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我,王木木,天養,三人走出帝9國際娛樂會所,麻袋裡面的錢,留在了包房裡面。
……
“蓬!蓬!蓬……!!”
遲亮在包房裡,蹬着大腳丫子,咣咣踹着水晶玻璃桌子,怒吼着罵道:“我操他媽的!!這事兒跟吃泡屎有什麼區別?!讓人在家門口堵屋裡不敢出去!讓人站着我帝9國際的地盤上,扇嘴巴子!都你媽逼!收拾收拾喝點耗子藥得了!混你媽B社會,還混社會!大屌!拿槍,叫人!!我今天不收拾了這幾個B養的!!我他媽跳樓去!”
遲亮破口大罵,屋內衆人的臉色很不好看,這些人都是遲亮社會上的朋友,不是隸屬關係,自然沒必要看遲亮的臉色,所以有幾個人,連話都沒說,直接擡屁股走了人。
“亮子,沒事兒的時候想想,那個叫王木木說的話,父母年歲都大了,你還能因爲這點破事兒,給父母弄國外住兩年去麼??犯不上點事兒,你有氣,罵兩句,我也不說啥了,但我今天來是給你遲亮面子,今兒……你有點過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站起來,擦了擦身上的汽油,拍着遲亮的肩膀說了一句。
遲亮聽着他的話,愣了一下,緩了半天,冷靜了一下說道:“我他媽就是太來氣了,說過的話,你別當回事兒昂!”
“呵呵……走了!”青年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帶着一起來的兩個朋友走了。
五分鐘以後,遲亮眼珠子通紅的站在原地,連續晃悠了好幾圈,看着除了大屌,空空如也的屋子,笑着齜牙說道:“來,你過來,大屌!”
“上兵伐謀,應不戰而屈人之兵……毛主席他老人家曰過,分兒擊之……敵疲我打……!”大屌一看亮哥有號召,頓時搖頭晃腦,做了一個運籌帷幄的深沉表情,齜牙緩緩走到遲亮身邊,準備再獻一計。
“我操你媽個大血B!!我讓你他媽上兵伐謀!!”
“啪!!”
“就你沒事兒瞎bb,讓老子弄個鴻門宴!!!”
“啪!蓬!!”
“人都丟到你媽逼裡去了!!天天整滴跟諸葛亮似的!其實尼瑪就是假聰明!以後你給我管住你這張大B嘴,再他媽天天叨B叨B的!我給你嘴上帶個不孕環,你信不?!!!”
“啪啪!!……”
遲亮連抽了大屌四五個嘴巴子,一轉頭直接走了,大屌眼冒金星,臉腫的跟個發麪餅似的,拿着腔兒說道:“想我堂堂相國之才……怎堪配他個劉阿斗……還是他媽抓緊時間良禽擇木而拉稀吧!!”
……
樓下,對面衚衕裡面,晨晨已經放遲亮的小對象離開,看見我以後,咬牙說道:“你他媽怎麼回事兒!!”
說完,咣咣錘了我兩拳,我笑了笑沒還手。
“你他媽傻BB笑啥!”晨晨破口大罵的問道。
“你有理,打幾下打幾下唄!再說,我要通知你,就不會給遲亮跪下磕頭了!!”我無所謂的衝着晨晨說道。
衆人站在衚衕裡,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都抽着煙,沉默了半天,似乎像是很有默契的,同時說道:“謝謝!”
“呵呵,操!”我無奈的笑了一下,看着張西,雞腸子,天養,胡亂的摸了一下晨晨的大腦袋,說道:“跟他們先回去,我和木木聊會天!”
晨晨看了我一眼,隨手接過車鑰匙,在我身邊停頓了一下,隨後將腦袋伸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飛……你晨哥求你了,別讓我再擔心了,行麼?多了我不說了,你心裡別一天沒個單位,明白不?”
“下回玩命我肯定帶着你!”我笑着說了一句。
“恩,你這個操行,纔是我兄弟!我回去了!”晨晨咧嘴笑了一下,帶着雞腸子和張西,還有天養一起開車走了。
人都走了以後,王木木護着褲襠,謹慎的看着我,眨巴着三角眼,漏了一個非常賤的表情說道:“飛,我跟你說昂,你可不能白眼狼,你木爺咋說也救你一命,你他媽罵兩句得了,別打我,我腰子還沒好!我家張璐脾氣你懂得……!”
我他媽拿他真無奈,我真想罵他,但看見他這損樣,又罵不出口,只能無奈的說了一句:“我他媽三個頭,白磕了!”
“我怕遲亮沒分寸,真動了你!”王木木試探着說了一句。
“唉……我他媽只能祈求帝9國際的老闆,跟遲亮有點差別,不是一個小孩!”我靠在牆上,望着天空說了一句,隨後摟着王木木的脖子說道:“跟我走走!”
王木木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捂着褲襠說道:“等會,我拉個屎,在這聊也挺好,我拉着,一邊跟你聊着,一會就過去了!”
“你這B養的吧!真他媽埋汰,上學時候就這樣!一緊張就拉屎!操!”我厭煩的罵了一句。
“操,我是有文化底蘊的流氓,幹刨人祖墳的事兒,肯定緊張,哎……對了,你帶紙了麼??”王木木眨巴着眼睛問道。
“帶了,你拉吧!”
“你先給我!”
“操,一張紙,我能騙你不??”我蹲在了王木木的對面,挺不樂意的說道。
“哦……那行吧!”王木木解開腰帶,一秒以後,噗嗤一聲,牆面一片橙黃……
我蹲在王木木的對面,一時間畫面有些模糊,放佛回到我們在校園時,我們幾個蹲在廁所抽菸聊天打屁的場景。
王木木晃悠着大白屁股,嘴裡叼着煙,充滿憂鬱的看着我說道:“飛……你知道麼?最近你變了好多!”
“呵呵,是麼?”我沒否認,因爲我確實感覺我變了,要擱剛出校門那一會,遲亮可能都躺在太平間了,那時候的我,身體裡流淌着躁動的熱血,衝冠一怒,哪會考慮這麼多。
“恩,你知道我和李猛在東海龍宮,單獨聊天的時候,和李猛得出了一個結論!”王木木回憶着說道。
“啥結論?”我沉默一下,追問了一句。
“李猛說,咱們這些人當中,你跟旭哥最像!你適應環境要比我們快的多!你心要狠起來,磊磊都比不了你,真的!”王木木挑着眉毛說道。
我低着頭,在地上畫着圈,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木木,不知不覺,我身上已經擔負着一份責任,以前跟旭哥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感覺這份責任有多重,但是當我們離開HH市,離開我們親人的那一刻,旭哥曾經的責任,突然如山嶽般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措手不及,但卻要將這份責任,抗在肩上,以前是旭哥在給咱們擦屁股,現在我孟飛,有責任給你們擦屁股,因爲我們不光是兄弟,我還是領頭人,我還是你們名義上的大哥,我要盡最大努力保全你們,我個人榮辱,與這份責任相比……顯然無關緊要……!”
木木聽完我的話,眼圈一紅,咬着牙說道:“何必活的這麼累!!”
“你知道麼?木木,當我從北京趕回來!看到晨晨,天養,張西躺在牀上的時候,你知道當時,我想到了誰麼??我想到了曹傑!!我真的不希望這些人中,再有下一個曹傑,我不希望再因爲我一時意氣用事!!失去一個朋友,一個兄弟,一個親人!!我們都長大了,我們都有彼此在意的東西!人不能越活越回去,拿起曾經的辦法,再去應對突兀的變化,不是麼?”我無限嘆息一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