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可知剛纔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來歷?竟然能得到世伯如此禮遇?”
夏凡沒有在意剛與他擦肩而過的三個年輕人,可不代表他們沒有在意自己。
當中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見夏凡他們走遠後,立刻向身旁的同伴小聲耳語了一句。
“少陽兄,我只能告訴你,此人來歷非同小可,我們最好不要與他產生任何糾葛。”王煥神色凝重地警告道。
身爲本地大族王家的嫡次子,姚家當代家主姚闊的甥子,王煥自然知道不少家族的秘辛。
當他看到一向儀容嚴肅的姚闊在那個年輕人面前都畢恭畢敬的時候,王煥的腦海裡立刻冒出了一個宗門的名字。
摘星樓!
是的,也只有摘星樓的人才會讓他們這些豪強大族低下高傲的頭顱。
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名叫盧少陽,與他們同行的女子叫許萍兒,由於兩人出身肅州,遠離崇州大岷山的緣故,所以他們並不瞭解當地的情況,更不知道當地豪強大族與摘星樓的隱秘關係。
因此王煥覺得有必要提醒他們一番。
“既然王兄都如此說了,我們兄妹自然會注意的。”
盧少陽知曉王煥從來不是小題大做的人,連忙拱手錶示道。
“少陽兄,之前靈堂空虛,你可曾在吾兄身上檢查出異常之處?”王煥看似不經意地岔開了話題道。
“抱歉,爲兄仔細檢查過令兄的情況,結果卻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盧少陽頗感歉疚道。
畢竟死者爲大,尤其是王煥的表兄姚翰都已經入棺的情況下,私自開棺驗屍無異於極大的不敬。
王煥曾多次懇求姚闊讓盧少陽驗屍,因爲盧少陽與許萍兒乃是杏林山門徒,精通藥理醫術,或許他們能從姚翰的身上檢查出異常的地方。
可惜姚闊卻一直猶豫未決,直至剛纔夏凡到訪,姚闊看到護院遞來的玉佩後神色大變,趕忙便帶着靈堂的人魚貫而出前去迎接,趁着靈堂空虛,王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盧少陽開棺驗屍。
誰讓他同樣堅信自己的表兄姚翰絕非是所謂的突發惡疾才暴斃身亡。
要知道姚翰暴斃的前一天,兄弟倆都還切磋了一番武藝,晚上更是喝了不少酒。
結果他第二天醒來便聞聽姚翰暴斃的噩耗,這如何能讓王煥接受?
他不相信仵作的驗屍結果,所以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肅州,請來了盧少陽與許萍兒。
可惜沒想到最後連盧少陽都沒有檢查出異常來。
“師兄,難道你沒發現嗎?”
這時候,一旁面容俏麗的許萍兒突然開口道。
“哦?師妹難道發現了什麼嗎?”
王煥與盧少陽聞言一振道。
“王兄,你是否曾見過姚兄的死狀?”許萍兒卻看向王煥不答反問道。
“見過!”王煥不明其意地點點頭道。
“姚兄死前的手是否曾作出過什麼抓扯的動作?”許萍兒又問。
“沒錯!萍兒姑娘是如何得知的?”王煥連忙說道。“表兄死前便曾用手捂着胸口,身上的衣物都抓成了碎片。”
“我注意到姚翰兄的指縫內有絲綢的碎屑。”許萍兒道。“所以我才猜測姚兄死前有過奮力掙扎過的跡象,這是否說明,姚兄在臨時前曾遭受過什麼未知的刺激,最終才導致他暴斃身亡?”
“萍兒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問題是我們現在卻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才導致了吾兄的死亡。”
王煥面容苦澀道。
“有一個辦法。”許萍兒神色平靜道。
“什麼辦法?”
“剖開姚兄的身體,取出姚兄的五臟六腑,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知道姚兄的真正死因!”許萍兒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道。
“萍兒姑娘,你瘋了嗎?”
王煥登時不敢置信地看着許萍兒道。
在他的印象裡,往日的許萍兒雖然寡言少語,可相處時間長了便知道她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不料一段時日未見,她居然會說出如此駭人恐怖的話來。
“王兄抱歉!是在下師妹失言了!”
盧少陽不動聲色地擋在許萍兒面前連聲道歉。
只是——
他卻沒有因爲許萍兒的話而感到驚悚。
“萍兒,這裡不是師門!”
而他對許萍兒的警告也有點耐人尋味。
“但是師兄,這也是唯一能檢查出姚兄死亡真相的方法。”許萍兒秀眉輕蹙道。
“好了!”盧少陽臉色一變,當即訓斥了一聲,轉頭便再次向王煥致歉道。“王兄實在是抱歉了!爲兄以後會多多管教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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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王煥卻冷靜了下來,他目光灼灼地盯視着許萍兒,突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萍兒姑娘,你確定剖開吾兄的屍體便能找出吾兄的死亡真相嗎?”
“我不確定。”許萍兒神色淡漠道。“但如果不剖開姚兄的屍體,那麼我們便將永遠都不知道姚兄的死亡真相。”
“好!我會記住這句話的!”王煥鄭重朝盧少陽與許萍兒拱了拱手道。“那麼在下便有事先離一步,晚飯我自會讓下人送到你們房間的。”
說完,王煥便匆匆離開了。
“師妹!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不要把谷裡的那一套帶出來!爲什麼你現在越來越不聽師兄的話了!”
目送着王煥離開後,盧少陽立刻拉下臉朝着許萍兒咬牙低聲道。
“你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師兄,不管怎麼說,姚兄與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難道你願意看着姚兄不明不白地死去嗎?”許萍兒毫不畏懼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藏拙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檢查姚兄屍體的時候一定發現了什麼!只是你卻刻意隱瞞了下來。”
“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好師妹啊!”
盧少陽聞言不禁搖頭苦笑道。
“師兄,你覺得姚兄是怎麼死的?”許萍兒直接道。
“毒。”盧少陽沉默片刻道。“而且是這個世上最難解的毒之一。”
“什麼毒?”許萍兒追問道。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