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道您得的這個病嚴重嗎？”
陸九聊天下來發現這位阿姨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得了什麼病，臉上的表情顯得很隨意。
心態不錯是好事，關鍵陸九就怕這阿姨沒把自己的病當回事。
這樣治起來也會很麻煩。
“怎麼不知道，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我這樣已經是晚期了，要是不治的話，都活不過兩年，他時間雖然是說錯了，但是這個病確實很折磨人，我也想多活幾年，但是醫藥費是真的出不起，我光做個檢查，就花了好幾千，哪有錢看啊。”毛燕寧苦着臉。
陸九道，“放心，我們這收費雖然不低，卻也沒有那麼高，能不能治好，我不能保證，但是將您調理到生活方面不受這個病的影響，還是很有把握的。”
“只要能吃好睡好，這個病就不會輕易危急到生命，恢復的好，多活幾年不是難事，但前提是您得聽我的，照着我說的去做，否則藥再好，恐怕也很難起作用。”
一聽這話，毛燕寧頓時眼前一亮，只是話到嘴邊，又尷尬了抿了抿嘴，“那個，要多少錢？”
陸九笑道，“本來還打算給您鍼灸的，不過，還是用中藥吧，我先開藥，然後再給您算算價格。”
鍼灸相比起中藥還是太貴了，而且毛燕寧這個病，也並不是非鍼灸不可。
說完，陸九便開始在醫生平臺上寫藥方。
防己、茯苓、牡蠣、瓦楞子、白朮、炮附子、柴胡、黃芩、半夏、黃連、白芍、阿膠、炒麥芽、薏仁、丹皮。
一共十五味藥。
其中，防己、茯苓、牡蠣、瓦楞子是入三焦去水攻堅的。
毛燕寧的乳癌轉移到淋巴，明顯就是三焦水溼太重，這四味藥就是在祛水溼，同時攻克一些陰實，使得三焦通暢。
而白朮和炮附子組合在一起，可以起到很好的排膿作用。
現在毛燕寧的乳房經常流濃水，對於她的生活，顯然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後面的柴胡、黃芩加半夏，則是用來清肝的，它們最主要的作用是疏通乳房絡肝經。
淋巴癌雖然看着好像挺恐怖，但由於是乳癌轉移的，它的根源自然就還在乳汁上。
疏通乳房絡肝經，就是爲了清除掉多餘的乳汁。
但乳汁是由心臟在管，所以，疏通乳房絡肝經的同時，還得補心血，強心陽。
黃連、白芍、阿膠就能起到這個作用。
不過，在治療的過程中，毛燕寧還是每天都會分泌多餘的乳汁。
這對於淋巴癌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那麼炒麥芽就是關鍵了。
它的作用只有一個，退奶。
剩下的薏仁和丹皮，就是爲了活血化瘀。
畢竟三焦堵的時間太長後，心陽不振，全身多處氣血都會流通的不徹底。
這種時候，身體各處都會有淤積的情況。
可以說，這個方子並不是在針對淋巴癌，但每一味藥都在切實的解決毛燕寧身上的症狀。
儘管她和之前的一些患者，同樣是患有乳癌，可陸九開出來的方子，並不相同。
這就是跳出病症思維，觀察整體後，中藥配伍便能信手拈來，水到渠成。
將所有中藥加在一起，陸九一共開了五付。
覈算出來的價格一共是一百多塊。
其實這個方子還有很多中藥可以選擇，但陸九在綜合了藥性後，也將選擇儘量放在更便宜的藥材上。
乍一看其實便宜不了多少，總共算下來，可能也就有個十幾二十塊的差價吧。
但毛燕寧這個病，是要長期服藥的。
每五付藥便宜十幾二十塊，半年下來就是六七百。這對於一個農民而言，已經是個相當高的數字了。
陸九之前也看過一個新聞，農民現在種地根本就賺不到錢，一畝水稻田，除去成本，不算人工的話，一年平均也只能賺六七百，也就是說十幾畝地一年到頭，也纔不到一萬塊。
這也是毛燕寧不願意去醫院看病的原因。
哪怕是國家能夠報銷，看病也照樣要花好幾千上萬。
所以，他們寧可忍着，也堅決不去醫院。
“您看，五付藥，吃五天，一共要一百四十六塊七，零頭我可以給您抹了，一百四十塊，您覺得貴嗎？”陸九將電腦上的價格指給毛燕寧看。
當然貴。
毛燕寧這些年來，吃過的藥並不多，就一個感冒靈印象比較深刻。
那個藥好像才二十左右吧。
不過毛燕寧也知道自己這個病比較嚴重，普通的藥肯定是治不好的。
吃五次一百四，一次就是二十幾塊。
貴是貴了點，但也沒有貴的太離譜。
這個價格毛燕寧能夠接受。
“那，陸院長，我要吃多久啊？”毛燕寧問。
陸九道，“這就不好說了，先吃五付看看，如果效果可以，那就繼續吃，如果效果不理想，那您就得另外找別的醫生看了，這五付吃完，我再根據您的情況，判斷要吃多長時間的藥，不過就算效果不錯，您這個病，少說也得治半年。”
半年啊……
毛燕寧又皺起了眉頭。
這不得要好幾千吶！
怎麼辦……
毛燕寧猶豫了！
她也很想治，但是太貴了！
看到毛燕寧糾結的表情，陸九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您要明白一件事，趁現在您的病情還沒有惡化到難以治療的程度，目前醫治的費用是最低的，如果繼續拖下去，治療費用會越來越高，這麼跟您比喻吧，現在拖一天，往後要想治，就得多吃一兩週的藥。”
“也就是說，您今天下定決心吃藥，就能節省一千多塊。”
很多時候，捨不得這三個字，往往會帶來更大的損失。
沉沒成本會讓一個人不斷地追加投入，最後連本帶利都得賠進去。
陸九這話並沒有開玩笑。
毛燕寧的病，早一天治療，康復的速度都會加快很多。
拖的越晚，不僅療效越差，治療的時間也會更長。
陸九治療的所有癌症患者中，就只有這一位因爲窮而沒有開刀，他也相當珍惜。
同時也想看看，開刀與不開刀的乳癌轉移其他癌症的患者，究竟在康復的速度和康復程度上，差別有多大。
所以，陸九還挺希望毛燕寧接受治療的。
但治與不治，在毛燕寧自己。
陸九隻能勸說，並不能替對方做決定。
“我……我能不能先吃了這五付藥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