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句話許天晴沒有聽到。
她跟着陸哲出門,眼看着他上車,隨後自己也開車離開了。
離正常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而陸哲也應該不會那麼早去公司,所以她還有時間去見周琛一面。
“怎麼啦?”許天晴趕到世貿。
因爲昨晚睡在一縷陽光。周琛卻在世貿等他,這一趟下來也是費勁。
周琛看着許天晴從遙遠的方向跑來,又仰頭看向世貿酒店她房間的樓層,“你……你怎麼從那兒來的?”
“我,我昨天不住這兒……”許天晴尷尬回道。
周琛扶額,“那你不會跟我說啊?我還以爲你在你酒店房間呢,才說我在世貿廣場,誰知道你……哎喲……”
“沒事兒。”許天晴爽朗道,“反正有得是時間,說唄,找我什麼事兒?”
許天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心情這麼釋懷。這種感覺,還真挺好的。
周琛整理一下子自己的心情。卻是不自覺看了一眼腕錶,這才說道:“這不我回來都好多天了嗎,一直忙,也沒時間約大家一起聚聚,我就想,剛好今天週六,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唄?去哪兒我都想好了……”
“我……”許天晴有些猶豫,“周琛?”
“週六還有工作忙?”周琛不禁問道。
許天晴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公司最近的幾大項目和業務。再想到昨天和戴家的談判,一時間真有些不敢做決定。
周琛看出了許天晴的難色,男人雙手插兜低頭看着自己那雙意大利手工定製皮鞋,順便做了做踮腳的動作,他說:“要不。你給陸哲打個電話。問問你們今天還需不需要趕業務,順便,如果可以的話,叫上他一起。”
這個踮腳的動作,亦是他多年來都改不掉的習慣,許天晴記得很清楚,學生時代他就愛做這副動作,也是因爲這副動作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孩兒爲之瘋狂多少男生爲之效仿,即便此刻已是個成功成熟的男人。還是如此。
可只有許天晴知道,只有許天晴了解,他,每一個細微表情、動作背後,都代表着什麼意思。
如果是別人,或者關係一般的友人,即使不願意許天晴還是會在此刻禮貌的說一聲抱歉,但是面對周琛,她永遠不會,他們之間永遠不需要這樣。
所謂的解釋,只對不瞭解自己的人。
而真正的朋友,任何時候都不需要你上前說一句話。
這一點上,許天晴和周琛始終保持默契。
“好吧。”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特別是在周琛說出讓陸哲也一起的時候,許天晴更感覺對不起,但是爲今之計順其自然便是萬變。
“那我問問他。”許天晴很自然的拿出電話就要撥通,可是突然間又停下,擡眸,果然發現周琛注視自己的雙眼,那種透着異樣味道的考量……
“算了,我直接回公司問他吧,最近確實挺忙的,如果有時間,我第一次時間通知你,然後你安排好了就叫我,ok?”一向都是這樣的,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是所有人中最具統帥能力的周琛來安排,而許天晴永遠都是那個什麼都不用操心的大帥,完事兒還可以盡情享受到最好最棒的待遇,就是這樣,許天晴此刻也很自然的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好。”周琛應聲。
“那具體有哪些人呢?”這點許天晴還想問清楚一些。
“放心,你不喜歡的,和你沒太多交集的,都不會來,至於我這邊的朋友,除了你認識的那幾個,像許嘉辰,丁瑾他們,也沒有多餘的了。”
許天晴點點頭,既然是這些相熟的人,那就還好,“那好,就這樣。”
“對了,還有你那幾個好姐妹,像叫什麼來着……”周琛撓了撓頭,“顧清晨還是?”
“周琛你什麼記性啊,居然把清晨都給忘了。”許天晴忍俊不禁,不過轉瞬又替他考慮了一下,“不過說起來你們也好多年沒見了就是。還有薛慧。我學生時代也就她們兩個朋友了,後來出國,我基本沒朋友。”
周琛忽然有些感懷,“那好,就這麼定了,就這邊幾個人,到時候說不定會多,但儘量保證都是熟人。”
“額……”周琛想了想,“清晨現在不在這邊了,肯定是不能過去了,現在就只有薛慧。”
“那到時候如果你確定有時間去,就把薛慧號碼給我。”
“好。”許天晴又想到,“那我沒時間去呢?”
“那就改日。”周琛微微一笑。
“你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啊周琛。”許天晴不僅嘆道,“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呢,每次都要我拿決定,像是掌握了別人的生死權一樣。”
“你倒黴。”周琛想也未想。
目送許天晴離開,男人終於伸出自己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那雙手裡只握着兩張票,標明:青龍峽蹦極入場票。
……
許天晴,那這世上你最喜歡的遊樂項目是什麼?
蹦極。
那麼刺激?
我就喜歡刺激。
有性格,不愧是我們天晴姐,我喜歡……
那是,你這凡夫俗子,你不懂。
好,我不懂,不過話說你蹦過幾次?
一次沒有。
一次沒有你怎麼知道你最喜歡?
櫥窗裡面精緻的變形金剛你一次沒摸過你怎麼知道你喜歡?
……這……就是喜歡嗎?
是。
那我以後有錢一定請你去蹦極,還要請你吃遍全世界所有你愛吃的,玩遍全世界所有你想玩的……
你這個窮小子,你有錢請得起嗎?
我……你要等我!等我有錢!只要你等到我有錢,我一定會實現這個諾言,我發誓!
……
男人看着手中的票據,良久,自嘲一笑,轉瞬將票面扔進廣場的垃圾桶裡。
許天晴坐進車裡,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用藍牙給陸哲打電話。
此刻,陸哲正坐在辦公室裡悠閒的轉着轉椅,似是等着自己的私人電話,果然,桌面上的手機響起,大少爺忙迫不及待的接起——
“喲,許天晴,你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記得給你老闆打電話……”
“陸哲,你別再這兒冷嘲熱諷的。”許天晴懶得聽陸哲又一頓囉嗦,打斷他,一個左轉,車子駛上高架,“我跟你打電話就是想說,今天有時間嗎?”
“幹嘛?你要約我?”陸少爺邪魅一笑。
“不是我要約你,是周琛……不,也不是……”想了想,許天晴又說道,“是這樣,剛剛周琛打電話叫我出去,是說朋友聚會的事兒,因爲他回來這麼多天了也沒有組織朋友們聚過一次,所以今天想把一些朋友給約出來,大家聚一聚,都是以前認識的,熟悉的,你看你有時間嗎?”
許天晴儘量語氣舒緩的,說得簡潔明白來。
“我沒聽錯吧許天晴?”陸哲簡直笑了。
“……”
“他?周琛?約我?”陸大少爺笑得更甚。
這是在宣戰麼?!
“也不算刻意約你了好吧,只是因爲,因爲……反正總之你一句話,你沒有時間,願不願去?”許天晴儘量簡單一些,省得繞來繞去。
“不算刻意約我?那就是順帶着約我了?”大少爺揪住芝麻蒜皮不放,“噯許天晴,他是不是約你怕我介意才刻意說個人情話叫我也去的?”
“陸哲你能別這樣想他嗎?你愛來不來!你來我好給人回話!”
“我不去的話就你一個人去是麼?”陸哲問。
“……你不去我只有一個人去了。”許天晴想,似乎無意之間繞過了她可不可以去這個梗?看來應酬不忙。
“許天晴你要知道你是有夫之婦。”
“我更知道這只是簡單的朋友聚會陸哲。”許天晴聲明。
“我怎麼能夠知道?”
“周琛不是那種亂來的人,而且已經說好了來的都是我認識的。”
“好,有什麼話回公司再跟我說。”陸哲打算掛電話。
“我正在回來,我只是問問你忙不忙有沒有時間我好給他回電話你懂不懂?”許天晴急了。
討厭他這副不緊不慢的悠閒樣子。
“許天晴你有沒有發覺你們來往很頻繁?”陸哲反問。
許天晴想了想,一時語塞,因爲確實是這樣。可這並不代表什麼,他們是好朋友,沒有人能想象周琛在她生命中充當了多麼重要的角色,而且現在彼此剛好還同在一座城市,這樣來往頻繁很正常。
“我是正牌,擱小說,我就是男主角,他就一配角你知道麼?他的出場甚至是跟你的接觸現在比我的都要頻繁了,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了?寫成小說人讀者會罵的。”
“呵……”許天晴不禁嘆氣,實在佩服了陸哲的腦洞,“生活就是這樣,不是你出場就是別人出場,凡事都要抓住時機看誰快準狠,不是這樣麼?”
許天晴更淺顯的反擊回去。
“好,你回來,你先回來……”陸哲點點頭,那一臉就在說:你回來,我保證不打你。
“麻煩!”許天晴氣呼呼的掛斷電話。
總裁辦公室門外,陸錦猛地探出一個頭來,那一頭彈彈彈的捲髮和一臉驚奇的表情,瞬間嚇了陸哲一跳!
“呵!”
陸錦笑得鬼鬼祟祟,一邊從門外進來,一邊說道:“咋的啦?情敵出沒啦?”
“陸錦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小瀋陽師弟?”陸哲不答反問。
陸錦瞬間石化。
換作以往,如果有人單單只是說他的臉怎樣了,他就該拿出自己那面隨時隨地都裝在口袋裡的金色小鏡子了,然後左瞧瞧右瞧瞧看看自己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是不是產生了些許變化,但是此刻,他真的被陸哲的那一句小瀋陽師弟徹底重傷成疾。
他以爲他很帥。
至少長得像崔始源多一點。
他以爲他很逗。
掌握得一手豐富的表情包並且運用自如。
但此刻,小瀋陽師弟……
看到陸錦站在自己面前定格了半分鐘都未動彈,陸哲不耐的揮揮手,“好了好了下去了……”
“陸哲,就是你情敵出沒了吧!”陸錦產生了報復心理,咬牙切齒的走到陸哲跟前,說道,“那個叫周琛的,是吧?上次你和許天晴在辦公室提的那個周琛,還有昨天戴利也提到的那個周琛,就你情敵吧?那麼反常,以爲誰看不出來啊。”
陸哲呵呵一聲,“陸錦你腦缺吧?我情敵?他也配?再說,就許天晴,你覺得我至於對她有情?”
“哎喲喲,沒有情,那有什麼,有愛啊。”陸錦故作思索之勢,“陸哲我記得你喜歡胸大的啊,而許天晴明顯也不太大嘛。”
“出去。”陸哲指向門口。
“裝什麼裝呢,明明在意得要死還在那兒裝啊裝,我看是你才腦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兒啊,都是爲了驗證人許天晴的心你纔不惜到外面玩女人吧,還故意……”
“出去。”陸哲繼續指着門口。
“終於有人治你了,終於棋逢對手了,哈哈哈,叫你得意!”陸錦說得解氣。
“getout!”陸哲不能忍了。
陸錦嚇了一跳,只聽陸哲說。
“陸錦,你要還敢不怕死的在這兒瞎嗶嗶我就把真的小瀋陽師弟請來在公司門口跳小蘋果還規定你一起。”
陸錦一個寒顫,瞬間所有驕傲與銳氣又被抹殺了!
……
許天晴到公司的時候正瞧見陸錦顫顫巍巍的從陸哲辦公室出來,走上前問他:“陸錦你幹嘛呢?腿折了?”
“你老公太狠了,太狠了……”陸錦只是這麼說,一邊說着,還一邊不停搖頭,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在她面前直呼陸哲爲她的老公了。
許天晴不禁笑道,“怎麼啦?”
陸錦卻答非所問,“許天晴,我以後都決定幫你了,站你這邊,那小子太壞了。”
許天晴不明所以,還想問什麼,但陸錦已經離自己遠去。
週六除了各部門一些重要人員和高層留下加班整個集團上下也沒多少人了,此刻自然是顯得清冷許多。
許天晴推開陸哲辦公室的大門,大少爺正閒散的仰靠在大班椅上,看上去就無所事事的樣子。
許天晴左右看了看,以確定四周的確清淨,這才問:“今天有安排嗎?”亞叨名號。
“沒有。”陸哲攤攤手。
“那你去嗎?”
陸哲頷首不說話。
“那我可以去嗎?”
可以去嗎?
這個問句令人很舒服,陸哲別別頭,“如果說不可以呢?”
“那我還有什麼工作需要做?”許天晴問。她只是想,有工作,就得做,玩,怎麼說都是其次的,這點公私分明的理性她還是有的。
陸哲傾身在自己桌子上翻騰一陣,“沒有。”
“沒有了?”許天晴確認。
“和齊氏的簽約還沒下來?嚴氏也不需要談嗎?還有三鑫的呢?”許天晴又列舉了幾個近期執行的大案子,說完,陸哲均是搖搖頭。
齊氏齊麟那邊關於八星級酒店的項目還沒有音信,三鑫項目也因爲三鑫方面資金短缺被暫時擱置,最後就剩嚴氏的。
最重要,最莫測。
“沒有。”陸哲不動聲色,“你休息吧。”
許天晴懷疑自己聽錯,“真的嗎?”
“這是你應當的,合理並且合法的節假日。”陸哲說道。
“那你去嗎?”許天晴又問。
陸哲頷首看桌面上的文件,“你先去,我等會兒。”
“真的?”莫名的,許天晴竟然有一絲,驚喜?對,不錯,驚喜,雖然微漾,但是令許天晴感知真切。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了,可是很快,心間那股子異樣便被她壓制下去。
“那好,那我先去了,等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
陸哲沒有擡頭,亦沒有說話,仍是批閱着自己手裡的文件。
許天晴自覺的乖乖的退了下去。
出門便給周琛電話通知,說她和陸哲都會去,甚至特意問了一遍前去聚會的具體人員名單,並且對照了一遍有沒有在校時與陸哲產生糾葛或者愛慕過陸哲的女同學的名字出現,這才放心。
許天晴承認,她病了。
再度病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美妙。
踏着早晨的陽光許天晴在咖啡館門前與周琛薛慧還有許嘉辰和丁瑾四人聚首,幾人都是許天晴十分相熟的人,所以周琛才只邀了他們,還有一些朋友,只是通知晚上聚會到場。而現在,他們的下一個地點是城北。
許天晴倒是奇怪,問周琛,“怎麼只有我們幾個,你不是說還有人嗎?”
“還有的,週末想睡懶覺不願去玩唄,還有的,像你一樣,週末也在努力工作不願休息,再說,去玩的話一下一票人也不好,容易掉隊還耽誤時間,到時候要惹得您玩不夠你不得怪我啊?”周琛笑道。
“那我們到底去玩什麼啊?”許天晴已經躍躍欲試了。
不知怎麼的,今天精神特別好。
“你最愛的。”周琛說。
許天晴看向周琛,周琛繼續言道,“蹦極。”
話語從周琛的嘴裡輕輕吐出,隨即許天晴的嘴巴張成了個o字型,而身邊的薛慧亦然,滿是期待的推聳着許天晴,“天晴天晴,果然是你最愛的!”
“這頭一回的,要不要這麼刺激啊?”許天晴感覺心臟受不了,快看一眼早上換的褲子,還好是不會走光的長褲。
“你不是喜歡嗎,喜歡的事,就得趁着年輕趕緊做,別等到時候老啦,走不動啦,纔回想起來後悔。”周琛說着,不知不覺,卻是令自己的神色變了變。
後悔。
這句話,當真是應了他此刻的心境。
都說人生中有八苦,生、老、病、死、得不到、愛別離、恨不能、忘不了,而最痛是以爲得到了再失去。這句話,當真一點都沒錯。
我們一生中要錯過多少,做夠多少後悔的事,才能終於明白時間不會倒轉與停留。
纔會學着珍惜當下,而不是荒廢了歲月。
許天晴沒有察覺周琛神色中那一抹悵然來,點頭應和,“是。你知道嗎,從出國我就再沒蹦極了,都快三年了,還是以前在青龍峽蹦過幾回。”
“那你今天得好好玩玩。”薛慧應和。
到了城北青龍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外國的蹦極失事事件受影響,整個峽谷玩蹦極的並不多,甚至看不到幾個人。
本來一開始薛慧就催着許天晴蹦極,但是許天晴卻拒絕了,說等等,加上週琛又問了句,陸哲到底什麼時候來,許天晴才徹底下決斷,說:“最後再蹦,我們先玩別的。”
坐上漂流船已是兩個小時以後了,許天晴給陸哲發去微信。
問:你出發了嗎?
兩分鐘後回:沒。
問:我們在城北峽谷,你什麼時候來?
四分鐘後回:不知道。
……許天晴無語,揣好手機繼續漂流。
“天晴,你抓好點,危險的地段來了!”漂流還玩手機也是沒誰了,薛慧嚇得將許天晴一通打。
周琛坐在船最前面,薛慧陪許天晴一起坐在最後面,此刻都是穿着黃黃的救生衣,聞聲周琛回過頭來看她們一眼。
薛慧忙對周琛說道:“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們。”
周琛又回過頭去。
薛慧此刻湊到許天晴耳際,悄聲問:“你和周琛還聯繫啦?”
“對啊,怎麼啦。”許天晴回。
薛慧瞬間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瞄向許天晴,此刻薛慧不說話,卻甚至任何言語,許天晴怎能不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天晴,難道你不知道周琛這麼多年對你的心思嗎?”薛慧突然說道,“鬼都知道了。”
鬼都知道了。
他對她的心思鬼都知道了,而且還是這麼多年。許天晴都有些恍然,到底是多少年?到底她們什麼時候就知道了?
這種被洞悉的感覺很不好,天晴頷首不去看薛慧,“可以不說這事兒了嗎慧慧?”
“可你現在已經結婚了。”薛慧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天晴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我覺得,就算你們之間關係再要好,也最好還是別走那麼近了,而且,其實這樣下去,不僅對你,對周琛也不好,你就沒有想過嗎?不怕耽誤他嗎?”
許天晴看向薛慧,她不知道向來大條的薛慧在這件事上居然會做出這麼客觀理性的分析,一時間有些感慨,可更多的,卻是悵然,她擡頭看眼前的周琛。
“他還沒有女朋友對嗎?”薛慧的聲音再度傳來,“而且,這次回來,明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他卻還不避諱和你走那麼近,他,他,他是不是……”薛慧說不下去了。
“不會的。”許天晴否定,“他永遠不會這樣,我知道他的人品,而你,我相信你也瞭解他的爲人吧?正因如此,我其實更沒有什麼可避諱的,爲了明哲保身我不一定非要失去一個摯友不是嗎?男女之間也可以有純粹的友誼,這一點我已經用十五年來證明。”
慧慧不說話了,她瞭解天晴的性格,一旦認定的,如何也不會改變。
可是她忘了,不是所有人心都像她一樣不會改變的,不是嗎?
玩遍所有項目,許天晴最後站在蹦極臺上。
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距離來時已過去六個小時。
許天晴一邊任由安全人員爲自己做好安全措施,一邊用手機給陸哲發微信。
問:你還沒來?
這次瞬間就回:你玩好。
許天晴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竟然有一絲叫做失望的東西從心裡溢出來。
失望?
呵……失望是什麼鬼?!
那纔不是屬於她許天晴的東西。
張開雙臂,乘風前進,高高的蹦極臺上,許天晴猛地一跳,以標準,並且完美的姿勢跳下峽谷。
薛慧驚得連連稱讚。
周琛只是微笑。
她還是從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光芒萬丈的女子。
而峽谷最下方的一角,沿着瀑布最邊上矗立的一塊大石頭上,陸哲站在那裡,望着空中完美降落的女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