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樑寬有點遺憾,他要拍戲了,不能跟江楓一起去見識、見識。
吃飽喝足,還遊了一趟珠江,珠江兩岸的夜景確實迷人。
第二天,一位買家來到江楓的古玩店,取走了儲錢罐和青玉扳指,留下5.2萬。看得出,他對這比買賣很滿意。
又過了一天,江楓和楚老他們匯合。
剛見面,霍啓華就開口道:“兄弟,聽說你又撿了大漏呀!”
“一點點小運氣。”江楓謙虛道。
“那你運氣還真好。”
楚老不由笑罵道:“屁的運氣,人家說運氣,你還真以爲是運氣,沒有實力,寶物擺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來。”
得!無端端的,又被教訓了。
但作爲學生,能怎麼辦呢?頂嘴?拜託!那隻會讓你被說教得更慘。
教訓完自己的弟子,楚老轉頭問江楓:“尤侃的犀角杯?”
江楓點頭:“嗯!沒錯!”
“有出手的想法嗎?”
“楚老感興趣?”江楓反問。
楚老擺擺手:“不是我,是我一位朋友。他找尤侃的犀角杯,有些年頭了。你也知道,民間要找尤侃的犀角杯,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以呀!讓他聯繫我。”
“行!晚點我給他信息。”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拍賣會現場。
別說,來的人真不少,目測有上百號人。拍賣品就放在大廳上,每一件拍品,都標有序號。
“那是象牙做的吧?法院也拿出來拍賣?不是會銷燬的嗎?”霍啓華一時間沒搞懂。
他以前聽說,國家機關收繳、沒收的象牙製品,基本上都是要銷燬的,而不是拿出來賣。比如要是有關部門能賣,私人卻不能交易,讓人怎麼想?
只許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
江楓開口:“那件象牙雕是清代的物件,這種本身就是文物,性質不一樣了。”
如果是近幾年才雕琢出來的,那還有可能銷燬。清代的時候,沒有禁止象牙交易呀!別說清代,在2016年前的象牙,基本上都不會有事。
我國真正全面禁止象牙交易的,是在2017年,國家停止象牙定點加工單位和定點銷售場所的加工銷售象牙及製品活動。
楚老點頭:“嗯!沒錯。”
三人看了一會,楚老停留在一尊天球瓶前,觀察了許久,好像遇到了什麼疑難問題,緊鎖眉頭。
“這天球瓶,你們怎麼看?”他問江楓和霍啓華,似乎也有意考研兩人一番。
霍啓華先說:“青花纏枝花卉紋天球瓶,可惜不是乾隆時期的,不然千萬以上沒跑。”
天球瓶是由膽瓶衍生的一種瓷器造型,典故取自春秋戰國時期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始於明代永樂、宣德年間,狀若天球,故名天球瓶。
清雍正、乾隆兩朝時值盛世,仿古風盛行。仿造的天球瓶更屬宮廷大型陳設用瓷。
除了傳統的青花品種外,五彩、粉彩等彩繪天球瓶也開始出現,而最爲珍貴的鬥彩卻很少應用於天球瓶上,其最主要原因在於,鬥彩向無大器。
眼前的這一尊,高46釐米,口徑8.9釐米,足徑15.2釐米。
瓶脣口,長頸,球形腹,平底,通體青花裝飾。
其頸部繪纏枝蓮紋和上仰變形如意頭紋,其內繪花蕾;腹部爲纏枝花卉紋,素底無釉;肩部青花楷體“大清道光年制”六字橫排款。
道光年間,
國外陶瓷市場已經消失。鴉片戰爭後,國力衰微。道光皇帝素以儉樸著稱,限制瓷器燒造,控制費用,有時入不敷出,無法支付御窯廠的正常開支,所以產量非常低,精品更是難得一見。
道光青花以鴉片戰爭爲界,可分爲前後兩期。前期生產量較大,質量也較高;後期生產量較小,質量較差。
霍啓華認爲,這件應該是鴉片戰爭前的。
他掏出放大鏡,看了一會,接着說道:“道光青花瓷的胎土淘煉尚精,特別是前期的胎體,基本上保持了官窯瓷器的高檔本色。
釉層薄而透明,胎釉結合緊密,露胎處不見火石紅,能見波浪釉。
青花呈色穩定,藍中偏灰,淡雅宜人,這也符合道光前期的青花瓷特徵。”
要知道,道光二十年以後,青花呈色不穩定,色調較鮮豔,青花呈色單調,不見青花分層次,大多數顯得飄浮。一部分作品藍中略帶灰黑色,青料濃處色調更深暗。
道光後期已經不太採用雍正、乾隆時期常用的重筆點染法,因此在高檔青花瓷中,會看到有規律的藏青色斑點。
而眼前的這件,沒有這種情況, 所以霍啓華覺得這就是道光前期的青花纏枝花卉紋天球瓶。
“我怎麼感覺它像是民國時期的仿品?”江楓卻忽然說道。
民國時期瓷器生產,不論從數量和質量都不如從前。
那時候,除了生產日用陶瓷外,還出現了大量仿古怪器。民國仿古瓷器的特點,是數量多,範圍廣,不僅有仿製歷代名窯陶瓷,還有民國後期仿前期的瓷器。
瓷釉與胎骨結合不夠緊密,釉面上出現氣泡和脫釉現象。青花瓷器顏色暈暗發蘭,俗稱洋蘭。
洋蘭是光緒末期出現並延續到民國,這時民窯青花瓷器大部分施用洋蘭。繪畫精細的漸少,草率的增多。
霍啓華當即怔怔地看向江楓。
“民國時期的仿品?沒發現洋蘭和貼花吧?”霍啓華忍不住說道。
貼花是民國比較流行的一種陶瓷裝飾手法,工匠們根據器型的需要,充分利用剪紙特點,剪出各式各樣的圖案進行裝飾。
並且,採用各種印刷手段把陶瓷顏料印刷在專用紙上或薄膜上,再把這種做好的剪紙貼於陶瓷製品上,經燒製後達到裝飾目的。
在貼花瓷器各種各樣的圖案中,有的全部採用貼花工藝,有的採用一部分繪畫、一部分貼花的方法進行表現。
而楚老看着自己的徒弟,有點恨鐵不成鋼。
“民國瓷器,就一定要有洋蘭和貼花嗎?”
這一句,讓霍啓華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沒有這個規定。
他咂了咂嘴,說道:“那這天球瓶就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