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林來到列車尾部,對正在那裡向前方瞭望的乘務員馮漫澤說道:“現在女同學和男同學都分開了,我想請你再去檢查一遍,然後到六號車廂把過道門鎖上。我就不去了,車廂裡面都是女孩子,我一個男人過去也不方便。等你回來的時候,最好把我們車廂門也鎖上,並告訴一下這些女孩子,讓他們放心休息。”
馮漫澤感激地看了王瑞林一眼,心想:這人心腸真好,考慮問題真的很全面。自己一開始聽張力講學生們揍他時,對這個王瑞林有些害怕,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放心多了。
看着馮漫澤乖乖地向車廂裡面走去,王瑞林心裡又得意的笑了:列車員去比自己直接去既有說服力,又能避免自己被毆的風險。
女生們見馮漫澤走來,都紛紛問列車什麼時候才能抵達隧道,都建議儘快再停兩次車,好下車去一些生活用品。一些女生甚至想馮漫澤保證,再也不會出現羣毆現象了。
馮漫澤木然地搖搖頭,只是把王瑞林的意思轉達一遍外。女生失望地讓她繼續前行,一些人又開始失聲哭了起來。
就這樣磕磕絆絆地好不容易來到了七號車廂,馮漫澤發現這裡真的如王瑞林所言,有些男生已經跑了過來,和一些女生交談着,看樣子都是一些熱戀中的男女朋友。
見到馮漫澤過來,那些男生有些尷尬。馮漫澤板起面孔,搖動着手裡的鑰匙,讓這些男生趕緊回去。儘管有些男生試圖交涉一下,但是被車廂裡面其他女生的勸阻下,他們還是乖乖地回去了。馮漫澤又認真地檢查了一番,又到六號車廂看了看,喊了兩聲後,便把車廂連通門鎖上了。
列車徐徐前行,儘管太陽有些西沉,但陽光的強度依舊很猛烈,透過車窗照進車廂裡面,照得裡面的學生乘客心裡愈發地煩躁。爲了包紮傷口,車窗的窗簾都被撕成布條了。一些學生又艱難地蒐集了一些報紙,想辦法貼在車窗玻璃上,才讓陽光的影響減少一些。空調那些受傷學生的呻吟聲更大了,有些人甚至因爲疼痛而哭泣起來。這種氣氛也催生了其他學生對親人的思念之情,便也陪着哭了起來。
馬野煩躁地看着車廂裡面這種亂哄哄的場面,後腦勺上被打出來的腫塊一跳一跳地疼得愈發厲害。崔展昊剛剛跑過來告訴他,已經問過駕駛員了,在駛入隧道前已經沒有小站了,列車停車也只能停在荒野裡面。
“媽的!你傻呀!不會讓列車往回開呀。”馬野火爆地罵道,“就這麼定了,馬上讓列車往回開,再回那個小站。”
“咱們不是得去隧道躲避伽瑪射線嗎?”有人怯怯地小聲問道。
“咱們都亂成這樣了,還怕什麼伽瑪射線?!”馬野生氣地罵道,“現在有這麼多人受傷,車裡面又缺吃少喝。在隧道里面躲上一夜倒是安全,可明天早晨咱們不是被渴死就是被疼死。!誰怕死誰就自己走到隧道那邊去。”
“對,不去隧道了,咱們回小站,搶先砸開警察局,弄些軍火武裝把自己人起來,看那些還敢不敢和咱們動手了!”有人激動地說道。
“對,我早有此意,這是我多少年的想法了!什麼法律、規定,都去死吧!咱們說得話就是法律!”
“平時總在遊戲裡面玩,現實中咱們是最底層的。這次機會來了,我就嚮往來真的,刺激!過癮!真刀真槍甩開膀子大幹一場。寧可被輻射死掉,也不願意窩窩囊囊地在列車裡面受氣!”
“我們就推選馬野當老大,用強權建立一個新世界!平時積累那麼多槍械知識,現在都能派上用場!”
這一想法很快得到許多人的贊同,一時間,車廂裡面羣情激昂,都嚷着不去隧道,回小站建一個基地,準備大幹一場。
馬野一看意見很統一,便讓崔展昊去三車廂的列車廣播室,用列車廣播徵求一下全列車人員的意見。
不一會兒,崔展昊失望地回來了,告訴馬野列車廣播室內沒有話筒,也就沒有辦法進行廣播。大家正在焦急中,又有人跑來報告,在三車廂裡面又打起來了,現在還在混戰中。
馬野一擺手,說道:“不用理會他們,都打死了才清淨呢。咱們趕緊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如果都同意的話,咱們這就去逼迫駕駛員停車返回。”
這時車廂裡面又是一陣騷動,馬野等人以爲是三車廂的學生衝過來了,忙從附近抄起傢伙,準備迎戰。
仔細一看,原來同學們往往車廂的一側觀望,好像外面發生什麼大事了似的。馬野等人也忙放下傢伙,趴在車窗往外看着。
原來,在與列車平行的鐵道上,出現兩列追尾列車。L628次列車早凌晨駛往北山市的時候,就曾經路過這兩列追尾列車,只是當時絕大多學生都在沉睡,沒有發現這兩列列車。
追尾列車頭尾方向與L628次列車前行的方向一致,由於L628次列車目前的車速很慢,鐵路複線的間距又僅有四米多一些,衆人隔着車窗玻璃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兩列追尾列車的情況。
追尾列車的車窗玻璃彷彿是電影膠片一樣,一格格地放映着裡面的恐怖畫面。在每個車窗裡面,都可以看到不同姿態的死屍,估計是在追尾時被振動得很厲害,有的腳朝天,有的身子橫在茶几上。最恐怖的是有幾具屍體的臉緊貼着車窗玻璃,正在用蒼白而有些變形的“表情”衝着L628次列車譏諷地笑着,讓人看後頓生寒意。
列車就這樣緩緩駛過了追尾列車,馬野等人看得心裡砰砰直跳。等衆人定下神來後,原來那些嚷着不去隧道的同學又有些猶豫起來。,畢竟任何人冷靜下來後,求生是最強烈的。雖然衆人在北山站也看到了追尾列車,但都是遠遠地看去,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欣賞”。這幾分鐘的會車時間讓衆人重新思考了生命的意義,是啊,相對於那兩列追尾列車上數千具屍體而言,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啊!
馬野心裡也有些忐忑,沒有接着提議回小站的事情。他憂心忡忡地看了看車廂裡面那些受傷的同學,半天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有人在不遠處喊道:“馬野!我是劉左,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你過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