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陸耀陽沒說話,只是從卡其色風衣裡拿出煙盒,將一支菸夾在手裡,睥睨着我的眸子似乎又深沉了幾分。
我發現陸耀陽變了,以前的陸耀陽是煙酒不沾,最近見面似乎都是煙不離手。
當然,我也變了!
在他面前膽子也肥得快要上天,對上他的質問也是不以爲然,“沒有了,你出多少錢孩子就跟你有多少錢的關係!”
瞧我多有自知之明,我只是要他負責小寶而已,顧家的事我可沒求他半分。
陸耀陽兩根手指將煙叼在嘴裡,然後從風衣套裡拿出一個卡其色皮甲,鄭重的放在我手裡,不經意的動作好像是臨時決定似的,“我所有身家都在這裡,包括國內外的流動資金和存死期的錢,還有一些投資的錢我回頭會加上你的名字。”
艾瑪!
我的胸口“咯噔”一跳。這麼大資產給我,他和孩子的關係必須得深啊!
可我卻不想要,只是捏着皮甲,對他咧嘴訕訕一笑,“你這是叫我負責管你的錢嗎?”
“別告訴我你沒信心!”他叼着煙輕描淡寫的斷了我打算拒絕的後路,順手自然的撈起牀頭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也不扭捏,套上風衣尬笑,“沒,就是擔心有一天我會把你的錢花光!”
“不會有那一天!”這點他到是比陸蕭能看穿我,我雖然愛財,但不貪不勞而獲之財。
只是我不太高興,我當然知道他把卡交給我,錢流向哪裡最後還不是他說了算。
他用金錢綁架我,而我此刻不收,又顯得在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希望如此!”我淡笑着滑下牀,他及時的伸手來扶我,動作自然得好像他天天在我身邊一樣。
……
我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擡眼就看到他在款款朝我走來,一如既往的將我摟進懷裡。
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散進我的鼻尖,瞬間胃部波濤洶涌,屏住呼吸壓制住想嘔吐的趨勢。
我藉機一把推開他,在他皺眉的關口上開了口,“你是不是吸菸了?”
“散了那麼久你都能聞到?”他面無表情的質問我,這嚴厲的架勢好像是要開始數落我矯情。
可是,他沒有,只是轉身先行下了樓梯。
看到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我不禁冷笑。
原來陸耀陽也有這麼小氣的一面!
“老闆以前不抽菸的,因爲你,抽了不少煙!”張繼在身後輕飄飄的解釋,字裡行間都在指明我就是罪魁禍首。
搞笑!
我家破人亡還對他感恩戴德了?
當然,這話我沒說出口,只是假笑着敷衍他,“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強迫你們家老闆抽菸一樣!”
“顧太太變成這樣純屬意料之外,可你不吵不鬧,讓老闆很不安!”我正要下樓,就聽到張繼在身後說出這麼一句話,聲音不高不低,卻成功的撥動了我的心絃。
但我很快又恢復了冷漠,擡腳小心翼翼的小樓,沒搭理他。
張繼幾大步下來扶我,我不着痕跡的推開他,笑了,“懷個孕而已,我沒那麼嬌氣!”
“老闆娘,其實老闆很關心你,他……”
“好了,這兩天你說他的好話我聽得已經夠多了!”我打斷張繼的話,將心中的怒氣一壓再壓,直至平復,才勉強的露出笑容。
我不怕張繼生氣,他這種圓滑的人自然會識趣的打住,陪我下樓後會去幫我辦理手續,默默紳士的當我助理。
可我沒想到,陸耀陽會在返回當我的司機。
他身上那件淡淡煙味的卡其色風衣早已不見,換上了深藍色的毛衣,白色的襯衫衣領整齊的翻出來,襯得他益發的衿貴!
“過來聞一下還有沒有味道?”他伸手扣着我的後腦勺往他身上湊。
我別開臉蹙眉牴觸,“你幹嘛?”
“還有精力生氣,看來聞不到煙味了!”他說着也不管我是否願意,勾着我的腰,拉開了車門,示意我上車。“回家!”
這醫院門口人來人往,我也不想在這裡鬧得太難看,僵着笑容彎腰坐上了副駕駛,漫不經心的系安全帶,拿出手機刷微博。
他也繞過車頭坐了上來,啓動引擎,驅車。
在我差不多忘記他的存在時,這男人發話了,“下午你媽會直接轉院去京州醫院,農莊轉讓的合同也批了下來,你的行李我也幫你打包收好了,你是孕婦不適合跟車,我送你回去檢查下還有什麼遺漏的,沒有的話就直接回京州穗香灣了!”
我正低頭假裝刷微博很認真的樣子,就聽到他交代了這麼一長串,不禁扯嘴驚呼出聲,“啊?”
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做了這麼多事,甚至還幫我收拾了行李。
可我一想到要回穗香灣時不時的面對他,這心情就莫名的煩躁。
“你跟着我回京州就好,其他事不用你操心,你既然不吵不鬧,我就當你是喜歡我的安排了!”他冷漠的說着,加快了車速。
這腔腔調調都透着容不得我有半點拒絕的霸道!
他不出現時,對我不聞不問。
這一出現,就開始對我指手畫腳,着實讓人非常惱火。
幸虧我不是那種容易炸裂的人,只是扭頭看他開車,這才發現這刀削般的側顏好看得過分,而我卻冷靜的不再沉迷,“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鬧脾氣,就是覺得這樣跟你回去怪怪的!”
“你已經是我陸耀陽的妻子,再不強制性接你回家,不說顧家怪我冷落你,恐怕連你自己都會記恨我!”
他把“記恨”這個詞說得很重,甚至稍微有點光澤的俊臉都跟着暗淡下來,微微勾起的嘴角透着嘲諷的意味。
我抿了抿嘴,第一次近距離的體會到他對我們顧家的厭惡。
“先說好啊,我可不會做家務的啊,如果你看不慣的話,我就用你的錢再請一個保姆,可別指望我成爲一個受氣小媳婦整天操心家務圍着你!”我勉強的擠出笑容實話實說,恰到好處的掩飾了我想安排自己人在身邊的想法。
看到陸耀陽抿嘴沉默,當我的話耳邊風,忍不住提高音量刺激他,“你不同意那就是你龜毛!”
“我不喜歡有外人在我的房子裡晃盪!”他不動聲色斷了我的念想。
像他這種孤僻的人,的確不喜歡熱鬧,可這並不代表我願意去將就,“那你可別後悔啊,到時孩子拉屎拉尿,穿衣哭鬧,你這個日理萬機的大老闆別說沒時間!”
陸耀陽意味深長的瞟了我一眼,將車停了下來沒搭理我的話,只是嘴角漾起了好看的弧度,“時間不多了,快點上去檢查行李,嗯?”
跟他聊天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也清楚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畢竟我媽晚上也會出發去京州醫院,但我推開車門的動作還是出賣了我想發火的徵兆。
“慢一點!”他冷冷的提醒我,健步有力的繞過車頭,跟上我的小碎步,進電梯,進家,頓時有些驚訝。
家裡的東西早已經被打包得方方正正,整齊的擺得像大(閱)兵時走的方陣一樣,這倒是符合他強迫症的性格。
我正準備檢查行李,小區的保安卻找上了門,“顧小姐,這兩天一直沒見到你,昨天有個小男孩說那天出事撿到了你媽的包,叫我們轉交給你,你檢查一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謝謝了,阿叔!”我客氣的說了句,心裡卻莫名的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但很快又覺得自己過於敏感。
我媽那麼謹慎的人,不至於把貴重的東西隨時帶在身上!
我輕笑出聲,轉身回房間,卻發現陸耀陽正坐在我的牀上。當我看到他手裡拿着的手稿時,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誰讓你隨便翻我的東西?”我有種被人撥開衣服看光的懊惱,不禁提高音量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我的手剛碰到手稿,他卻輕而易舉的拿開,手還臭不要臉的搭在我腰上,“可這畫上的是我,我是不是理解成我是你的東西了?”
他要調戲人,就該拿出一副浪蕩調戲的樣子,可他偏偏還擺出正人君子的樣子,真心的很讓人惱火。
而我還無法反駁。畢竟這幾十張素描的確都是他,是我辭職後想他時熬夜畫的,還特意買了個精緻的盒子裝着。
“誰說是你了?你叫他陸耀陽他會應你嗎?”我撲過去搶手稿,理直氣壯的撒無賴。
陸耀陽生怕我挺着肚子磕着,猛地站起來,從身後伸手攔腰護着我的肚子,順勢將手稿遞到了我手上。
他的(那)(處)突地一下膨脹起來,恰到好處的頂着我。
我這時才感覺到緊張,後知後覺的緊張。
“我要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尷尬的找話題,手也不閒着去掰開他的手,忽地覺得腳底踩空,一陣旋轉。
等我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穩穩當當的躺在了牀上。
“不是不想做家務嗎?乖乖給我躺好!”他啞着嗓子似乎在極力的壓抑某種(欲)望。
我愣愣的看着他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我,再看到他彎腰打開行李箱,將我的衣服嫺熟又帥氣的摺疊進去,才明白他在用行動告訴我——以後家務他來做。
我盯着他看得入了神,知道安排自己人在身邊的想法沒戲,纔將目光移到盤子裡,剝開橘子瓣往嘴裡塞。
可我才吃了沒幾個,突地覺得眼前一暗,手裡的橘子瞬間被抽走,這個男人順勢側身覆上來(摸)我的肚子,自然的在我脣瓣上落下一吻。
“四個月了!”他莫名其妙的冒了這麼一句。
我有些懊惱,“是啊,但這不影響我吃橘子!”
“嗯,我找找看有沒有橘子味的!”話是這麼說,可他側身起來並沒有給我拿橘子,而是一本正經的翻出一堆(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