己也說得爽。一口氣說下來,不過耗了3分鐘。
“然後呢?”椰子問。
“沒了。”沈書影說。
“這就沒了?”
“我大綱就寫到這。接下來的劇情走向還沒想好。有些讀者反應豬的感情線寫的比人好,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豬王扶正,當成主角來寫。”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寫呢?”椰子好像真的對這本書有興趣。
“參考了網站的熱書,大致有兩個方向。一個是豬王忍受老婆家暴十年,肉質竟變得勁道可口,男主在女主建議下,大規模引進野豬羣,改良家養豬基因,實行一公一母一圈制,母豬定期家暴公豬,公豬忍受一個訓練週期後,再反家暴母豬,兩豬肉質交替上升,在出圈屠宰前達到最高點。自此,男主的養豬事業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並獲得國際反家庭暴力聯盟的金質勳章一枚,以表彰他在反家暴事業中傑出貢獻。女主則用肉質良好的豬肉開發出各種美食,自此,成功轉型成美食甜寵文。”
“另一個方向呢?”椰子聽得口水都快流下來。
“另一個就比較考驗我的筆力,算是都市修仙和變身文的結合體。豬王忍受老婆家暴十年,竟意外打通任督二脈,別問豬身上爲什麼有任督二脈,設定、設定。正巧又有一仙人渡劫失敗,重生歸來,出了點差錯,重生在豬王身上,變身爲系統,教豬王《重生歸來打老婆》絕招,反手鎮壓老婆,睥睨豬圈,所向無敵。自此一代仙尊重生回少豬時代,扮豬吃轉基因大豆飼料,重回巔峰。”
“這第二個——”椰子皺眉。
“對啊,第二個,要寫雙主角,又是重生仙尊,又是豬王,很容易撲。現在讀者都不喜歡搶風頭的系統,更別提仙尊了。”
椰子想了會兒,又放棄了,轉回去想剛纔觸動的點,問沈書影:“那個,家暴這種事,只要打回去就管用嗎?”
“哈哈,爲了寫家暴這段,我可查過不少資料,還看過不少被家暴婦女的訪談,在這方面可算是半個專家——”
椰子突然站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說完就往外面衝,還有4分鐘!
沈書影還沒說完呢,要叫住椰子,隔着玻璃,椰子已經化成一個小黑點。
什麼速度?
沈書影趕緊跟上去,進了電梯,效果好像比預期的要好,章老師說的沒錯,但是——
當初他查資料是查了,不過看到一半,沒看完,解決家暴的手段每個專家都有各自的說法,沒個統一意見,看得他頭暈。
到最後,爲了趕稿,索性自己編了一個,反正寫書又不是寫論文,照顧讀者情緒第一,只要讓讀者爽,現實法則也要靠邊站,就編個打回去吧。
嗯,家暴了,打回去就好,打得越狠,對方就越不敢家暴。
這我編的。
椰子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他想起田青那粗胳膊粗腿,就慌了。雖說是在舞臺上表演,這麼多人看着,可萬一田青控制不住兇性呢?
之前他還不知道椰子的想法,可椰子主動問起家暴的事,分明是被田青家暴過,分手後,隱姓埋名,去當練習生,用椰子的藝名在最小公倍數出道成名後,又被田青盯上,糾纏不休。
呂佳猜得沒錯,有可能還低估了田青的家暴程度。
椰子心情不好,就在練舞室裡徹夜練舞。
她那獨特的舞姿,分明就是個被暴打的人的肢體反應,還有她掛在嘴邊的語錄:“黃金老虎、用足尖舞蹈、十二條腿、十二條手、落淚的楓葉、腐草的流螢、墜入篝火的殘星……”
和田青在衛生間裡獨語一對比,答案還不明顯嗎?
椰子近乎病態的語錄訓練法不單是她對舞蹈的嚴苛要求,還是前男友田青家暴她時燒下的烙印。
媽的!打女人!
早知道,剛纔我一腳踹門進去,就該把他腦袋踹馬桶裡!
要是讓我再碰到他,一定要他好看!誰拉我都沒用!
電梯門開了,沈書影一邊捏拳頭,一邊自言自語,撞上一個人。
沈書影擡頭,看到一臉驚喜的田青。
田青一把抓住沈書影肩膀,說:“兄弟,這麼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