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

汽車飛馳在佈滿夜色的公路上.

顏妍靠着車窗,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思緒回到了3年前.

……..

顏妍走出電視臺。這時,停在馬路邊的黑色勞斯萊斯的後排車窗搖了下來。

“顏小姐!我們聊聊!”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車內傳來。

顏妍回過頭,看見一雙鷹般鋒利的眼睛。

顏妍坐上車後座,關上門。

“徐叔叔。”顏妍目視前方淡定地叫着。說實話,在氣場如此強大的徐立威面前,能這樣坐懷不亂只有一種可能。她在掩飾。

“顏小姐何必這麼客氣。過不了多久,你就該叫我‘爸’了。”徐立威冷笑道。

“如果徐叔叔願意的話,我和誠亞會很樂意的。”顏妍迎上徐立威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一笑。

“顏小姐果然不同,能在我面前談笑自如的女人,像你這麼年輕的還真是頭一個。”徐立威顯然對顏妍的膽識還是很賞識的。

“徐叔叔過獎了。”顏妍低下頭,下意識捏緊了裙角。

“我查過你了,顏小姐。說實話,對於你的人品和能力我還是很欣賞的,不過…”

“叔叔是要我放棄誠亞然後給我錢嗎?”顏妍努力沉住氣,可還是緊張地提高了嗓門。

“是我不夠了解顏小姐還是顏小姐不夠了解我呢?”徐立威大笑起來,“你並不是能用錢打發的女人。這一點,我們達成了共識。”

“所以呢?”

“所以我只想跟顏小姐說幾句話:1,誠亞是他爺爺制定的接班人,你和他結婚對他事業並沒有幫助。退一萬步講,他就算放棄繼承徐氏做運動員的話,你們的婚姻也只會讓他的運動生涯夭折。誠亞的未來,可能顏小姐還是有欠考慮。2,這份是我收購你爸爸公司的合同。如果你們的愛情成爲了家人的負擔,顏小姐會不會太任性了些呢?”

顏妍聽着徐立威充滿狂妄口氣的諂笑,咬緊了牙關。其實她早有預感,這天還是終於來了。她憤怒地皺緊了眉頭,轉而她突然釋懷地笑了起來:“徐叔叔就要跟我說的就這些嗎?”她笑着迎上徐立威鷹一般鋒利的雙眼。

“徐叔叔,誠亞的未來我想誠亞應該考慮地很清楚,如果他沒有,那麼我和他結婚後我們會一起考慮。哪怕徐叔叔讓我重新考慮我的未來我也無所謂。還有,首先恭喜徐叔叔又成功收購一家公司,我爸爸的年紀也大了。說實話,他今天的位置都是他一步步打拼過來的。如果徐叔叔想讓我爸爸提前退休的話,我也會很感謝你的好意。我和誠亞會擔負起這個家庭的責任。無論如何,我和誠亞都會風—雨—同—舟—的。”顏妍露出了輕鬆的微笑。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能自信輕鬆地在徐氏王國掌舵人這樣說話。也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對她和誠亞這段感情是如此堅定。

顏妍爆發出的能量深深震撼了徐立威。他居然在這個小女孩面前毫無招架之力,他所有自以爲強而有力的手段居然化爲無形甚至是一個無謂的笑話。他的眼神中迸射出了殺氣,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她。

“徐叔叔,如果您的話說完了我就先告辭了。待會兒還有工作。希望你能祝福我和誠亞!”顏妍從容地微笑着,然後開門離開。

徐立威坐在汽車上看着那個瘦弱的背影,卻是頑強。可是,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一個月後。

一個瘦弱的身影,帶着棒球帽穿着T恤和牛仔褲,帶着墨鏡,雖然如此,還是能看見明顯曬黑的皮膚。她徘徊在機場,焦急地撥打電話,來回踱着步。

忙音,電話的另一頭永遠是忙音。

顏妍焦躁地看着手機屏幕。走之前說好了今天來接的,怎麼現在完全聯繫不上?

她小跑出機場,上了出租車。

她想了想,撥通了徐寧的電話。

“喂——顏姐姐!”電話那頭傳來徐寧的哭腔。

美國 肯尼迪機場

貴賓通道奔跑着一個滿臉慌亂的瘦弱女孩兒。儘管戴着墨鏡,還是能看出滿臉的疲憊與擔憂。

“顏姐姐!”徐寧在接機廳揮舞着手。

“徐寧!誠亞怎麼樣了?”顏妍衝到徐寧面前。

“哥哥很不好!顏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徐寧哭着說。

“走!”顏妍不耽誤任何一分鐘時間和徐寧上了車。

“顏姐姐,你說哥哥怎麼會出車禍呢?他開的也不快,回家的路他每天都開呀!”徐寧悲傷地百思不得其解。

“醫生怎麼說?”顏妍低着頭,努力保持冷靜。

“醫生說已經做了開顱手術,能不能醒來就要看哥哥的意志了。醫生說,要讓他最牽掛的人和他說說話呼喚他,他的意識才能被喚醒。顏姐姐,你一定要幫哥哥!”徐寧搖着顏妍的臂膀,哭着乞求着。

“放心!我一定會讓他醒來的!”徐誠亞不會就這麼睡過去的,他是無所不能的徐誠亞,區區車禍對於他來講,肯定能康復的。顏妍說服自己不去悲傷,只要有希望,就要去盡最大的努力。顏妍的語氣堅定不移。徐誠亞你想睡過去?絕對不允許!

醫院 隔離室

顏妍穿着防菌服,坐在病牀邊。

誠亞靜靜地躺在病牀上。儘管頭上包裹着紗布,臉上帶着呼吸器。還是能看出他俊朗的容顏,還是那麼令人着迷。

顏妍微笑着輕輕握起誠亞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來回撫摸。

“誠亞!我是顏妍,我來了,我回來了!”顏妍輕聲溫柔地說,“告訴你,這次的任務我完成的很出色。好幾次我穿梭在槍林彈雨中死裡逃生。等你醒了,我給你看我拍的照片和視頻。你不知道,這一個月來我多想你…”顏妍的眼睛泛起了淚光,但仍舊含着笑意。

“誠亞!你該醒了!睡了那麼久是在懲罰我一個月都沒跟你聯繫嗎?”

“誠亞!起來了,我們的家還有好多傢俱沒買….”

“誠亞!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不是曬黑了…”

“誠亞!時間到了,我們該去登記結婚了….”

顏妍流着眼淚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

“誠亞!你不是說要帶我愛琴海結婚嗎?快起來了,陪我去選婚紗…..”

“誠亞!你不是說要跟我去見我爸媽嗎?他們還沒答應你把他們的寶貝女兒嫁給你,你怎麼能就這麼睡着了呢?”

“誠亞!你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

“徐誠亞!我要打你了哦?”

“徐誠亞!…”

“誠亞…..”

顏妍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誠亞的身上痛哭起來。

整整一個星期了,他還是那樣躺在那裡,睡的像個孩子。

“你給我起來!起來!”顏妍崩潰地咆哮着,“徐誠亞你憑什麼睡過去?我們足足等了彼此5年才能在一起,現在你是什麼意思?你打算毀約嗎?你打算只剩下我一個人嗎?徐誠亞!徐誠亞!徐誠亞…..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顏妍常常坐在誠亞的牀邊,哭到睡着。

7天…10天…15天…

每天,她都跟誠亞說好多好多話,一些從沒跟誠亞說過的話。

例如,她不能沒有他….

顏妍一如往昔地來到病房,看着昏迷中的誠亞。

“早上好,誠亞!看看你,鬍子都長長了呢。再不醒過來,就成大猩猩了。”顏妍親暱地摸了摸誠亞的鬍渣,“不過…就算是猩猩,也是一隻帥氣的猩猩。”她微笑地看着誠亞。半個月來,顏妍都沒有照過鏡子吧。她的黑眼圈和眼帶都快可以盛水了。瘦瘦黑黑的,臉上全然不見了明媚的光彩。她每天往返於酒店和醫院之間,除了誠亞,她似乎都不怎麼和別人說話。徐寧和誠亞的媽媽每天都隔着玻璃看着誠亞和顏妍。她們被這瘦弱身體中所蘊藏的力量和信念深深震撼着。

她累了,看着不聽話的徐誠亞,固執的徐誠亞。

她後悔,她後悔她從沒告訴他,她迷戀他每一次耍酷。

和他的每一次爭吵,是她最珍貴的記憶。

是老天在懲罰她那麼貪心,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肯放棄是嗎?

如果她能醒來,哪怕是他們從此陌路他也無所謂。

突然,她發現自己的願望竟然如此卑微和渺小。

這麼大的世界,這麼多的人,她想要的只是眼前這個男人能夠醒來,就是醒來而已。其他的,真的都不重要。

心電監護儀上,誠亞的心跳規律地劃出一道道優美的曲線,這是生命的旋律。

“我都徹底掌握你的心跳規律了呢,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說謊。”顏妍還是輕輕握着誠亞的手,生怕弄痛了他。

可是,如果疼痛能讓誠亞醒過來臭罵她一頓,她一定會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用力去打誠亞的。

“我真的累了…誠亞…我投降了…如果你真的選擇睡過去的話,我就陪你吧….”

顏妍輕輕放下誠亞的手。可是,就在這時,他的手…

不!顏妍沒有沒有看錯。

“醫生!!”顏妍哭着大叫着。

醫生從監護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

“他已經開始恢復意識了。我們要進一步做腦部掃描檢查。相信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顏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誠亞真的聽到她說話了顏妍和徐寧想用哭泣。

“顏妍,你先回去整理整理吧。我想誠亞醒過來,還是想看見精神煥發的你。這麼多天真的要謝謝你!”徐媽媽感動地握着顏妍的手說。

“去吧!顏姐姐,哥哥醒來要看見美美的你。”

顏妍擦擦淚,點了點頭。

回頭看着躺在病房裡的誠亞,轉身離開。

但她並不知道,這一轉身,就是三年。

深夜,酒店

顏妍聞訊打開門,徐媽媽神情凝重地站在房間門口

“阿姨,您快請進!”顏妍立即驚訝地迎進徐媽媽,難道是誠亞有什麼事嗎?

徐媽媽坐在房間沙發上,眼角泛起了淚光。

“顏妍,誠亞醒了。”

“真的嗎?太好了!”顏妍驚喜地幾乎快尖叫起來。可是看見徐媽並不喜悅的表情。

“可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徐媽媽的掛着悽楚的眼淚

意思是說失憶了?誠亞什麼都不記得了?顏妍心口一陣窒息般悶熱難受。

“誠亞他…不記得所有人了?”包括我嗎?顏妍想再次確認,“我們去見他,說不定他看到我就想起來了。”沒有得到親眼證實,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不爭氣的淚水,在顏妍站起來的那一刻決堤而出。

徐媽媽拉住顏妍:“顏妍,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誠亞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了。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不記得我在等他娶我,不記得我們的家….怎麼會就不記得了呢?

“不可能的,誠亞說過,就算全世界都忘記也會記得我的。”顏妍不敢置信地搖着頭,淚如雨下。

“顏妍”徐媽摟着顏妍,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頭,“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點。”

“沒關係,我們一起努力幫誠亞恢復記憶。他一定是暫時性地失憶,我們不斷刺激他,他肯定能恢復的。”顏妍突然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堅定地說。

徐媽媽看着認真的顏妍,眼裡翻出了淚花,該如何告訴這個單純執着的孩子?如何求得她的理解和放棄?

“顏妍…”徐媽媽突然向顏妍跪了下來。

“阿姨!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顏妍驚訝的蹲下身想扶起誠亞的母親。

“你聽我說。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求你,離開誠亞吧!”徐媽哭到不能自已,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她所不願的。她一千個一萬個願意讓面前這個女孩兒成爲她的兒媳婦。可是….她別無選擇。

“阿姨,您說什麼?”顏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冷的看着徐媽,眼角掛着即將乾涸的淚珠。

“請你離開誠亞吧!我和誠亞的父親想給他一個全新的人生….”徐媽顫抖着,還是一字一句地試圖說服顏妍。

“您先起來吧!”顏妍默默地扶起徐媽。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是他愛的人的母親,兩個都是深愛誠亞的女人,何必彼此爲難?

徐媽慢慢站起來坐下,低下了頭。

“顏妍,誠亞一直叛逆,和他父親的關係也很不融洽。他童年發生過很不愉快的經歷,他被綁架過。歹徒還割破了他的手腕。”

顏妍皺皺眉,她回憶起了那倒留在誠亞手腕上的傷痕。

“雖然救了他出來。但他一度自閉。後來就變得冷漠。誠亞的父親又是一個嚴厲苛刻的人,誠亞從小沒有得到過慈父的關愛。只有他的爺爺,一直寵愛着他。可是十幾年前,他爺爺也因病突然離世。誠亞就孤單地成長。沒有什麼朋友。他爺爺是他一生中最愛的人,而他爺爺最大的心願就是誠亞能繼承徐氏並且娶雅芝。這樣,徐氏和沈氏就能合併。可是,誠亞和你….”

“阿姨,我懂了。你們想趁誠亞沒有記憶重新給他規劃一個未來再順便編造一個過去,是嗎?”顏妍冷冷地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已經知道任何動作都是徒勞。

“顏妍…你是個好女孩兒..你會有你的幸福的…”

“可是你們就不怕有一天誠亞恢復記憶會怨恨我們主宰他的人生嗎?”顏妍失控的吼道。他怎麼可能願意讓你們就這樣安排他的所有?

“不會的!醫生說了,誠亞的大腦永久性損傷,是不可能再恢復記憶了。”徐媽堅定地打消顏妍念頭。可是這份堅定何止打消的是一個念頭而已?顏妍像瞬間墮入地獄一般,萬劫不復…

“顏妍!只要你答應,爲什麼都答應你!我求求你了!徐氏和我的家都靠你了…”徐媽欲再次下跪。

“阿姨!”顏妍急忙攔住她。

她動搖了。徐媽可知道,面對徐立威的威逼利誘,顏妍都不曾有過一絲猶豫。她是那樣篤定。然而就是這略帶哀求的幾句話,她卻徹底動搖了。她不能繼續自私執着下去了。這一次,這個決定,要她一個人去拿。雖然,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但誠亞都失去了記憶,又何談兩個人的愛情?

顏妍,你又在猶豫什麼呢?你不是說只要他醒來好好地活着就夠了嗎?人啊,總是太貪心。小心你的貪心會讓他徹底消失,老天爺可是能聽到你所有的心事。

顏妍虛弱地動了動嘴脣,我答應你,這簡單的5個字卻怎麼也發不出音。

我答應你,曾經她以爲是多麼美好而憧憬的四個字。她答應他嫁給他,答應他,一直這樣彼此依靠。而如今她再說出這句話,確實要答應從此與他天各一方,互不相干。老天爺真是會開玩笑。同一個人,同一句話,同一種情感,完全相反的兩種結果。

答應吧。本來你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時空錯亂了,纔會有這一段美麗的誤會。誤會,再合適不過去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顏妍使勁兒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這是她爲了這份愛最後的執着。她要笑着放棄,笑着讓這個美麗的誤會隨風消散。

“我答應你!”顏妍微笑着。這個笑容是那麼淡那麼淡。淡到她都嘗不出眼淚鹹鹹的味道。

那年夏天,他們坐在花壇上拉鉤。那陣風的味道,應該是甜的吧….

肯尼迪機場 候機廳

瘦弱的女人彷彿隨時將被風吹走。她的憂傷化在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裡。連燈火通明的機場也被陰霾籠罩着。

“回去吧!徐寧!”顏妍輕輕撫摸着徐寧流着淚的臉。然後轉向張颯,

“張颯,好好照顧他!” 她看見張颯擔憂的臉上掛滿了心疼。

“顏妍….”他想說他想陪着她,可是,始終開不了口。只能默默地點着頭。

“顏姐姐!你不要走!”純真的孩子,他明白哥哥恢復記憶以後會是多麼的痛苦。

“乖,你哥哥開始了全新的生活。我也應該回去開始新的生活。”顏妍依然會笑。

“顏姐姐,我怕我做不到我答應你的事。”徐寧死死拽住顏妍的手。

“姐姐求你了。絕口不提,好嗎?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的。”顏妍摸着她的頭,這幾天,她已經流乾了所有的淚。

“張颯,快好好安慰一下徐寧,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顏妍強顏歡笑的樣子刺痛了張颯的心。他看着她那張憔悴的小臉上早已木訥的表情。這幾天,她經歷所有的喜怒哀樂早已讓她疲憊不堪,她瘦弱的身軀,又能承受多少?需要安慰的不是徐寧,而是顏妍她自己。張颯微微睜了睜眼,突然閃爍出不讓人察覺的淚光。他想上去抱住顏妍,哪怕只是一個老朋友的慰藉,但他不能。她需要的,並不是這個懷抱。

“顏妍!”一個高傲無禮的聲音叫住了正欲轉身的顏妍。

沈雅芝冷漠傲慢地走來,攤開手:“把戒指給我!”她瞥了一眼顏妍的手指,不屑地說。

“你不能拿走戒指!這是我哥給顏姐姐的婚戒。”徐寧擋在顏妍面前,心疼地流淚。

顏妍輕輕推開了徐寧,低頭看了一眼“星空”,微微一笑,取下,遞給了沈雅芝。

沈雅芝一把搶過戒指,端詳着“Y loveY”

“哼!現在開始是誠亞愛雅芝了。”她神氣地用力戴上戒指,皺着眉抱怨道“什麼手指,那麼細。”

顏妍轉過頭,捏了捏徐寧的臉蛋。徐寧哭得委屈得像個丟失心愛玩具的孩子。

“好好和張颯在一塊兒。我走了。”顏妍轉身拉起行李,頭也不回地向登機口走去。

“顏姐姐!”徐寧崩潰的大聲叫着。顏妍並沒有回頭,她不想,再讓他們看見她流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