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很堅強。他又問幾個朋友借了錢,買下回旋鏢。
付完錢後,於白還問:“這個二手貨能賣多少?”
店員說:“對不起,我們店裡不收二手貨。”
於白說:“不是賣給你們,就是問一下賣出去市場價大概多少。”
於白已經想好了,買都買了,再心疼錢也沒用,還不如等那個原版正宗作案工具走完程序還回來後,賣掉,彌補些損失。
店員說:“這樣啊,你可能要去一些專門的中古品奢侈店裡問一下,有個曦品堂,在橫山路那裡,專門做這生意的。”
店員給於白拿了條新袋子包裝好,於白謝過店員,走出店門口,心裡稍微好過一點。
就算打個對摺賣,也能賣個一萬左右吧。
這種奢侈品至少比普通產品保值吧。
於白想着心事,等倪二林叫他時,他才反應過來,外面天已經黑了。
倪二林拉着他要趕公交,他拍掉倪二林的手,說都什麼時候了,坐出租車。
倪二林吃了一驚,“這個點,打的很貴啊。”
於白冷笑,提了提袋子,“有這個貴嗎?”
一天之內,花了這麼多錢,於白的眼界都不一樣了。
兩人打的,到了金總家。
金總路上就催了好幾通電話,問什麼時候到,還沒來?果果都快切蛋糕了。
於白兩人一路小跑,到了金總家門口,金總開了門,裡面沒開燈,只有燭光跳動,一羣人圍着果果唱生日快樂歌。
金總看到於白兩人,舒了口氣,“總算來了。去幹什麼了?你臉怎麼回事?”
於白說錄迴旋鏢教學視頻時摔跤摔的。說完就把袋子遞給金總。
金總扒拉一下,看玩具車和迴旋鏢都在,點點頭,正要走,又站住,看袋子,“這袋子——”
袋子全新的,一點褶皺的痕跡都沒有。
於白一個激零,按住倪二林的嘴,先把這個黴運壞事小子的嘴堵上,然後說:“袋子有點皺,我和二林去香奈爾專賣店換了一條新袋子。”
金總呆了下,然後一臉感激,張開雙臂,於白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佩服自己的急智,張開雙手迎了上去,還說不用謝。結果抱了個空。
金總和倪二林抱在一起:“長大了,辦事靠譜啊。以後分公司就交給你了。”
倪二林發了會兒呆,也用力拍金總的背:“舅!我也都是跟你學的。”
金總說:“你女朋友打胎的事,我會跟你媽解釋的。”
倪二林的臉又垮下來:“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於白站在中間,想擠都擠不進去。
“吹蠟燭吧。”
呼——
燭光一跳一跳的,照得果果的臉油汪汪地紅。
果果聳肩,鼓腮,吹氣,撲滅蠟燭。
大家鼓掌,然後有人開了燈。
大家開始給果果送禮物,果果笑眯眯地收下,很快周圍就堆了一圈的盒子。
金總拿出玩具車,交給倪二林,提着袋子,走到果果身邊,把袋子交給他。
金總說:“這是你上次看了就很想要的玩具,喜歡嗎?”
果果往袋子裡探了探,笑得更開心了,用力點頭,說喜歡。
邊上的小孩也跟着往袋子裡瞅,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禮物,果果抱着袋子,神神秘秘地跑自己房間去,不讓其他人看。
大家鬨笑,有些人還誇金總,從小給孩子買奢侈品,養成良好的消費習慣,多好的教育。
金總說:“什麼奢侈品,不過是耐用一點的生活用品,自己穿的舒服,孩子用的開心就好了。牌子這些東西,我向來不去記的。”
啊嚏!
於白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一定是有人送花過來了。
於白揉揉鼻子,退到牆角,那聲噴嚏太響,餐桌旁不少人看過來。
只有倪二林知道於白跟流浪漢打了一架,受了傷,趕忙脫下外套,披到於白身上,問他:“於哥,你沒事吧?”
於白還沒回答,一個人走過來,倪二林緩緩擡頭,看到是自己老媽。
老媽的目光在於白和倪二林身上跳來跳去。
倪二林說:“媽,你聽我解釋,我不愛他,他受傷了,我給他披件衣服而已。”
倪二林忙着跟老媽解釋於白堅強不堅強的事,於白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站遠一點,求個耳根清靜。
金總過來,問他迴旋鏢的教學視頻拍好了沒?
於白說拍好了。
金總說那就給果果看吧,不過千萬別在家裡練習。真搞不懂他,爲什麼這麼喜歡迴旋鏢。
於白笑了笑,說小孩子圖新鮮嘛,只要沒見過,覺得好玩的,買過來先。
於白去找果果。
果果在自己房間裡,正在抽屜裡翻東西,衣服、褲子、毛巾扔的到處都是。
於白關上門,問果果:“果果,找什麼呢?”
果果頭也不擡:“軟的東西。”
於白問:“果凍?”
果果說:“不是。”繼續埋頭找。
於白看了一下房間裡堆滿的禮物盒,迴旋鏢的袋子豎在裡面都毫不起眼。
自己要是從小過生日,每次都收到這麼多禮物,估計也會頭疼到底喜歡哪個的問題。
有時候選擇太多也是種煩惱啊。
於白感慨着,不急着給果果看回旋鏢視頻。
其實看了也沒用,這個歲數的小孩子沒力氣,想把迴旋鏢扔出弧來,基本不可能。
於白靠牆坐下來,聽着果果翻箱倒櫃的聲音,雜亂的心念漸漸沉澱下來,開寶馬的女生,吳雨桐的兩個愛慕者,流浪漢……
他閉上眼,昏沉地浸入夢境,一直往下沉,像是仰泳一樣,只剩下口鼻露在外面,水一點點包住整個身體,突然有人晃他,“白魚叔叔,白魚叔叔……”
於白睜開眼,對上果果的大眼睛。
他笑了下,問;“怎麼了?”
果果抖開手裡一個小毛毯,問:“這件夠不夠軟?”
於白摸了下,說:“夠軟。你問這個幹什麼?”
果果說:“秘密。”
於白點點頭,哦,繼續閉上眼休息。
他好想睡覺。
那夢境的水又一點點漫過他的身體,他的手腳發沉,往下墜,又有人晃他,“白魚叔叔,白魚叔叔……”
於白睜開眼,果果說:“你不問我是什麼秘密嗎?”
於白看果果憋不住的笑臉,就像上次捉迷藏,果果把頭悶進窗簾底下,大半個身子露外面,就說藏好了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有些大人想不到的奇妙點子。
於白問:“什麼秘密?”
果果說:“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跟別人說。”
於白點頭。其實心裡一點好奇的意思都沒有。
果果說:“其實我是個超級無敵厲害的醫生。”
於白鼻子有點癢,啊了一下,想打噴嚏,卻沒打出來。
他配合果果,誇張地說:“哇!那我以後看病就要找你了。”
咦?爲什麼沒打啊嚏?
難道我的過敏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