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管?”鄭六如轉向薛化爐。
薛化爐說:“準確地說,是範管的朋友來找我。”
“他跟你說什麼?”
“他跟我說範管很仰慕我的才華,想找我去聊聊。”
“你答應了嗎?”
“我答應了還會來這裡嗎?我是那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嗎?既然看好了你,我就不會再跟別人眉來眼去。範管也不行!”
薛化爐意外地堅定。
幾天相處下來,鄭六如還是知道他脾氣的,直接說:“說真話。”
薛化爐的臉馬上垮成諂媚的笑臉,“能幫我在傑西卡面前說說好話嗎?我約了她好幾次了,她總說忙。”
鄭六如說:“她是真的很忙。”
薛化爐生氣了,“再忙也要抽出時間談戀愛啊!事業是忙不完的,要學會平衡事業和愛情。”
鄭六如說:“這話你跟她說去啊。”
“我這不是怕她生氣嘛。要不你教教我,怎麼才能和傑西卡約會?”
“你指的約會是指——”
“就兩個人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夢想之類的。有嗎?”
薛化爐很急切,鄭六如在沉思。
“也不是沒有。”
“是什麼?”
“去買券吧。”
“什麼券?”
“箱子券。”
……
薛化爐真去買了。
效果很好。傑西卡答應和薛化爐約會,還問薛化爐要不要買鴿子券。
在鄭六如的提醒下,薛化爐避開了鴿子券的陷阱,購買了其他服務。
價錢雖然小貴,但看在是傑西卡一對一的服務上,薛化爐就忍了。
平時相親還要去高檔餐廳吃頓好的呢,這些錢就當作相親支出好了。
只是傑西卡真的很忙。薛化爐還要排隊。
排隊期間,薛化爐閒不住,就去買道具。
這也是鄭六如給他的建議。
道具當然可以從傑西卡那裡買,只是500塊錢太貴,不划算,還不如自帶。
薛化爐在超市裡挑,跳繩,不行,這幾天排練,天天綁繩子,都看膩了。
啞鈴,不行,太重,會鬧出人命。
塑料氣錘?
不錯。打人又不痛,還會吱吱叫,渲染氣氛。
薛化爐掂着錘子,準備去結賬,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攔住他。
“你好。”
薛化爐拿着錘子,沒認出來是誰。
那人摘下墨鏡,薛化爐一眼就認出來了。
“範管?”薛化爐叫了一聲。
範管連忙戴回墨鏡,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看邊上沒人圍上來,才說:“化爐,是吧?上次在奇笑點大賽上見過。”
範管主動伸出手,薛化爐受寵若驚,連忙握手。
大賽上兩人是見過。不過只有薛化爐見過範管,範管有沒有看見薛化爐是個問題。
“你找我什麼事?”薛化爐問。
“沒事,只是聊一下。”
“聊什麼?”
“合作。”
“合作什麼?”
“神口大賽合作搭檔。”
範管留下一個聯繫號碼,約好下次見面的地點再詳談,然後就走了。
薛化爐很糾結。
範管第一次邀請,他還能堅定站在鄭六如一邊。
第二次親自過來,誠意十足,他的堅定就垮了一半。
怎麼辦?
自己的魅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奇笑點大賽的前兩名都想自己做搭檔。
選誰呢?
鄭六如,創作能力好,潛力十足,又是無人看好,如果合作成功,在神口大賽上脫穎而出,那自己的身價也會跟着水漲船高。
範管……
什麼都好,就是已經出名,自己現在過去,就算做出成績,大半也會歸到他身上,自己撈不到太多好處,還有隨時被他一腳踢開的可能。
就是因爲這樣,薛化爐一開始就選了鄭六如這個潛力股,搏一把大的。
可是如果範管這麼有誠意,那就要再考慮考慮。
鄭六如這邊雖然收益高,但是風險大啊。
薛化爐沒想多久,就不再糾結了。
因爲範管發來消息:晚上10點,隔壁老王家見。
隔壁老王家。
這個地方他很早就想去了。
約在星巴克,他能忍,約在這裡,他忍不了。
薛化爐的糾結化成烏有。
他倒不是一定要和範管合作,只是過去聊聊,看看對方能拿出什麼條件。
聊一聊又沒壞處。
到了隔壁老王家,剛到門口,薛化爐還沒來得及感嘆一下這裡妹子的質量,就被一個工作人員引到樓上包廂去,說是範管在裡面等他。
薛化爐進了包廂,範管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滿了飲料、酒瓶、零食,東倒西歪,看來之前有人過來玩過一攤了。
薛化爐跟範管寒喧過後,問範管:“怎麼合作?”
“後天就比賽了,會不會太晚了?還要時間磨合,而且還缺段子。”
“不過我這人百搭,適應能力強。這些困難都能克服。”
“如果真要合作的話,劇本都快點搞定,我這人學什麼東西都比別人慢一點……”
範管突然說話了,“放心,這回你絕對慢不了。”
薛化爐精神一振,範管這麼看好他的才華,是不是就乾脆答應了呢?
“那你的意思是表演以前的老段子?老段子也行。雖說是老段子,可電視機前的觀衆沒看過就行。而且老段子質量穩定,節奏、反應都反覆練習過,更適合比賽這種不能出錯的地方。”
薛化爐把自己寫的段子一個個說給範管聽。
範管手裡拿着酒瓶,眼睛看向另一處,好像在聽,又好像在發呆。
中間還有隔壁老王家的老闆娘過來敬酒,帶了一大堆妹子,薛化爐的眼睛都看直了。
老闆娘說了一堆客套話,又提到神口製片,問他怎麼沒來。
範管說製片今天有事,晚點過來。
老闆娘笑着喝光一杯酒,又帶着妹子們走了,只留下一屋的香氣。
薛化爐咳了幾聲,努力找回狀態:“還有《南半球》這個段子也不錯,是我很早以前,在地理課上寫的……”
範管突然揮手打斷薛化爐,“這些段子都不行。”
“都、都不行?”薛化爐有點失望,又覺得正常。
自己都覺得不行。
這些段子放在小俱樂部裡,逗十幾個觀衆笑還行,放到電視上,就差遠了。
內容單薄,笑點狹小,拋出的梗很考驗觀衆。
這還沒考慮比賽時的快節奏氣氛。
要是一個梗沒撲好,基本上整個段子都毀了。
“那怎麼辦?範哥,你手裡有段子?”薛化爐問。
範管搖頭,“就要你的。”
“可我沒了,剛纔都說完了。”薛化爐一攤手,兩手空空,他不明白範管盯着他要段子幹嘛,在圈裡,他以人脈廣著稱,可從沒人誇過他的創作能力。
“不,你還有。”範管堅持。
“沒有,真沒了。”
範管的身子前傾,像一座山倒下來,黑影罩住薛化爐,只有兩個漏光的洞,那是範管跳火的眼。
“你真有——比如說,鄭六如和你合作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