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
聞聽到這個名字,臧濤卻顯得尤爲茫然。
因爲他搜遍了自己的記憶卻發現毫無這人的印象。
“沒聽過就沒聽過,不必勉強自己去想了,反正你這個層次的人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白髮中年。
不。
正確的說是夏凡不以爲意地搖頭晃腦道。
“……閣下此言何意?”
臧濤心懷忐忑道。
“我的意思是以你在天門身份地位還沒有資格能接觸我的存在,如果是你們的門主或者長老什麼的估計對我還有些印象。”
夏凡輕描淡寫道。
“畢竟我當年可是親手宰了你們天門的三位無上大宗師。”
“……”
此時此刻。
如果臧濤能動的話,恐怕他的雙腿都早已發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現在。
他的眼眸便已經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
對方剛纔說了什麼?
他說自己曾親手宰了聖門三位至高的無上大宗師?
換而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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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存在是……
“嚇傻了?如果我說我接下來還準備滅了你們天門,你是不是要瘋呢?”
夏凡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魁梧的漢子道。
是的。
臧濤在聽到對方聲稱要滅了天門的時候。
他確實要瘋了。
因爲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不幸捲入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之中,而他就是風暴中隨時都會傾覆的一葉扁舟。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臧濤內心的悲涼與悽苦都可想而知。
“別一副死了沒人埋的表情,我又不是什麼惡魔,最多也就把你給挫骨揚灰而已……”
夏凡收回視線,懶洋洋地說了句。
“……”
臧濤聞言眼神瞬間灰暗下來。
他沒有求饒。
或許他知道這次自己難逃一死。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低聲下氣作出連自己都嫌惡的卑怯姿態。
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矣,何足爲懼!
“我說笑的,你看我像是一個濫殺之人嗎?”
臧濤都打算坦然赴死的時候,誰知眼前的白髮中年卻話鋒一轉,如同給溺水的人遞上了一根救命稻草。
“……閣下莫要再戲弄在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臧濤擺出了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語氣艱澀道。
他本來還心存了一絲僥倖,可轉念一想。
在對方報上自己的真正名字以及與天門的仇恨糾葛後,他便徹底醒悟過來,對方是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至於對方所言是否真假,臧濤並沒有懷疑。
因爲對方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一切。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朝元境的頂尖武者,當年他通過天門三試進入內門修習的時候,負責指導他們的便是傳說中的宗師,甚至在平日裡都有幸能與宗師教習實戰演練一番。
臧濤自忖。
以他現在的實力縱然不是宗師的對手,但至少都能在宗師手裡支撐下三招。
然而在神秘莫測的夏凡面前。
他卻連一絲一毫的反抗力都沒有。
彼此懸殊的實力差距都大到了令人絕望的地步。
直至現在他都依然沒有想明白。
對方究竟是如何悄然無息地控制了自己,以至於讓他的思維與身體都完全分離開來,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都讓他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否則他早都拼着一死也要大聲呼救了。
問題是對方會給他呼救的機會嗎?
“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一些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夏凡語氣淡漠地輕敲着扶手道。
“閣下請問。”
臧濤死氣沉沉道。
“關於我的事情除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夏凡直接道。
“……有,在下的手下杜峰算半個。”
臧濤沉默片刻道。
“那他知道你今夜專程尋我而來嗎?”
夏凡又問。
“不知,因爲在下並未向他透露有關閣下的事情。”
臧濤苦澀道。
這次他必須承認自己疏忽大意了。
因爲打從一開始他便沒有將夏凡放在眼裡,只以爲對方會是一個手到擒來的傢伙。
畢竟當初在南二十三島的時候。
他便感知到對方身上散發的濃郁死氣,羸弱的身體內都沒有半點氣感。
可惜。
他錯了,錯得離譜。
敢情對方一直都在故意隱藏着自己的實力。
“如果你死了,他會懷疑到我身上嗎?”
夏凡漫不經心地繼續問道。
“……會。”
臧濤表情痛苦道。
“和我說說煙雨樓是怎麼回事吧。”
夏凡看似隨意的換了個新問題,而手指依然有節奏地輕敲着扶手。
“去年聖門曾在無意中逮獲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弟子,經過門內審訊後才知道,原來他是煙雨樓滲透入聖門的細作,聖門根據對方提供的線索展開調查,很快便查明瞭這個神秘組織的真面目……”
臧濤目光恍惚道。
“煙雨樓是一個成立不過十餘年的新興組織,但誰也不知道煙雨樓的創始者乃是何人,也不清楚對方滲透聖門的真正意圖,因爲煙雨樓的組織成員都是通過單線聯繫,聖門方面都難以順藤摸瓜查到煙雨樓的創始者……”
“據聖門目前掌握的情況,煙雨樓的組織成員都來自各個不同島嶼的普通百姓,而煙雨樓滲透聖門的方式便是暗中教導選中的組織成員,然後藉由天門的選拔考覈光明正大地潛入聖門,雖然聖門搗毀了煙雨樓的多處據點,甚至連煙雨樓的組織成員都逮捕處死了數十人,然而遭受重創的煙雨樓在沉寂下去後,聖門方面便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實際上我們心裡都清楚,聖門內部裡一定還有不少潛伏的煙雨樓細作,或許這些細作便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卻一無所知而已。”
“原來如此。”
夏凡默默聽後自言自語了一聲,敲打着扶手的手指都停了下來。
“……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臧濤的眼眸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旋即他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目光驚恐地盯視着夏凡。
從對方詢問的那一刻開始。
臧濤便感覺自己的腦子迷迷糊糊的,對方問什麼,他就說什麼,當時自己根本都沒有覺察出什麼古怪,直至剛纔他回過神後發現。
他甚至連思維都讓對方給操縱了。
“一點催眠的小技巧而已,想學嗎?要不要我教你啊!”
夏凡拿起身旁桌子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
臧濤正欲開口,下一刻卻發現自己又不能說話了。
“她怎麼過來了?這臭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夏凡突然扭頭看向別處,輕蹙起眉頭沒好氣地喃喃道。
話落。
他便隨手將茶杯放回桌上,然後整個人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庭院裡。
與此同時。
周小魚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煩意亂。
她按照竇紅纓的指引來到所謂親屬安置的地方後,她發現了古勇的母親,凌樹的父親等人,結果卻唯獨沒有發現阿生叔的蹤影。
她都已經來回找了好幾遍了都依然如此。
可惜這次她是偷溜出來的,根本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向人詢問。
眼看距離約定會和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大半。
難道——
她這次真的要無功而返嗎?
不!
周小魚絕對不會輕言放棄吧!
“小魚,你在這裡幹什麼?”
在周小魚正準備走出牆角暗處再去搜尋一遍的時候。
一隻手溫柔地拍在她的肩膀,緊接着耳邊便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
周小魚當時便下意識地根據身體本能反應朝着身後猛地揮去一肘,但這一肘卻讓一個溫暖的大手給輕鬆握住了。
旋即。
周小魚纔回過神來。
她在看到眼前熟悉的臉孔後,整個人都不禁激動地叫出聲來。
可剛一開口。
她便立刻捂着了自己的嘴巴。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和我來吧。”
夏凡伸手揉了揉周小魚的頭髮,轉身便帶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阿生叔!不得了了!不得得了!”
一踏入宅門,未等進入庭院。
周小魚便忙不迭地把自己的發現與擔憂一口氣說了出來。
“小魚,你就是爲了這點小事才悄悄溜出來找我的嗎?不錯,叔沒有白疼你。”
夏凡笑呵呵地又揉弄了一下週小魚的頭髮。
“叔!我和你說正事呢!”
周小魚見夏凡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生氣地拍打掉他的大手道。
“我聽着呢,不過呢,你先看看那是誰?”
夏凡依舊不以爲意地笑着,彼此來到庭院後,他便朝着庭院中努了努嘴。
“叔……他是……”
當週小魚看到庭院中佇立不動的臧濤後,瞬間瞪大了眼眸愣怔當場。
“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