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十一點左右。
謝宇光忽然感覺到病房內有動靜。
緩緩睜眼後,便發現是莫書香正扶着她媽上廁所。
只是上完後沒過多久,隔壁牀又開始躡手躡腳地動了。
儘管能感覺到是在極力剋制,不發出聲響,但謝宇光那脆弱的神經還是被驚醒了。
他現在的睡眠狀態非常淺,但凡有點聲響都會被吵醒,而後便很難再入睡。
不過眼下他也不惱,只是驚訝於這位大媽的反應。
隨後的兩天,謝宇光也一直在觀察大媽的身體變化。
他發現以前這對姐弟一到飯點就會給大媽餵飯,哪怕大媽不想吃也要喂上幾口,但是這兩天下來,這對姐弟居然什麼都沒給大媽吃。
整整一天啊,除了外出喝了中藥之外,什麼東西都沒吃。
健康的人一頓不吃都餓得慌,更何況病人。
謝宇光想不通。
不過等到第三天晚上七八點時,那位大媽終於是主動開口要吃東西了。
對於這一點,謝宇光並不奇怪,任誰餓上一兩天,都會想吃東西。
只是到了第四天,等那對姐弟再次回來病房時,卻是帶來了一個讓謝宇光無比驚訝的消息。
“你們沒跟我開玩笑吧,他真能治?”
莫書林笑道,“對啊,今天剛說的,他那還有幾個乳腺癌、肺癌患者,都在接受治療。”
謝宇光瞪眼,“他能保證治好嗎?”
莫書林哭笑不得,“你想啥呢,這麼大個醫院都治不好,你指望人家中醫一下給你治好了?陸醫生說了,他最多最多也只能調理到癌症不影響正常生活,就是說哪怕是身體裡面有癌細胞啊腫瘤這些,也不影響吃飯睡覺。”
“我覺得這樣就夠了,反正醫院殺了半天癌細胞也沒殺死,還不如不殺了。”
謝宇光困惑不已,“可如果癌細胞不殺死,一直在身體裡面的話,又怎麼可能不影響身體健康呢?”
莫書林攤手,“這我哪知道,反正人家醫生是這麼說的,咱照做就行了,而且我媽也確實情況好了一點,至少現在吃東西比以前多了。”
謝宇光問,“那要是找國醫大師看的話,會不會效果更好?”
莫書林道,“我估計差不多吧,他們那的醫生都說陸醫生跟國醫大師水平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
謝宇光可是去過陸氏醫館。
他知道陸九長什麼樣子。
那模樣比他還年輕,一看就沒有三十歲。
這能跟國醫大師不相上下?
謝宇光難以置信,“你信了?”
莫書林笑道,“管它呢,反正他把話撂下了,只要能讓我媽每天過得舒服點,他就算不是國醫大師,在我這也是,可要是他把我媽調不好,那就算吹到天上去,在我這他也是個庸醫。”
“你要是信不過,那就繼續觀望,不過我看你爸的情況比我媽還嚴重,最好還是早做打算,中醫畢竟也不是神仙,拖的太久就算人家能治,估計也夠嗆了。”
“而且,咱們倆在這,你可以質疑陸醫生,但等你什麼時候想去醫館看病了,千萬千萬不要當着人家的面質疑人家的醫術。”
謝宇光問,“爲什麼?”
莫書林道,“這是人家的規矩,不信者不醫。”
謝宇光奇怪了,“不是說法律規定醫生不許拒絕接診病人嗎?他還敢違法?”
莫書林哭笑不得,“人家也沒說無理由拒絕啊,你都不信別人了,別人怎麼給你看?”
事實上醫生並非是不能拒絕病人,只是不能拒絕急診病人,以及不得因病人種族、性別、宗教、財產等原因拒絕。
如果是病人的病情超出了醫生的能力範圍,或者醫生已經是超負荷工作的情況下,是可以拒絕接診的,只要拒絕接診符合倫理道德就行。
醫療雖然是服務行業,但患者也並非是上帝。 謝宇光道,“那他不給我爸看的有效果,我憑什麼信他?”
莫書林擺手,“你別和我在這裡掰扯因果,反正我也是好意提醒,怎麼做在你!”
說完,莫書林便不再理會謝宇光了。
此後的幾天,莫書林的媽媽就一直堅持吃中藥。
吃了差不多有半個月吧,左右兩脅便沒有以前那麼痛了。
治療之前,每晚睡覺莫書林的媽媽都要哼哼唧唧才能勉強睡着,因爲左右兩脅這個地方總是會痛,有時候隱隱作痛,有時候又如同火燒,反正就是折磨的睡不着。
一天能夠安穩睡上一到兩個小時就燒高香了。
現在這兩邊不痛了之後,老人家睡覺也安穩了。
吃飯的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多,整個人的精氣神那是肉眼可見的在恢復。
莫書林姐弟倆看到後,也是格外興奮。
這期間醫院做了一次檢查,結果證明老人家的癌細胞一點變化都沒有,甚至還有小幅的增加,切掉的腫瘤也長大了一些,不過轉移到骨髓的癌細胞倒是得到了控制。
儘管這些檢查並不算樂觀,癌症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老人家生活上變好那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也讓姐弟倆堅定了吃中藥的念頭。
同在病房的謝宇光看到這位大媽驚人的變化,思想也終於動搖了。
他也決定要去陸氏醫館看看。
畢竟這些天,他爸也是越來越吃不下東西了,最近這兩天更是一口飯都沒吃下,哪怕他強行餵飯,他爸也是吃完就吐。
醫生過來看了看情況,表示沒辦法再給他爸做檢查了,更是勸說他最好儘早辦理出院手續。
這也是他下定決心最重要的原因。
既然中醫有療效,也不會折騰他爸,那就在最後關頭搏一搏了。
第二天一早,謝宇光就喊來了自己的老婆,隨後他便將早已買好的輪椅推來,抱着他爸坐上輪椅後,下樓坐上了他老婆開的車,直奔陸氏醫館。
凌晨四五點,謝宇光就來到了陸氏醫館。
第一次來是七點多,人山人海。
這會四五點,人依舊多的可怕。
“陸醫生他們幾點開門啊?”
“六點半吧,之前好像是七點多,後來陸醫生覺得讓大家等太晚不太好,就提前了。”
“那還行,只用等一個多小時。”
“你啥病啊?”
“嗐,銀屑病,好幾年的毛病了,怎麼治都治不好,這不聽說陸醫生挺厲害嘛,找他試試。”
“這啥病啊,頭一次聽說。”
“牛皮癬唄,這兄弟說的是西醫的病名。”
“這玩意啊,上次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陸醫生治過一個,就是皮膚上有那種灰白的像大號頭皮屑的玩意。”
“真的!治好了嗎?”
“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反正碰到了那哥們三次,最後一次我只看到他高高興興地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看到他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