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志在北京已經呆了兩天,他整理的關於黑吉遼三地,跨省涉黑團伙的材料已經報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等信兒了。
他這人做事兒挺特別,按道理他關注東北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他現在手裡掌握的這些資料,收集的難度,不亞於,他自己給華南虎人工受精的難度,可以說是把螞蟻日大象的勁頭都用出來了。
但資料一交上去,他好像一點不上心似的,一連兩天,也沒打電話詢問,也沒找關係走動走動,探探上面的意思,反正就像來“霧都”度假似的,跟未婚妻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這天,晚上,甄志陪着未婚妻在簋街吃麻辣小龍蝦,東西剛上來,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我的曹司令,啥事兒?”甄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水龍頭旁洗手,衝着電話問道。
“呵呵,你說啥事兒?哎,我發現你心裡也沒個數啊,你求我辦事兒,你不主動給我打電話,你還等着我跟你彙報唄?”老曹哭笑不得的問道。
“老曹,你這話嘮的沒水平了昂!咱都是給國家辦事兒,保一方平安,談不上誰求誰!呵呵!”甄志笑着回了一句,繼續說道:“再說,東北這事兒,我把資料拿出來了,我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也對得起當地百姓了,至於上面是啥態度,那跟我就沒關係了。如果嚴肅處理,我馬上回去,立即收網,要是……那啥的話,我就當跟媳婦旅遊了!”
“呵呵,你這挺長時間沒呆在部裡,心裡這是有情緒啊,鬼話越來越多了!”老曹調侃着說道。
“……我是跟你嘮實在磕!”
“行了,不跟你扯了,楊部長這兩天一直沒空,今兒有個宴會,還有一個小時結束,他一會會回一趟部裡,你有二十分鐘時間跟他會面!”老曹開口說道。
“歐拉,呵呵!”甄志笑着回了一句。
“有個建議聽不聽?”老曹沉默一下,開口說道。
“你說!”甄志其實已經猜到老曹要說啥。
“你那資料上廁所的時候,我粗略掃了兩眼,感覺你好像是一條瘋狗。你說你弄涉黑團伙的資料,你就弄唄,再配一點局級幹部的資料,也可以,畢竟這麼大的涉黑案,後面沒幾個保護傘,誰也不能信!但再往上,就跟涉黑關係不大了。這麼跟你說吧,楊部會見你的時候,如果你沒等說完,就被否了,肯定是因爲我說的這個原因!”老曹直爽的勸說道。
“有了他們這案子,纔會完整!”甄志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就白弄了,肯定過不了!!”
“呵呵,那就試試看吧!”
“就這樣!”
說着二人掛斷了電話,甄志將手機揣到兜裡,隨後笑着搖頭說道:“呵呵,這個老曹,要沒個好爹啊,早都讓人流放了,忒實在了,不是楊部願意看到的人,我能往裡塞麼?”
甄志說完,邁步走出了洗手間,隨後走到餐桌旁邊,優雅的彎腰,吧唧親了一口未婚妻,呲牙說道:“臨時有點事兒,你先……!”
“嗯,你走吧,我已經約了寶兒,她一會就過來!”未婚妻還沒等甄志說完,一邊玩着手機,一邊擡頭說了一句。
“親愛的,你真懂事兒!”甄志一陣感動,撅着大嘴,再次親了一下未婚妻的臉蛋兒,隨後轉身離去。
未婚妻看着甄志,拎着手提包快速離開,優雅的用手擦了擦臉蛋子,衝着服務員喊道:“買單!”
“您一點沒吃……用打包麼?”
“不用了!”未婚妻結完賬,拿着包包,邁着兩條長腿快速離開。剛出門口,一臺保時捷911就晃了一下車燈,姑娘停頓了一下,拽開車門子就坐了上去。
“來,讓我親口!”小火同樣撅着大厚嘴脣子,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
“哎呦,別鬧!”
“我朋友小偉,開個大趴,讓我過去一趟,怎樣?回家換點涼快點的穿穿?”
“不用,我後備箱裡有備用的!”姑娘拉開包包的拉鍊,開始補着夜場專用妝。
“真特麼專業!騷的帶勁!”小火讚歎點頭。
遠處街道上,雙手插兜的甄志,漠然的看着車裡,自己的未婚妻,和小火曖昧的動作,停頓了四五秒,長長出了口氣,轉身就走,自語的輕聲呢喃道:“世間哪有真情在啊……老曹說的對啊,破鞋和好鞋的唯一區別就是,一個是你知道別人穿過,一個是你以爲只有你自己穿過!!”
……
甄志算得上新世紀的包龍圖了,內心強大,坐在出租車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公安部門口付過了車費,下車時已經是鬥志昂揚,意氣風發。
甄志站在辦公室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楊部長準時踩着點回來了,身後跟着一個秘書,兩個助理,面色略顯紅潤,背手走了過來。
“楊部!!雙城縣代理局長,7.28槍殺案專案組組長,甄志回部報道!!”甄志挺胸擡頭,氣宇軒昂的敬禮說道。
“羣衆裡面有壞人吶!我就休息這一回,你就來了!”楊部長上下打量了一下甄志,調侃着說了一句,並沒有避諱另外三人,動作有點大的,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乾的不錯,有點成效,進來坐吧!小李,沏點茶!”
“我喝特供的昂!”甄志扯脖子囑咐了一句。
“出息!”楊部長淡然一笑,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這時,整棟樓,大多數的燈火已經熄了,這時候你會發現,地位越高,權利越大人的辦公室,越是燈火通明。
有人說,天朝的官員,只會貪污,對此我只能深表鄙視,會貪沒錯,但你不能質疑人家沒有工作能力!
天朝,一年就一小變,三年一大變,三十年,我們已經走完發達國家,需要三百年走的路!!這是一幫酒囊飯袋可以擁有的功績麼??
所以不要輕易指責,作爲老百姓的我,其實並不反感貪官,而是反感那些外強中乾,佔着茅坑不拉屎的無用之人。