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其實大大超出了大媽的預料。不過,她還是爭取道:“再多給點吧!這都是太公留下來的。”
楊瑩和張紫萱商量了一會,最後再加兩萬。
大媽很高興,答應了下來。加上前面的兩件鎮墓獸,就六十萬了。他家祖上是闊過,否則也沒有這棟碉樓,但那都是一百幾十年前的事情。
這六十萬,對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也不算小數目。
外面,那些大媽也紛紛帶着“老物件”過來。
她們得知,這姐妹剛纔就賣了六十萬,全都羨慕不已,也期待自己家的東西能賣點錢,甚至發財。
“我家以前有面銅鏡,可惜八百元賣掉了。”一位大媽說道。
“得了吧!十年前的八百元,可不算少。”
“銅鏡?怎麼樣的?”江楓好奇問道。
“就是……”那位大媽開始描述,但也只說了個大概,一些細節,自己也不記得。
可即便如此,江楓和楊瑩也判斷出,那應該是瑞獸葡萄鏡,在古銅鏡裡面,算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楊瑩頓時惋惜:“那太可惜了。”
老五下意識問道:“怎麼?很貴嗎?”
大媽們也紛紛豎起耳朵。
“如果真的像大媽剛纔說的,我估計是唐朝的瑞獸葡萄鏡,現在估計值一千萬出頭吧!十年前就拍出八、九百萬的天價。
當然了,我這裡說的是真品。如果是後來的仿品,那就不好說。”楊瑩告訴大家。
銅鏡在中國的歷史很悠久,商、西周和春秋時的銅鏡,都有零星發現,戰國始盛行,產量大增。
到漢代,由於日常生活的大量需求,加之西漢中葉後經濟飛速繁榮,銅鏡製作產生了質的飛躍。所制銅鏡工藝精良,質地厚重,鏡背銘文、圖案豐富多樣。
後經唐宋時代兩次發展高峰,到明清時期,隨着近代玻璃的誕生,銅鏡逐漸淡出歷史舞臺。
論珍貴程度,還得是漢唐時期的。
漢鏡的製作極爲精巧,且多有嵌鑲珠寶的。銘文大多爲十二辰,大概是取其自我勉勵的意思。
一般來說,漢代的銅鏡都有銘文,其銘文都是吉祥語句,如家勢富昌、宜子孫、大富貴、大吉祥等。鏡的名稱則有日月鏡、十二生辰鏡、尚方御鏡、辟邪鏡、仙人鏡、神人鏡、宜官鏡等,不可盡數。
唐代是我國銅鏡發展史上,又一個新的歷史時期。隋唐銅鏡,較前代又有了新的發展。在銅質的合金中加大了錫的成份,在銅鏡的質地上就顯得銀亮,既美觀又適用。
也只有唐代時制有透光鏡,鏡背的字迎着太陽或燈光時,都可以明顯地映射於牆壁之上。
根據剛纔大媽的描述,那就是一面透光性的銅鏡,所以楊瑩猜測是唐代的。
此話一出,那位大媽瞬間又氣又急,差點暈過去。
其他人唏噓不已。
換做是她們,知道這種消息,表情管理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暈過去,已經算是承受能力過硬的了。
“阿萍的夫家以前算是地主家,有幾件好東西,也正常。”有人說道。
“是呀!我聽我婆婆說過,以前我家還給她家幹活的呢!”
這些人議論的時候,那位大媽更加難受,感覺心臟病都要犯了。她心裡不停咒罵以前八百元收走她家古銅鏡的傢伙。
什麼闔家富貴、闔家鏟等能想到的罵人的話都過了一遍。
“阿姨,來,喝口水,
順一順氣。都過去十年了,再怎麼也追不回來,生氣沒有用。”老五端過去一杯茶,安慰道。
不得不說,這傢伙跟婦女們打交道是有一套的。
說完,他又轉向江楓:“哥們,先給這阿姨看看她的吧!”
人家都這麼慘了。
可能是剛收了一批,這回楊瑩和張紫萱沒有跟江楓搶生意。
江楓點頭,順便拿起阿姨帶來的一個碗,看了二十來秒鐘,問道:“這碗應該有兩個的,還有一個呢?”
叫阿萍的大媽臉色再次一變,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也是古董?”
楊瑩也問:“這是鬥彩還是五彩?”
老五同樣有問題。
“奇了,你怎麼知道有兩個?”
江楓無語,你們這是集體問答?
他一次性回答大家的問題:“這是清代官窯的五彩瓷碗,確實是富貴人家才用的。碗身是梅花圖案,碗心有‘富’字。
那麼,通常就不會只有一個。如果是你燒瓷器,你只會燒一個‘富’字碗出來嗎?”
老五一聽,立即點頭,感覺有道理。
“至於剛纔瑩姐問的鬥彩還是五彩,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的,兩者有點難區分。
但五彩瓷器分釉上五彩與青花五彩兩大類。所以,想要區分鬥彩和五彩,區分鬥彩跟釉上五彩與青花五彩就行了。
鬥彩和釉上五彩很好區分,因爲鬥彩是釉下彩……”
老五打斷:“什麼是釉上彩、釉下彩?”
楊瑩給他解釋:“你給照片過塑,上面貼了一層膜,就相當於釉下彩,如果是在膜上繪畫,那就是釉上彩,明白了嗎?”
如此通俗的解釋,就連大媽都明白了。
“懂了,哥們,你繼續。”
“區分鬥彩和青花五彩,那就困難很多了。需要從裝飾方法,青花表現量,施彩方式等着手,比如……”江楓說了一堆。
其實,都是說給楊瑩聽的,因爲其他人也聽不懂,涉及到的知識,是他們的盲區。
最後,萍姨忍不住問道:“那它值多少錢?”
“只有這一隻的話,十一二萬左右吧!如果是成對的,三十萬都不止。”江楓將碗底朝天:“看,這是康熙年間的。”
清代五彩以康熙朝最負盛名,除常用的紅、綠、黃、褐、紫彩外,還新配製了釉上藍彩取代釉下青花,金彩和黑彩也廣泛應用,使之色彩更爲瑰麗多姿、濃豔奪目。
萍姨這纔跟大家說:“不是一對,原本是四隻的。”
江楓一愣:“啊!那就更貴了呀!四隻成套的話,可以過百萬。剩下的三隻呢?”
萍姨一臉的苦澀:“打碎了。”
說完,萍姨悔得直跺腳。
衆人全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