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動手的第一個人
“把這鬼東西給我收了!”
古健一把將地上的人拎了起來,咳血不止的老頭兒跟個鵪鶉似的,痛苦得縮成了一團。
包裹成一個黑球的藤條,還在不斷穿梭扭動,裡面那小子已經問候到他太爺爺輩兒了,吼聲依舊中氣十足,居然還沒死!?
怪物,都是些怪物——
“咳、咳咳。”弓着腰的老頭,看起來分外可憐。
“這、這藤兒霸道得很,不把裡面的活物吸乾淨,是不會停下來的。”狼狽喘息的老頭兒,仰頭解釋道。
眼前這張黑白分明毛茸茸的大臉,哪裡還有半分憨態可言,壓迫感十足的凝視着他,宛如被一隻大型食肉動物牢牢鎖定!
蒲扇般的大掌輕易將他往上拎高了些,溜圓的熊貓眼,直直和他對視,沉聲問道:“真沒辦法?”
被他這一拉扯,老頭痛得又哆嗦了一下,一張老臉皺成了被糟蹋過的菊花,褶皺中掛着血漬。
那看似輕飄飄的三掌,像是把他的心肝脾肺都拍錯位了,稍微喘口氣兒都疼。
有氣無力的吁了口氣,他面露爲難的徐徐道:“真沒辦法,這東西是我從盲盒裡開出來的,喜歡吸血,陰邪得很,我根本控制不了它。”
古健靜靜聽完,垂眸想了一下,緩緩將他放下,似是信了他的話。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它喜歡吸血是麼,那我把你的血全放了,反正啃不動裡面的那塊硬骨頭,外面吃得着的香饃饃,應該會很有吸引力。”
一本正經分析的熊貓,口吐人言,卻不說人話,老錢恨得心裡彷彿蘊了一團毒。
但實力擺着這兒,他的虹除了能很好的隱匿偷襲之外,正面交鋒他是打不過這熊貓的,但現在偷襲也被反殺碾壓了。
眼看他擡起那隻大掌,真準備在身上給他放血,老錢咬牙喝了一聲。
“停!我收!我剛想起來怎麼收了——”
那隻大掌不撤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扯到面前,逼近在他耳邊。
“別跟我耍什麼花樣,再磨磨蹭蹭的,我真保不住一巴掌把你糊在這牆上,骨肉分離稀巴爛的那種,撕都撕不下來。”
沉沉的嗓音在他耳邊,像是一個字一個字敲擊在他的鼓膜之上,令他口舌發乾。
“好、好。”
面色發青的老錢那點還沒升起的心思,再次偃旗息鼓。
古健將他提到那個蜷成一團的黑藤面前,雙腳離地的老頭兒,像個被拎着的壺。
只見他衝着掌心啐了一口血,握住了一根黑藤,一團亂麻攪在一塊兒的黑藤,彷彿收到召喚般,竟順着他的手腕纏了上來。
看似堅硬實則富有彈性的黑藤,像是被捋的線,不斷回縮,直至完全收縮完畢,最後在他枯瘦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手環。
熊貓見此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控制不了它?”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黑影倏地立在了他面前。
“好啊,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狠啊!”
終於被放出來的林昱,摩拳擦掌,咬牙切齒的盯着他。
閒來無事,默默等候在外面的三人,此時也發現堵在入口的黑藤消失了。
進來時眼神不自覺在一熊一人之間打量了幾圈,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個埋頭畏縮的老頭身上。
擔心這個黑藤再壞事,幾人打算把這個邪門的手環給收了,免得再生什麼事端。
正當他們琢磨該怎麼把這個手環取下來,莫非得砍了這隻手才行,突然旁邊紅光一閃。
“啊——!!”
老錢捂着自己被斬斷的手腕,痛苦的哀嚎,怨毒的眼神落在那個他從沒放在心上的臭丫頭身上——該死的小賤人!
其餘幾人也都震驚的望着她,古健更是瞪圓了一雙熊貓眼,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麼突然就動手了!
這可是人!不是異種,連林昱動手都帶着幾分自己沒察覺到的猶豫。
看到衆人驚異的眼神,林安抿嘴,不發一言的走了過去,用赤刀將地上的那個汩汩流血的斷手挑開,“他剛纔準備通知人,我們是進去偷車,行動應該隱蔽一些更好吧。”
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過頭了,少女眼神微閃,不自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衆人順着她的赤刀,這纔看到乾瘦的斷手中間,果真捏着一個類似於妙脆角的小東西!
——這老東西居然還沒死心!
要是真讓他把信號發出去,他們這一趟很有可能會被甕中捉鱉,有去無回!
林母沉默了兩秒後,看着垂下眼皮的丫頭,大步走了過去,緊緊握住她握刀的那隻手,才發現這孩子緊張得手心早已溼成了水,心裡不禁又軟又酸。
“沒事,丫頭,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發現了他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咱們可就有大麻煩了,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老東西,砍他一隻手已經算是便宜了!”
古健這時也反應過來,不禁擡眼對這個小姑娘高看了幾分,之前見她眼神單純,以爲是個柔弱的小綿羊,沒想到心有猛虎啊。
這性子倒是和他那徒弟有點像,都帶着一股狠勁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要麼驚人,要麼死人。
不過這小姑娘遇事倒是挺冷靜的,行事剋制有分寸,不像葉生生那丫頭那麼瘋,容易情緒上頭,要擱她在這兒,這賊頭鼠腦的老東西早涼半天了。
又被擺了一道的林昱,看着地上那隻斷手,心裡莫名躥起一股無名火。
黑着臉轉過頭,擡手就給那陰惻惻盯着林安的老頭一個剛猛的直拳,咔吧一聲脆響,鼻子瞬間粉碎的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古健看着手裡癱軟的老頭,搖了搖,“喂,不會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
擡步往通道走去的林昱,一身黑甲已經隱匿,勁瘦的背影冷硬非常,淡淡的開口。
古健一把扔下手裡的人,跟着往裡走去,這小子的這一拳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這老東西要不是最後還想着偷奸耍滑,歹心不死,說不定還真能有個活路。
“安安,你和你媽先進去,我把這個手環取下來。”
老林從沼澤中拿出一把刀,那黑藤手環還在另外一隻手上,就這麼放置不理總是個禍害。
“爸,我幫你吧——”
她纔出口,林母便一把拉住了她,“不用了,這種粗活兒讓你爸來做,走吧,你哥又竄出去了老遠了,一天天的,我得趕緊看着才行。”
等林母絮絮叨叨的把安安拉走之後,老林才緩緩蹲下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地上暈死的老頭,腦海中浮現他之前掃過林安時那陰狠的眼神。
數秒之後,嘭嘭嘭——沉悶的砍剁聲,在地下室響起。
過了一會兒後,從後頭跑過來的老林,趕上了前面的幾人。
對上自家女兒擔憂的目光,林國棟坦然自若的輕笑一聲,“丫頭,你剛纔的敏覺性不錯啊!年輕人反應力就是快,比老爸我可強多了,看來,我這老傢伙以後就只能搞搞後勤,洗洗衣燒燒飯咯。”
林母切了一聲,“飯就算了吧,你可別糟蹋了我的食材。”
“哎,你結婚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生病的時候,我那蛋炒飯你可是吃了三碗!”
“呵,還好意思說,總共三碗飯,每碗都有殼,跟吃藥差不多。”
聽到耳邊父母小聲的鬥嘴,林安笑着輕舒了口氣,心裡壓着的那塊名叫負罪感的陰雲也漸漸消散。
昏暗的地下室內,兩手光禿的男人,躺在一片血澤之中。
而頸部的斷裂處,切口整齊,殷紅的液體正源源不斷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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