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架上拿下西服穿上,辦公室的最裡面還有一面鏡子,父親在世的時候總是說,人一定要學會自律,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與言行。
剛出辦公樓門口杜靈均已經在車裡等他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進車裡,車子向他的別墅開去。
杜靈均透過反光鏡看到他一臉的沉重:“煩什麼呢?對了,那個汪亦晨傷已經好的差不多,昆哥應該近期會叫他回去了。”左彥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杜靈均笑笑,繼續開車:“我說你要把那個木槿關到什麼時候?你知道這樣下去她只會越來越討厭你,你這麼做治標不治本啊,只有。。”
“不行!”左彥看着前方,他知道杜靈均要說什麼,只有汪亦晨消失了,木槿纔會回到他身邊,可是那樣做真的可以嗎?
爲什麼他沒有底氣,甚至感覺到以前那麼做都是錯的,只會讓木槿離他越來越遠,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不傷害汪亦晨的情況下,又能留住木槿的心!
“你花了這麼多精力在她身上,可是汪亦晨一出現就什麼都沒了,你甘心嗎?”杜靈均換了個輕鬆的語氣說“或者你就成全他們兩吧,女人這麼多,你何必非得盯着這一個呢?”
“我做不到!”左彥轉過身來,看着車窗外,點燃了一根菸:“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杜靈均衝他笑笑,然後搖搖頭:“帶我去酒吧,陪我喝酒!”車子飛速的往目的地駛去。
“咔嚓”那道沉重的房門被人打開了,門外,燈火通明,門口屹立的那道身影依舊帥氣挺拔,俊朗,還有那抹溫柔的笑,心寒的笑。
左彥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簡潔的裝潢,全暗色系的傢俱,和主人一般透着冰涼,這是他的房間,牀頭放着她的照片。
“你百忙之中帶我來參觀你的臥房,又想幹什麼?”此時,除了諷刺,她還能做什麼?
左彥平靜地笑了笑,然後坐在沙發上,仔細看去,他的臉上帶着憔悴,看來他這幾天過的也不好,渾身的酒味,很顯然他喝多了。
木槿突然想哭,不知道爲什麼他們之間變成這樣,曾經以爲他會是自己依靠,自己的歸宿,如今只能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心不知道爲什麼又疼了起來。
所以當他說汪亦晨即將回到昆哥那裡時,木槿感覺到了恐懼的氣息,差點崩潰。
“左彥。。放我出去!”她平靜的說話,看着左彥,眼眸裡的光越來越微弱。
“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我嗎?”她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我放你走,下次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因爲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木槿,你不會懂。”他的頭倚着沙發喃喃自語道:
“你不會懂。。我需要多大的勇氣放開你。。。去面對將來沒有你的每一天。。。你不會懂。。。在今後的生命中我需要多大的力量去控制自己不去打擾你。。。不去糾纏你。。如果命運可以選擇。。我情願當一次你生命中的汪亦晨。。。即使一無所有至少可以讓你義無反顧的想念。。。至少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去挽留你。。。”
“木槿。。。”他將頭埋在雙臂間,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過,“你不會懂。。我有多愛你。。。”
木槿,若干年後你是否還能記起曾經有個叫左彥的人,他也曾想要不顧一切的愛你,可是你又是否能夠理解,你又是否會爲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給他一個機會。
他眉頭緊鎖,在月光下臉上蒼白,額頭上滲出了幾滴汗,嘴角輕微地動了幾下又發不出聲音。
房間裡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兩個人一直沉默着,木槿望着月亮,左彥望着她。
直到左彥睡着,木槿才關上門走出去,這估計是他們最後一次這樣相處了吧。
剛到樓梯口,有個人靠在那裡,修長的身影一隻手插在口袋裡,木槿擡頭望去,只見杜靈均優雅的低着頭,溫溫笑着,很紳士地地給她一杯水:“請用。”
木槿一愣,僵硬的點點頭:“謝謝。”
道完謝,木槿鬱悶的咬了下脣,真是不該對他客氣,她沒忘記那天巷子裡,他對亦晨做的那些事。
杜靈均好像猜中她的想法一樣,只是微笑看着她,像是老朋友一樣的問:“還是決定要回到汪亦晨身邊?”
木槿不滿說道:“是,無論別人怎麼想破壞我們,我都不會離開他!”狠狠的瞪他一眼。
“可是左彥怎麼辦呢?我本來就對汪亦晨不感興趣,無緣無故我也不會傷害他,這都是左彥的意思,但是也是正常男人的心理,你不會怪他!”
杜靈均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玩味的笑容,陰暗的笑容在燈光下越發刺眼。
“我覺得你離我好遠,真的好遠。”左彥的語調還是那樣淡淡的,木槿從着淡淡的聲音裡,看到他單手鬆鬆的抱着膝蓋,靠着沙發,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空洞的眼睛,月亮的微光將他那張精緻的臉映的更加幽暗。
木槿低下頭來,抿了抿嘴脣,鼻子有些發酸,她緊緊皺眉,然後說:“是的,我們離的很遠。”
想起剛剛他們談話的內容,木槿心裡就難受,端起水杯,仰頭,一口喝的乾乾淨淨,心裡那特別刺痛感,才能緩解。
有些事,她刻意不去想起,有些事,她刻意讓自己忘記,讓自己淡化。
比如那個緊緊的擁抱,那個不願意放手的男人,那些深深的愛語,那些不小心也不該發生的事,她用力去忘,於是她就好像真的忘了一樣。
好像只要忘了,他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位置,好像忘了,他就不曾喜歡過她,可是。。。最終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她必須得傷害他呢?木槿呆呆地站在樓梯口想着,她覺得心裡澀澀的難受,喉嚨裡翻出一絲絲苦味,頭還有些昏沉,眼神也漸漸彌散起來。
木槿使勁搖了搖頭,扶着額頭想,奇怪,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水啊,怎麼跟喝醉了酒一樣?
她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慌忙想回到房間,頭卻暈的連重心都穩不住,身子直直的向前跌去,忽然右手被人緊緊抓住,那人的力氣很大,猛的將她向後一扯,她跌進了他懷裡,聞到一陣好聞的男士香水味。
她輕輕的擡起頭來,吊頂上的水晶燈射的她微微眯起眼睛,在刺眼的彩色燈光中,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俊雅卻透着一絲邪氣的臉,他的嘴角帶着關心的笑容,扶着她的手臂,輕聲問:
“小心點,喝醉了麼?”那人從喉嚨裡溢出低啞的聲音,他的臉上有着奸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